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放生

  十三姨勉強笑了笑，道：“她問我，你有沒有吃她做的酥油泡螺？還要我問你，好不好吃？”


  陸小鳳的心在收縮。看見那盤酥油泡螺還擺在桌上，他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個不知好歹的混蛋。


  “一定好吃的。”他也勉強作出笑臉：“我一定要把它全吃光。”


  馬原看著他們的動靜挑了挑眉，隨手將石秀雪攬住走到了旁邊，笑著輕撫她的鬢角，小聲問道：“你跟十三姨今天一直在一起？李燕北去了哪裏？”


  雖然不知道馬原是什麽意思，但石秀雪立刻的回答道：“沒有，我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裏看著歐陽姑娘，十三姨中途有事還出去了一趟，而李燕北我好像一直沒見過。”


  十三姨將歐陽情做的點心拿了出來，又憂慮道：“歐陽情做的點心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這幾乎是所有人都公認的，誰吃了她的點心，都會稱讚一聲，可惜天底下能吃到的人，不足一二。”


  窗邊的石秀雪聽見了這番話，很快勾起了好奇心，“真的有這麽好吃？”


  馬原摸了摸鼻子，他看了看十三姨，心中微微有些歎息，女人以這樣的姿態依附另外一個男人，是很可悲，但她的做法也的確未免太過無情冷酷了些。


  石秀雪走到桌子前，看了一眼麵色憂鬱的陸小鳳，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可不可以也嚐一個？”


  “當然，你們都來嚐嚐吧。”陸小鳳坐下來，對石秀雪勉強的笑了笑，他伸出手一口就吃了兩個。


  十三姨轉過身又拿出了不少的點心和一壺上好的女兒紅，“這瓶酒是夫君讓我為馬大俠準備的，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馬原有些好笑，引誘了石秀雪和陸小鳳去吃點心，然後又引誘他喝酒，這個十三姨的做法當真是太天真的，不過也不得不說，她這個人的神情天生就是會演戲的，此時的淒涼和慘淡，以及溫婉和女性的賢淑，的確很容易會讓男性生出好感來。


  女兒紅味道不錯，馬原可不會浪費好酒，而且就算是有迷藥，在他身上也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所以就算是石秀雪和陸小鳳都開始迷迷糊糊的倒下，馬原卻依舊坐的筆直。


  十三姨端著酒壺給馬原添酒，但她的手開始顫抖。


  馬原輕聲道：“別浪費。”他索性拿走了十三姨手裏的酒壺，似笑非笑道：“李燕北對你，差在哪裏？”


  十三姨深深的低下頭，她知道自己已經敗露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馬原幾乎喝了一半的酒為何還能如此清醒，但她也清醒的知道現在自己的性命是握在馬原手裏的。


  她是個很會隨世流存活的女人，當即紅了眼眶，喃喃道：“他對我不差，真的不差，可是我卻不是他放在心裏的女人，一年三百六十天，他在我這裏的不足十分之一。”


  馬原喝了一杯酒，將緩緩滑下桌子的石秀雪抱起來，放在了歐陽情的旁邊，他看了十三姨一眼，淡淡道：“所以，你是寂寞了。”


  十三姨想也不想，立刻道：“不，我隻是太可悲了。我不願意在這麽可悲下去！我想要一個真正憐惜我的男人。”她說著，忽然站起來，脫掉自己的衣服，顫抖的站在哪裏。


  女人的酮體美的好像一幅畫。


  “你殺了李燕北？”馬原沒有移開目光，但也沒有生出欲|望，他是有些可憐她，但還生不出欲|望的感情。


  十三姨倉惶淚流滿麵，她從衣服裏拿出一把刀，“我殺了他，可是我……”


  “你走吧。”馬原忽然冷冷道。


  十三姨愕然抬頭，但馬原卻不再看她，而是也把陸小鳳從地上撈起來，放在了桌麵上，又說道：“我不讚同你的做法，李燕北他的確不欠你的，但是你有權利爭取你想要的生活。”


  葬送了青春的代價，十三姨之後的日子肯定是在悔恨和內疚中度過的，她還不是那種可以殺了李燕北，覺得自己做的很正確的女人。


  十三姨匆匆穿好了衣服，帶走了十萬兩銀票。


  馬原卻不急不緩的走到了窗邊，打開窗戶，看著外麵的白衣人悠悠的歎了口氣，“一直站在外麵聽牆角，真的不累嗎？”


  西門吹雪站在窗外，眼中露出一絲戲謔，“若是我不站在這裏，或許你就會接受那個女人的投懷送抱了。”


  “我又不是陸小鳳。”馬原挑了挑眉，“就算你不站在這裏，我也對那個女人沒有那種興趣的，你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


  西門吹雪才不理會他明顯的玩笑話，他躍入房中來，看了看陸小鳳和石秀雪，然後再冷漠的掃過歐陽情，“很顯然，你們又惹上了不少的麻煩。”


  馬原笑了，“不錯，的確不小，還望西門你出手相助。”


  擅長招惹麻煩的陸小鳳真是個幸運兒，他好像怎麽都死不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非但四肢俱全，五官無恙，而且還躺在一張很舒服、很幹淨的床上。


  屋子也很幹淨，充滿了菊花和桂子的香氣。桌上已燃起了燈，窗外月光如水。


  有個人靜靜地站在窗前，麵對著窗外的秋月，一身白衣如雪。


  “西門吹雪！”


  陸小鳳跳了起來。他居然還能跳起來，隻不過兩條腿還有點軟軟的，力氣還沒有完全恢複。


  “好小子，你是從哪裏竄出來的？”陸小鳳赤著腳站在地上大叫：“這些天來，你究竟躲到哪裏去了？”


  西門吹雪冷冷看著他，“躲？現在需要躲得人是你不是我，你不該這麽說話，或許還能活的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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