第七十三章：皇的選擇
皮休聽了頭顱的話，也陷入了猶豫和糾結。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也知道頭顱所言多半是真的。這就意味著，王晅源答應帶他離開的諾言，會成為一張白紙。
就算王晅源帶皮休找到了一個最為合適的生存環境，但他們的身體，隻怕隻能堅持三個月。三個月後，他們會因為身體的殘缺，無法維持身體的生命活動，而死亡。
王晅源忽然嘴角翹起：“說了這麽多，隻是證明了，沒了你，這裏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喪命。但你還沒有回答，你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在缺水和缺食物的情況下，讓他們存活下來。”
頭顱略微低頭，沉默半晌後道：“我的確有讓他們存活下來的方法，那就是讓他們成為我的身體一部分。這樣，他們就可以共享我龐大身軀內的能量，就能夠活下去！”
王晅源瞳孔一凝：“你可真是個怪物！你這樣做，會讓他們徹底喪失了人類的身份。你覺得，他們願意為了生存，與你融合嗎？”
頭顱神情逐漸緩和：“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必然有一部分人反對的，但也會有人會同意。我隻要保護好，願意相信我的人！”頭顱被一圈白色光芒包裹，這竟是信仰之力。
“好濃鬱的信仰之力！”小蠶皇一聲驚呼。
這個城堡不知道存在多久了。在這裏，初代的皇創造了一個新的生存可能，他地位崇高，成為了這裏唯一的神，唯一的信仰。信仰之力不斷地匯集、凝聚，有如此之多，也不足為奇！
“我能理解你的做法。”王晅源道，“為了保護自己最重要等人，不惜付出一切。你這種做法，值得我尊敬。但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外部環境的變化。”
頭顱依然不斷地凝聚信仰之力，他麵帶戲謔地看向王晅源：“我知道，你肯定害怕我的攻擊，所以想要用語言來說服我。你放心，我是不會相信的，你們外界人類最為奸詐。”
王晅源看向頭顱：“近期，不少史前生靈開始複蘇。人類的五大門派，在複蘇的史前生靈攻擊下，幾乎全部毀滅。你如果知道博物會，應該多少也能知道些消息。”
“哈哈哈哈，報應，這是你們人類的報應！”頭顱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得意。
王晅源繼續道：“這僅僅是亂世的開始而已！如果大量史前生靈複蘇，這個世界將會被重新劃分格局！你雖然很強，但麵對史前生靈，你拿什麽保護跟隨你的人？”
頭顱微微一怔，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他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不願意去想。
王晅源問道：“你是靠你自己，還是依靠將你改造成這副模樣的博物會？我不妨告訴你，我曾經見到過也你一模一樣的生靈，他是人類古皇族之人！”
“他本以為變成這副模樣會長生，然後繼續進化，最終達到長生不來的境界。可這終究是一場夢，一場虛幻的夢。”王晅源唏噓道，“他被博物會算計利用了，最終化作了飛灰。”
頭顱陷入了沉默，似乎想起了與博物會之人交流時的對話。他這一次沉默的時間很久，很久。
頭顱忽然笑道：“你肯定是在騙我，別以為你的花言巧語，能騙得了我。不管如何，你們注定會死在這裏。”頭顱話語森寒猙獰，帶著些許瘋狂。
王晅源知道，頭顱已經自己意識到了什麽，隻是他不願意相信這個最壞的結果，最終選擇了自我麻痹。他微微一歎：“看來，這一站是不可避免了。”
頭顱忽然麵帶緊張，因為他察覺到了一股讓他遍體生寒的氣息，在接近他。頭顱忽然變得頹喪，麵帶絕望：“他來了，他果然還是來了。”
“你口中的他是誰？”小蠶皇趴在王晅源的發絲間，昂著腦袋詢問。
“他是見我變成這副模樣的生靈！”頭顱聲音顫抖，話語帶著不甘，“他說，讓我成為他的實驗體，給我足夠的時間，保護好我最為重要的人。一旦等我身體成熟，他就回來采摘。”
王晅源不明白采摘是何意，但他能猜到，這可不是什麽好結果！他看向頭顱：“你無需緊張，如果你我合作，我們完全可以將其斬殺，再不濟，也能將他趕出這裏。”
頭顱猛地搖頭：“不可能的，我與他簽訂特殊的契約，此生，我都不可能背叛他，或者不聽他的命令。”頭顱逐漸低下，神色落寞，帶著一抹淒涼。
“你讓我很不爽，但沒了你，這裏的人大都活不下去。”王晅源活動了一下筋骨，“我就帶你出麵，去會一會將你改這副模樣的生靈。”
王晅源剛想離開，就聽到了讓他停住的呼喝聲。王晅源不解地看向頭顱：“怎麽，難道你有應對那生靈的手段。”
“沒有。”頭顱麵帶苦笑，“我注定會被采摘，但我還有另外的一個讓這裏的人繼續活下去的方法。”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
王晅源頗為意外：“哦？你有什麽方法？”
頭顱緩緩道：“將其他人與我合二為一是一種生存方法，但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我將我的身體主動與這裏的人融合，成為他們的一部分。他們便能自由地操控我的身軀，補全自己的身體創傷。等他們適應了外界，便可以輕鬆地成為外界的一員。”
頭顱目光逐漸變得溫和，他做出了犧牲自己，成就這裏所有人的決定：“不過，這個方法也有極大的弱點。我的殘軀所需要的精氣很多，接受了我身體部位的人，餘生或許隻能不斷地補充大量的精氣，才能勉強地活下去吧。”
王晅源思索道：“從理論上講，的確有可能實現。但你能做得到嗎？”
“做得到！”頭顱目光沾沾，他已經開始操控自己殘軀，融入在這裏生活的所有人類，“我天生有一項遠超常人的本事，那就是擁有超強的精神力。將精神力，用在這裏，正合適。”
厚重的肉壁不斷地蠕動，有部分融入到了皮休身體上。皮休劇烈的顫抖，短時間內，他的身體就出現了幹癟。這是因為融入到皮休身體上的組織，瘋狂地吸收皮休的生機。
頭顱閉上眼睛，不忍心看向皮休和其他的子民，他對王晅源道：“他們就擺脫你了，當然，我也會給你一份報酬。等我被收割後，你自然而然就能看到了。”
王晅源先前與皮休的話，頭顱都聽到了，在整個城堡中，沒有什麽事情是頭顱不知道的。因為整個城堡都是他的身軀，包括城堡的地底！
王晅源沒有搭理頭顱，而是第一時間來到皮休麵前。王晅源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發展的緣由，他取出銀針，對著皮休身體的幾處大穴刺去，臨時阻止了組織與皮休的融合。
“小蠶皇，快點，將城堡內所有人，都按照我的刺針方法，封住他們的身體。”王晅源則是走向旁邊的是個守衛，如法炮製。
王晅源沒有猶豫，開啟琉璃珀，將皮休和守衛都放入琉璃珀內。他回頭看了頭顱一眼：“時間緊迫，如果晚一步的話，他們的死亡率會大增，”
頭顱對著王晅源點點頭：“我知道。你不用管我，使用了這個招式後，我多半也活不久了。”
王晅源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最終一聲歎息，轉身離去。王晅源將城堡內的所有生靈，全部放入到了琉璃珀內。琉璃珀空間不大，但王晅源利用結節，組建了一個個密集的蜂窩狀空間。這樣就節省了不少的空間。
韶光劃破天際，載著王晅源直奔虛空森林而去。在路上，王晅源看到了一個模糊的白跑身影，這個身影也發現了王晅源，他扭頭看向王晅源，雙眼中透著凜冽殺機。
王晅源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好強！”王晅源完全沒想到，他的修為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是懼怕這個白色身影釋放出來的殺機。他微微歎息，知道自己的路還有很長。
來到虛空森林，王晅源找到了精靈族，在族長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蘊藏大量的低階生命之泉的池子旁邊。他沒有猶豫，將皮休等人拋入池水內，然後將讓他們身上的銀針全部取下。
在低階生命之泉的滋養下，皮休等人的身體，不斷地發生蛻變，這是一種難以想象的變化。就連王晅源自己也沒有預料到，這一次因為不忍心而救治下來的皮休等人，在以後，成為了他核心戰力之一！
王晅源略一沉吟，取出一個玉筒，將一些話語刻錄其內，然後委托照看這裏的精靈族人，將玉筒交給皮休。
精靈族族長有些遲疑地問道：“皇，這雖是低階生命之泉，也異常珍貴，用在他們身上，似乎是一種浪費。”她看出了這些人的身體情況。
“這算是一個約定吧。”王晅源也覺得肉痛，但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聳聳肩。他在虛空森林內，見到了原詩夢和公孫思晴，見她們生活得不錯，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了。
王晅源又見到了青陽、葉夢欣和中長星淵。中長星淵完成了自己的諾言，來虛空森林幫王晅源鍛煉士兵，隻要是借助合擊陣法，提升戰鬥力。
中長星淵接受了生命之泉的治療，雙腿已經能站起，他異常興奮。在青陽的幫助下，他在虛空森林，建立起了不小的威望。當然，這得益於他的合擊陣法龐大的威力！
王晅源見中長星淵適應了這裏，也鬆了口氣。
青陽對王晅源匯總了虛空森林的情況：“虛空森林內的幾處史前生靈遺跡已經被挖掘完畢，發現了不少寶物。”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王晅源則是將一些黑土交給了青陽：“這些黑土能夠遮蔽蠶皇族的感知。”他沒有多說，他知道青陽知道，接下來會怎麽做。
王晅源與葉夢欣和青陽囑托幾句，讓她們在皮休等人蘇醒後，給他們準備一處居所。虛空森林很大，妖獸之亂後，大片麵積空閑，給皮休他們找個居所，並非難事。
簡單安排後，王晅源再次駕馭韶光，離開虛空森林，直奔棄嬰之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