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夢中人

  “江遠,你守著這裏吧,我去到處看看,”莫師傅這時候起身對江遠說了句,就背著手擠進了人群。


  王斐滿臉嫌棄地看著江遠,“看吧,莫師傅都受不了你了。”


  江遠沒理會王斐,而是對張楚紅笑道“張小姐今天可有打算出手什麽東西?”


  “帶來一幅畫,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江遠卻是指了指自己放在桌上的保險箱,“家當還在這裏,走不開啊。”


  張楚紅和王斐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江遠帶來的兩件東西上。


  她們都是圈內人,自然清楚江遠這兩塊石頭的價值。


  “這塊雞血石品相很不錯,可惜,現在雞血石市場不火熱,除非遇到真正喜歡玩兒石頭的人,否則不好出手。”


  “倒是這塊極品田黃印章價值頗高,”張楚紅頗感興趣道“江先生不妨報個價?”


  “行了,別拿腔拿調了,不累啊,”江遠對著張楚紅眨了眨眼睛,“你也才二十幾歲,沒必要學那些老頭子的腔調。”


  張楚紅愣了愣,頗為詫異地看了眼江遠,“江先生這話真有意思。”


  王斐聽得雲裏霧裏的,“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呢?”


  “我帶來的是一幅鄭板橋《瘦竹圖》真跡,江先生要是感興趣,我可以先留著,等交流會結束之後你再來看。”


  “又是鄭板橋的《瘦竹圖》?”江遠有些無語,不過轉念一想,張楚紅的父親張古華是古畫收藏大家,他的眼光應該沒問題。


  “那好,我們一會兒見,”江遠笑著點點頭,“我的雞血石和田黃印都不打算出手,帶過來隻是撐撐麵子。”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有人來問了。


  “小哥這塊極品田黃印多少錢能夠讓給我?”


  江遠“不打算賣,我叫江遠,開了家萬寶樓,地址在··”


  然後又是一人走過來,驚喜道“沒想到居然還有極品田黃出現,年輕人,我出··”


  “我不賣,對了我叫江遠,我開了家萬寶樓,地址在···”


  “有病吧?”這人嘟囔了一句,轉身就走了。


  然後又是一個年輕人走過來,他滿臉激動地看著江遠,“兄弟,這田黃··”


  王斐翻了個白眼,“他不賣,他叫江遠,開了家萬寶樓,地址在···”


  短短半個小時,足足有十五人來問過這塊極品田黃,最後卻隻是知道了這田黃的主人是個叫‘江遠’的年輕人。


  “江遠,原來你在這裏啊,”侯偉民這時候走了過來,“要不是聽人說起極品田黃,我還不知道你來了呢。”


  “侯叔,”江遠笑著打了個招呼,“這麽熱鬧的事情,我怎麽會缺席呢,今天侯叔可有收獲?”


  侯偉民搖搖頭,“沒遇到喜歡的,倒是你這塊田黃··可惜你不賣。”


  “侯叔叔,你不知道,江遠今天來就是推銷自己的,”王斐輕笑道“他盡會耍小聰明。”


  張楚紅卻是笑道“生意人,總是要學會推銷自己的,沒有知名度怎麽做生意?”


  侯偉民讚同地點點頭,“江遠,走,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江遠指了指桌子上的雞血石和田黃印章,“這··”


  “放心吧,我給你盯著,”王斐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你不是來認識人的嗎?還不快跟侯叔叔走。”


  “那謝了,”江遠說完就跟著侯偉民擠開人群,去交朋友去了。


  張楚紅看著江遠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恍惚。


  “真的好熟悉··”


  王斐瞧見張楚紅這樣子,不由得打趣道“楚紅姐姐,你該不會是思春了吧?”


  張楚紅收回目光,伸手就要擰王斐的胳膊,“瞎說什麽,讓人家聽見會造成誤會的。”


  王斐‘嘿嘿’一笑,“楚紅姐,我可提醒你,別被江遠這混蛋騙了,他身邊女人多的是呢。”


  “他身邊有個叫劉詩琪的,長得可漂亮了,還有個叫葉知秋的。”


  “葉知秋?”張楚紅有些詫異,“就是剛接手葉氏珠寶的那位?”


  “對,就是她,”王斐歎了口氣,“那也是個大美人,所以你可千萬別對江遠感興趣,免得和她們爭。”


  張楚紅掩麵一笑,“我看你也對江遠很上心嘛,不如給我說說你們的事情?”


  王斐俏臉一紅,“楚紅姐你瞎說,我才沒有對他上心呢,我拿他當普通朋友處的。”


  張楚紅沒有再說什麽,卻越發覺得江遠有些神秘。


  再扭頭一看,江遠正背著手,和幾個陌生人談笑風生,臉上的笑容明顯是在應酬。


  “有意思,還讓我別拿腔拿調,他自己還虛與委蛇呢~”


  “楚紅姐,我爸過來了,”王斐叫了一聲,趕忙起身想走開。


  “斐兒,你怎麽在這裏坐著?”


  王尊滿臉疑惑,“這是誰的位置?”


  “江遠先生的,”張楚紅微微欠身和王尊打招呼,“王叔叔,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楚紅丫頭你越來越漂亮了,”王尊笑了笑,“我家斐兒要是能有你一半穩重,我也就放心了。”


  王斐瞬間不樂意了,“我哪兒不穩重了?”


  王尊直接忽略了自家女兒的抗議,對張楚紅笑道“離拍賣還有些時間,我去找江遠聊聊天,你們聊吧。”


  張楚紅更疑惑了,扭頭看向王斐,“王叔也和江遠很熟嗎?”


  “熟啊,”王斐點點頭,“不得不說,江遠這混蛋人緣還挺好的。”


  “對了楚紅姐,你最近睡眠怎麽樣了?”


  “還經常做那個奇怪的夢嗎?”


  張楚紅下意識地點點頭,“還是那樣,夢裏總··”


  話音戛然而止,張楚紅再次看向江遠,他··和自己夢裏那個模糊的身影好像啊!

  難怪自己會覺得熟悉。


  張楚紅瞬間皺起了眉頭,她確信自己是第一次見到江遠,可江遠怎麽會和自己夢裏的人那麽相似呢?

  真的隻是巧合嗎?

  “楚紅姐?你今天怎麽了,我見你老是發呆。”


  “沒事兒,”張楚紅輕輕一笑,“時間差不多了,我要主持拍賣了,你就在這裏等我,等交流會結束,你跟我回家好好聚聚。”


  說完,張楚紅起身朝著高台走去,途中卻是又看了眼江遠的背影。


  “好了,兩個小時到了,接下來,就是我們最關注的拍賣!”


  張楚紅笑著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冊子,掃了眼道“此次一共有五十六件古玩要參與拍賣,各位要是遇到喜歡的,可一定要提前下手了。”


  “第一件藏品,清鎏金畫琺琅花鳥人物鼻煙壺,寶主是佳寶軒朱偉先生,起拍價八千。”


  江遠遠遠地看了眼就失去了興趣,鼻煙壺屬於雜項,如果不是特別珍貴的話,就沒有太大收藏價值,哪怕是到了20世紀,值得收藏的鼻煙壺也不多,一般的市場價並無太大漲幅。


  可江遠沒興趣,不代表別人沒興趣。


  “八千五!”


  “九千!”


  “一萬!”


  短短兩分鍾,這件鼻煙壺就被叫價到了一萬五,叫價也都是喜歡玩兒雜項的藏家。


  “一萬五一次,一萬五兩次!”張楚紅環視一圈,“還有要出價的嗎?”


  “一萬五三次,恭喜這位先生。”


  “下一件藏品,清鈞紅釉將軍罐,寶主是清苑齋邱軍起先生,起拍價九千。”


  江遠還是提不起興趣,這罐子散發的光芒微弱,其價值也就和起拍價差不錯。


  更何況,將軍罐存世較多,放在後世,台上這罐子也就值個幾萬塊。


  果然,隻有一人報了個九千,順利把這將軍罐收入囊中。


  “第三件,清康熙黃釉雙龍趕珠紋香爐,起拍價··”


  “第四件,明代岫岩玉花盆一對··”


  一連拍賣了十幾件,愣是沒出現值得江遠多看一眼的東西。


  台上,張楚紅一直在留意江遠的神情,見他百無聊賴的樣子,倒是覺得有趣。


  “第五十件是我自己帶來的東西,鄭板橋先生的《瘦竹圖》,起拍價兩萬。”


  “什麽,鄭板橋的真跡才兩萬起拍!”


  幾乎所有人都有些懵,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江遠也皺了皺眉,不明白張楚紅這是要幹嘛。


  張楚紅卻笑了,“各位沒有聽錯,起拍價就是兩萬。”


  話音剛落,就有人興奮地舉手高呼,“兩萬五!”


  “三萬!”


  “四萬!”


  “四萬七!”


  “五萬!”


  短短一瞬,叫價就到了五萬。


  江遠也有些心動,這幅《瘦竹圖》收藏價值還是不錯的,就算是不收藏,等過兩年出手賣掉也是可以的。


  想了想,江遠笑著舉手,“五萬一。”


  叫價五萬那人看了眼江遠,繼續喊道“六萬!我看誰搶得過我!”


  江遠眉頭一挑,“六萬一。”


  “六萬五!”那人一拍桌子,臉色漲紅,“有本事你繼續喊價啊?”


  江遠卻笑了,剛才這人還一萬一萬地加價,現在卻隻加了四千。


  別看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可江遠猜得到,這人已經沒多少錢了。


  “六萬六。”


  “七萬!”那人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小子,你誰啊,有那麽多錢嗎?”


  江遠‘嗬嗬’一聲,“你還真說對了,我沒錢,所以,七萬讓給你了,恭喜啊。”


  張楚紅強忍住笑意,心裏頗為開心。


  這幅鄭板橋的真跡的確難得,可現在的市場價值也應該在五萬左右。


  江遠這麽一摻和,她直接賺了兩萬。


  她抬眼看向江遠,卻見江遠對自己眨眼眨眼,難還能不明白江遠是故意在幫自己。


  收回目光,張楚紅對那人道了句‘恭喜’,“下一件藏品,雙盤龍耳三足香爐,起拍價五萬。”


  ·

  ·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鍾楚紅穿著高跟鞋在台上站了這麽久,還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她看了眼手裏的冊子,點點頭道

  “還剩下最後一件壓軸藏品,這是一件書畫作品。”


  江遠瞬間坐直了身子,自己要等的寶貝終於要出現了麽?


  “到底是什麽啊,張小姐你就別賣關子了!”


  張楚紅笑著點點頭,“看樣子大家都等不及了呢,那好,讓工作人員把東西拿上來。”


  很快,一個卷軸被兩名穿旗袍的女孩兒輕輕拉開,一幅古畫瞬間印入眾人眼簾。


  “文征明,《雪玲行吟圖》,起拍價八萬,每次加價不少於兩千。”


  眾人都激動了,文征明可是明代的繪畫和書法大師,他的作品存世量本就稀少,價值頗高。


  江遠卻是瞬間皺眉,這都最後一件藏品了,自己等的那件東西怎麽還不出現?


  看樣子是空歡喜一場,江遠歎了口氣,又看向台上那幅《雪玲行吟圖》,開口道“八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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