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表與裏
馬原走到了那個鎧甲旁邊才發現，這並不是普通的鎧甲。
穿著這個鎧甲的人，不管怎麽看也已經毫無生氣了，在加上他腳下的那灘血跡，可以很明確的讓馬原知道，這個人已經死去。
而且死的非常痛苦。
然而他的死亡在這個三澤塾顯得意外的格格不入，經常有嬉戲的學生們從他麵前跑過，因為某種理所當然的原因而直接繞過了這個身體，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同。
“太過分了……”
馬原低聲說道。
這些同學們並不是“看不見”他們，而是完全的“無法注意到”他們。即使看見了，下意識會進行躲避，但是並不會將這個情況直接過濾到自己的大腦，形成某種意識。這樣就算是有人在自己的麵前死去，自己的麵前出現了屍體也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沒辦法，這就是我們這種生活在硬幣背麵的人的生活，在正麵的人永遠不會注意到我們的存在，但是我們卻不能不存在。”
史提爾說著在身上畫了一個十字。
馬原看了一眼史提爾，他喜歡史提爾的這個形容，硬幣的正麵和背麵，正好是形容他們的最好詞匯。
但是他也看出來了，這個穿著看鎧甲的人，史提爾是認識的。史提爾這種不修邊幅的“神父”不可能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畫十字。
“你熟人？”
“算不上是熟人，但是這大概也就是十三騎士團的犧牲者吧，教會的十三騎士團，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同僚了。”
史提爾麵無表情的說著，他的同情大概也就隻有這個十字架而已了。
“這倒是。”
馬原也向著這個死去的屍體鞠了個躬，緊接著和史提爾一起開始向樓梯爬了上去。
原本是有電梯的，但是因為他們兩個是硬幣背麵的人，沒有辦法觸碰到硬幣表麵的東西，導致了電梯也沒有辦法用，而且趕時間的話，也不可能等人去乘電梯的時候他們再躲進去。
在樓梯上，馬原突然想起了一個奇怪的事情。
“硬幣的正麵和背麵這個劃分，應該是隻有在這個大樓裏麵才有的吧。也就是說我們這個‘背麵’的人要是給外麵的人打電話是否是會成真呢？”
馬原這麽問道。
畢竟自己的幻術的概念裏麵是不會成真的，但是這裏畢竟不是幻術的世界而是魔法的世界，所以他還是想弄清楚。
“你可以試一下。”
史提爾歎了口氣。
馬原這就給茵蒂克絲打了一個電話。畢竟現在的時間也晚了，如果茵蒂克絲真的如同史提爾說的那樣回去了的話，大概沒有看到自己又要擔心了吧。
“喂，這裏是天野馬原家，請問您是……”
“是我啦，茵蒂克絲，你已經回家了嗎？”
馬原問道。
“馬原啊，我還以為是誰呢，突然這個東西就響起來了，不過不好意思啊，我為了追一個信號就直接跑出去了，不過你在哪裏啊？”
“我啊，我可能要晚點回去了，冰箱裏麵的果凍還有蛋糕你可以先吃，晚上我回家帶壽司回去。”
馬原這麽說道，他看樣子是不會回去多早了，而且自己也不是什麽居家型的男性，做點東西吃是完全不可能的。所幸的是學校的獎學金倒是挺多的。
就算是天天吃外賣都不一定能用得完的那種。
“那個啊……”
聽到電話裏麵茵蒂克絲有些猶豫的聲音，馬原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你都吃完了是吧，那麽就沒辦法了，在我回去之前你乖乖呆著吧。”
馬原說著就吧電話掛了。
史提爾看到這一幕不由地笑了起來，這讓馬原有些不開心。
“喂喂喂，你到底笑什麽啊！”
馬原抗議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在戰場上你居然還有心思打電話，算是我服了你了。”
史提爾一邊說著，一邊從樓梯離開。
這裏是第七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史提爾會特意選擇這個樓層進行勘察，但是馬原知道如果是魔法的話，史提爾一定是有什麽比自己更加了解的東西才是，所以也就沒有多問。隻是向著以後要是有魔法的內容，好好問問他便是了。
七樓最為熱鬧的地方便是食堂了。
看著那些學生們在食堂裏麵吃著非常豐盛的食物，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馬原不由地開始感慨良多了起來。
當然了，他比較好奇的是。
“這裏不是科學宗教嗎？為什麽沒有將信仰給掛出來呢？”
馬原問道。
宗教一定會掛點什麽圖片啊，崇拜一些什麽這點點倒是毋庸置疑的。隻是這裏什麽都沒有。
“不，就算是宗教也是裏麵的世界的東西，這些隻是幌子罷了。”
史提爾說著，便想要從這裏離開。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整個食堂的人都開始看向了門口，他們似乎是在看著兩個怪物一樣。
誠然，如果是在普通的時候，自己和史提爾跑到一個學校食堂裏麵的話，馬原倒是一點都不會奇怪自己會被人圍觀。
但是現在並不是正常情況下，因為這些人和自己是被分割開來的。
表麵的世界是不可能看到裏麵的世界，從馬原踏入到這個建築物中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這一點。他看了一眼史提爾，史提爾的表情也凝固了起來，仿佛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自己的猜想是沒錯了。
馬原從史提爾的表情中猜了出來，看樣子那個建造了三澤塾的人並不單單的是將兩個世界分隔開了而已，他還在這裏埋下了警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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