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雪兒
注意到花滿樓蒼白的臉色，馬原開口道：“死的不是上官飛燕。”
他話音落下，陸小鳳狠狠道：“死的是獨孤方，我實在沒想到第二個死的是他。神像早巳被人用內力震毀，這死人正是擺在這裏，等著我們來看的。”
花滿樓沉思著，道：“他為什麽會到這裏來？上官飛燕又為什麽會到這裏來？難道她也是被人所害？難道她已落在青衣樓手裏？”
馬原實在不喜歡花滿樓對那個女人盡心盡力，但他隻緊皺著眉頭，隻是眼底閃現出不讚同的否定。
陸小鳳也皺了皺眉，“你平時一向很想得開的，一遇到她的事，為什麽就偏偏要往壞處去想？”
花滿樓沉默了很久，才長長歎息，道：“這是不是因為我太關心她？”
可你卻偏偏不應該那麽關係她，馬原淡淡道：“上官飛燕不是那麽軟弱的女人，她是一隻飛燕，從江南飛來，自然就有生還的把握，她的歌聲不是一點也沒有恐懼嗎？“
陸小鳳笑了笑，心裏的鬱悶總算消散了一些。
“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
陸小鳳用筷子敲著酒杯，反反複複的唱著，唱來唱去就隻有這兩句。
花滿樓不斷的喝著酒，他本就煩悶，陸小鳳這樣的唱法更是讓他坐立不安。
馬原也有些無語，“沒想到陸小鳳你唱歌真的有這麽難聽。”調子一點也不在調子上，他都覺得剛才上官飛燕的歌聲要好聽的多了。
陸小鳳道：“想要我不唱，你們就得唱！”
他想要逼花滿樓唱，煩悶的花滿樓也沒有推辭，隻是張嘴便高聲而歌，“雲一弁，玉一梭，
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陸小鳳不說話了，他發現了一件讓他不愉快的事情，那就是花滿樓真的喜歡上了上官飛燕，可是上官飛燕呢！花滿樓會不會因此受傷。
馬原端起一杯酒，淡淡道：“你們唱的都很難聽，不如聽我念一首詩。”說完他也不管兩人同意還是不同意，便朗聲將嶽飛將軍的滿江紅念了出來，“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種馳騁沙場的英雄氣概頓時將這一桌的惆悵悱惻衝散掉，陸小鳳有些尷尬，卻也有些高興，就算馬原不理會花滿樓的感受，至少他帶來的是好的影響。
花滿樓喝酒的動作漸漸的慢了下來。
他們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心神總算安定，這時候忽聽一人道：“哪位是陸小鳳大少爺？”
這個稱呼可真奇怪。
馬原忍不住就勾起了唇角，看向了陸小鳳。
身在這個時代的陸小鳳自然沒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的，他看著這個人，看著這個仿佛是山裏的獵戶，提這個竹籃，籃子裏放著一隻烤好的山雞的人。
他忍不住問道：“你找陸小鳳幹什麽？”
獵戶將竹籃放在桌子上，道：“這是陸大少爺的姑媽特地買下來，叫我送來給陸大少爺下酒的。”
陸小鳳怔了怔，道：“我的姑媽？我既不是大少爺，也沒有姑媽。”
馬原已經忍不住的微微搖頭，他的視線已經轉移到了左邊的窗戶，他也注意到花滿樓的神色也是動了動，發現了異樣。
但陸小鳳還在跟獵戶亂扯。
“我哪裏有四條眉毛，你快說，到底是誰找我的。”
獵戶苦笑道：“我本來也不相信的，可是她說她年紀雖不大，輩份卻很高，她還說她有個侄孫子叫花滿樓，今年已五十多了。”
陸小鳳看了看花滿樓，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
馬原摸了摸鼻子，對於上官雪兒這個小丫頭，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事好。
花滿樓卻笑了笑，道：“不錯，我的確是有這麽一位姑婆。”
獵戶又怔了怔，道：“你就是花滿樓？你今年已有五十多？”
花滿樓道：“我保養得好，所以看來年紀輕。”
獵戶忍不住問道：“要怎麽保養，我……我可不可以學學？”
花滿樓淡淡道：“那也容易，我隻不過每天吃五十條蚯蚓、二十條壁虎，外加三斤人肉。”
獵戶看著他，連眼珠子好像都要掉了下來，突然回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落荒而逃了。
陸小鳳終於忍不住大笑。
馬原也笑著看向了花滿樓，“沒想到你也會一本正經的開這種玩笑。”古龍世界的人看起來都情趣很高啊。
陸小鳳卻收到了暗示，飛身而起，淩空一翻，又推開了窗戶——個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正躲在窗外掩著嘴偷偷的笑。
“就是這個小妖怪，不但要做我的姑媽，還要做你的姑婆。”
馬原在旁邊調笑道：“如果你們一個不想要有個姑媽，有個姑婆，不如剪了她漂亮的小辮子，送她到廟裏當尼姑。”
上官雪兒撅著嘴，“開個玩笑而已，可別真的拿我的鞭子出氣！”
花滿樓微笑道：“小妖怪說起慌來，的確連死人都要被她偏活，不過好歹這裏還有一隻山雞，還花了十兩銀子送過來，還是客氣一點的好。”
上官雪兒嫣然道：“還是我這侄孫子有良心，總算說了句公道話。”
馬原深深歎氣，“我真是太幸運，沒有被這個小妖怪盯上，按上一個莫須有的輩分。”
上官雪兒笑嘻嘻的看他，“本來你是我的外甥，隻是侄孫子把帶話的人嚇走了，你才逃過這一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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