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紅顏
但這樣楚楚可憐的表演有什麽效果呢？
上官飛燕自然不會想到，她可憐又可愛的動作在馬原心中該是怎樣一副醜惡的嘴臉！
但馬原沒有開口，即便心中厭惡到了極點，他也隻字不提。
西門吹雪已經冷冷道：“你也用劍？”
上官飛燕怔了怔，終於點點頭。
西門吹雪的語氣更冷了，冷得像是落入了冰窖一樣，“從今以後，你若再用劍，我就要你死！”
“為什麽？”上官飛燕顯然很吃驚，忍不住問道。
馬原這才說出了西門吹雪氣在心頭的話，他的語氣顯然比西門吹雪柔和，但配合著他嚴峻的臉色，這句話說來反而更嚇人。
“劍不是用來在背後殺人的，若在背後傷人，就不配用劍！”馬原道。說著，他突然揮手，“叭”的一響，他的劍尖擊中了閻鐵珊胸膛上的劍尖。
閻鐵珊倒了下去，他胸膛上的劍已被擊落，落在水閣外。
馬原的人也已到了水閣外，他提起那柄還帶著血的劍，隨手一抖，劍就突然斷成了五六截，一截截落在地上。又有風吹過，夜霧剛從荷塘上升起，他的人已忽然消失在霧裏。
馬原回到了客棧，先前三人被請走的那一家。
他不想看上官飛燕的嘴臉，甚至有上官飛燕在的時候，他連陸小鳳都不太想見。
但花滿樓並不處在他不想見的名單之中。月夜，上弦月。還未到子時，距離日出最少還有三個時辰。花滿樓也回到客棧，馬原輕輕抿唇，“花滿樓。”
“看吧看吧，我就說馬原在這裏。”陸小鳳卻先開口，扯過椅子在馬原身邊坐下，有幾分怨氣似得，死盯著馬原看。他問道：“你跑那麽快幹什麽？我們一回頭，你不見了，西門吹雪也不見了。這可讓我和花滿樓急得團團轉！”
花滿樓忽然笑起來，說道，“我可沒急得團團轉，而且，陸小鳳也不是因為你們不見了才急得團團轉，他是被迷得團團轉才對。”
馬原已經會意，微微一笑。
陸小鳳一拍桌子，反駁道：“花滿樓，你怎麽老是挑我的刺兒？”
“不敢不敢，挑你的刺我又落不到什麽好處。”花滿樓道。
陸小鳳冷哼了一聲，似乎很不高興，但隨即他又叫來一桌好酒好菜，笑道：“不管怎麽樣，我至少還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吃大喝一頓。”
“但我覺得，你應該睡一覺的。”花滿樓隻是說。
馬原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不過按照他的印象，馬原意識到此刻必然是霍天青約了陸小鳳決鬥，陸小鳳興奮地睡不著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討起隔日決鬥的事情。馬原忽然道：“陸小鳳，你有沒有把握勝過他？”
陸小鳳怔了怔，沒有回答，隻倒了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
花滿樓忽然歎了口氣，對馬原道：“他沒有把握，所以他連酒都不敢喝得太多。”
馬原點了點頭，陸小鳳平時的確不是這樣子喝酒的。
但馬原絲毫也不擔心，盡管陸小鳳沒有意識到。馬原始終在喝酒，酒杯一直沒有停過。
因為他也已經知道其實霍天青根本不是陸小鳳的對手，而且這場決鬥陸小鳳根本不會去。
更重要的是，馬原知道，這酒是好酒，再不多喝幾口，怕是一把火上來，一口都喝不上了。
陸小鳳發現馬原一直在喝酒。一句話都不說，隻是一杯一杯的把酒往肚子裏咽。
“酒雖然是好酒的，但是喝得太多，也是要醉的。”陸小鳳好心提醒道。
“若是不醉，豈不是可惜了這好酒？”馬原挑眉一笑。
他英俊的臉上頓時帶上幾分痞氣的笑意，有點傳情的意思，一旁站著的上官飛燕愣了好久，竟忘了與陸小鳳繼續搭訕。
陸小鳳也留意到馬原某些時候的動作常常惹得上官姑娘不對勁起來。他知道這是男女之間的不對勁。陸小鳳不再說下去，他更喜歡上官姑娘圍著他打轉，而不是圍著馬原。
陸小鳳死也不會承認馬原比他長得英俊。
於是陸小鳳道：“酒雖然美，但人更美。姑娘更美。”
馬原清楚他是說給上官飛燕聽。他本不想接話，但他卻忽然想起接下來的劇情，閑心四起，馬原微笑起來：“沒錯，酒再美，哪會比得姑娘更美？”
馬原的話可不是說給上官飛燕聽的。但她顯然誤會了。
上官飛燕忽然端著酒杯靠了過來，坐在馬原旁邊，歪斜了身子幾乎貼在他胸口上。馬原側了身，一胳膊將她推了出去。
上官飛燕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陸小鳳臉上已經變得很古怪。
馬原自得其樂，微笑道：“花滿樓，你不妨嚐一嚐這酒。我覺得，不比你百花樓的差。”
花滿樓便抿了一口，徐徐放下酒杯，不緊不慢道：“誠然美酒。比我百花樓的酒更甘醇。”
陸小鳳也想嚐嚐，拎起酒瓶，卻發現其中空空如也——他們身側的六缸好酒，居然都叫馬原一個人悶聲不響地喝了個幹淨！
“既然沒有美麗的姑娘，自然要獨酌美味的好酒。”馬原笑道。舉起酒杯，將杯中最後一口酒吞下肚。
他臉上有幾分醉色，眼中有幾分醉意，但語調和緩，平靜淡然，居然還沒醉。
花滿樓也抬了手，緩緩品下最後一杯酒。
兩人相顧無言，回味無窮。
陸小鳳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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