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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危機迫近

  野龍確實是一個身手可怕的刺客。 

  一眨眼的功夫,野龍便閃電般向火炮刺出了十一刀,刀刀都刺向火炮的要害。 

  一邊要格擋開野龍的襲擊,一邊還要躲避黑衣士兵們襲來的刀劍,強壯如火炮也感覺到疲於應付,身體失去平衡一陣亂晃,眼看就要喪命於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 

  一陣勁風襲來,阿穆終於在這個要命的時刻纏住了野龍,為火炮贏得了寶貴的喘息的機會。 

  火炮因為倉促應戰,手中並沒有趁手的武器,手裡一直揮舞著兩根短短的桌腿,此時身上驟然壓力一輕,剛剛差點被殺死的經歷惹怒了這個心地純良的人型坦克,在士兵們的招招殺手下火炮不再保留實力,收起了貓戲老鼠的玩耍心情,兩根桌腿舞起一片勁風,向一陣颶風一樣衝進敵人的陣型,專挑士兵身上脆弱的地方下手,片刻的功夫便放倒了一地重傷者倒在那裡痛苦地###。 

  畢竟打鬥雙方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場上的勝負形勢很快明朗起來。加列皇子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德瑪城裡,因為身份高貴地位重要,幾乎沒有出過遠門,沒有過多見識的加列皇子是一隻不折不扣的井底之蛙,他以為這些跟在自己身後隨著自己橫行市井的退伍老兵們一個個身手了得,派出這麼多人來收拾一個莽撞的漢子應該可以手到擒來,他根本沒有想到,當個體的實力差距過於巨大的時候,人數的壓倒性優勢已經不能計算在內,就像許多隻強壯的老鼠想要打敗一頭猛虎一樣,除了自取其辱以外不會有其他的結果。 

  這時阿穆和野龍的戰鬥也已經進入了尾聲,嚴格意義來說,這並不能算是一場戰鬥,只不過是阿穆單方面凌虐可憐的刺客的一場有趣的遊戲而已。阿穆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身上的獸性很重,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戳瞎了野龍的兩隻眼睛,用鋒利的指甲切掉了野龍的一隻小臂和一隻腳腕,在他的腹部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現在野龍的腸子正懸挂在傷口外面,散發出一陣腥臭的氣味。 

  終於玩夠了這場血腥遊戲的阿穆沒有耐心再和野龍糾纏下去,他張開滿是獠牙的巨口狠狠地咬緊野龍脖頸處的動脈,大口大口地吮 吸著甘甜的血液,隨著大量血液的不斷流失,野龍像一根煮熟的麵條一樣癱軟下去,身軀逐漸冰冷。 

  野龍睜大了驚恐的雙眼,至死不能瞑目,眼中充滿了被欺騙的憤恨與不甘,因為直到他死去,也沒有看到僱主口中說的那個可以剋制這個怪物的另一路伏兵出現,自己一行人似乎作為探路的棋子被放棄了,野龍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機正迅速地流失,已經瞎掉的眼前出現了無數渾身鮮血形狀恐怖的魂靈,正是以前自己在執行任務中殺掉的目標,這些魂靈叫囂著上前撕扯自己殘破的身軀,一直將自己拉入了無盡的深淵中永世不得超生。 

  就連實力最為強大的阿穆也沒有發現,客房的房頂趴伏著一個不易被察覺的身影一直注視著他和火炮的一舉一動,他的手中拿著一對短柄鐵刺,像一隻擇人而噬的豹子一樣不斷尋找著出手的機會,但是顯然這個行動詭秘的刺客也被阿穆戰鬥中變現出來的不似人類的瘋狂嚇到了,幾經思慮之後刺客放棄了偷襲的念頭,在戰鬥即將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悄然離去, 

  火炮用肩膀撞飛了最後一個雙手持劍向他衝過來的士兵,彎下腰一把扯下地上一具屍體臉上蒙著的黑布,正是在街上和他發生衝突的加列皇子身邊的一個侍衛。 

  「你們這群該死的白痴!」火炮不屑地朝地下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當初在街上的時候就打不過我,現在多叫上幾個人擺出一個不知所謂的陣勢就能討得好去嗎?」 

  「叫幾個人來收拾一下,咱們倆回去接著喝酒吧。」火炮憨憨地說道。 

  「繼續喝酒恐怕是不行了,外面又來了好多人。」阿穆的目光投向商會大殿的前門,乾巴巴地說道。火炮也愕然地順著阿穆的目光向前殿看去。 

  之見商會的前殿里湧出了上百個身著輕甲,手執長戈的沃夫步兵,這些步兵進入後院以後迅速集結成兩個小型的包圍圈,一隊圍住了渾身浴血的火炮和阿穆,另一隊則端起長戈逼住了牆角的囚車。 

  緊張的氣氛再一次在空氣中醞釀,第二場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這時從前殿里急急忙忙地跑出一個背著闊劍的白鎧將領,他一邊跑一邊摘下頭盔夾在腋下,朝著士兵們大聲命令道:「不許動手,誰也不許動手!」 

  阿穆和火炮循聲望去,來人居然是德瑪城巡城衛隊的隊長,雷諾。 

  雷諾揮手示意士兵們散開包圍,一陣鎧甲和兵器摩擦的聲響過後,原本圍住囚車和火炮阿穆的士兵們跑步集結到雷諾身後,現場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雷諾知道阿穆是鳳鐵的貼身侍衛,也在街上見過心地單純脾氣火爆的火炮,他驚異地看著滿身不知道是誰的鮮血的兩條大漢,目光在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上巡睃了一圈,心裡暗罵這些火馬王國來的天殺的敗類又惹出禍事來了,他們的那個弔兒郎當的最高指揮官鳳鐵一看就是一個天生的掃把星,沒想到他手下的這些人也沒有一個好東西,自己整天和這群喪神打交道真是晦氣之極。 

  想到自己身上背負的命令,雷諾不得不把心思從地上這些莫名其妙的死人身上挪開,朝著阿穆硬生生地擠出一個苦笑:「我這次來是接到國王陛下的口諭,誠摯地邀請貴國的公主殿下和鳳鐵男爵去王宮覲見,不知道鳳鐵男爵現在在哪裡?」、 

  鳳鐵根本不知道彼岸商會的老巢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他正在拍賣會場的包廂里一臉苦笑地看著手裡的一張紙條,屁 股下面坐著一口大柞木箱子。 

  「尊敬的男爵閣下,我知道因為我沒有痛快地把那個大冰塊慷慨地送給羅浮將軍這件事情讓你很看不起我,可是我實在是有說不出來的苦衷,箱子裡面有六千枚金幣和一些珠寶首飾,都是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替我交給羅浮將軍,再幫我向他為我對朋友的冷漠道歉。另外,你的彎刀要一會才能拍賣,我估計怎樣也可以拍到**萬金幣的樣子,所以我準備出了八萬金幣放在船台下面的金庫里,領取的憑證在箱子里,你現在可以隨時支用,我之前借給你招募傭兵的一萬金幣是商會的財產,這筆錢我就先扣下了。本來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有兩把一模一樣的彎刀,而且都是那樣的神奇,但是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了,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個毫無風度專門跟女孩子斤斤計較的混蛋,鳳鐵我恨死你了!」 

  「完了完了,這個女人算是被我徹底得罪了。」鳳鐵誇張地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手中的紙條飄然滑落到地上。 

  羅浮撿起地上的紙條看了一遍,然後推開鳳鐵打開了箱子,裡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滿滿的金幣,金幣上堆著一些祖母綠項鏈和綠寶石戒指之類的女孩子的首飾,還有一卷散發出淡淡元素波動的羊皮卷,用一根草葉捆紮著,應該就是尤蘭達所說的那五萬金幣的領取憑證了。 

  羅浮抓起一把木箱中的金幣,豎起拳頭任金幣在自己的指縫間重新掉落到箱子里,發出悅耳的金屬撞擊聲,「尤蘭達是個不錯的女孩兒,這份情我羅浮記住了。」 

  「還有你,鳳鐵。」羅浮將手中的紙條遞到鳳鐵面前,「你以後要好好的對尤蘭達,你要為她後半生的幸福負責呀,你看人家姑娘把嫁妝都給你送來了。」 

  「嗚嗚嗚嗚……」鳳鐵聞言哭泣著一把將紙條從羅浮手裡扯過來,「羅浮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小人,才這麼幾個錢就把我給賣了,我怎麼會認識你這種朋友啊,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呀!」 

  鳳鐵正拍著大腿虛情假意地哭在興頭上,包廂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只見熊大一陣風似地沖了進來,將一個大包袱扔到地上后興高采烈地向鳳鐵回復:「稟少爺,熊大順利完成任務,東西都拿來啦!」 

  「好!」鳳鐵興奮地跳了起來,一把抓起地上的包袱背在肩上,一溜煙地衝出了包廂,聲音遠遠地從門外傳來,「你們倆在這裡等著,本少爺去給你們買肉吃!」 

  羅浮和熊大互相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透過窗子眼睜睜地看著鳳鐵火燒屁 股一樣一路狂奔到散客區,緊挨著肥胖的武器商人艾力達身邊的一個空位坐了下來,鳳鐵將重重的包袱隨手扔到地上,一把搶過艾力達身後侍女手中端著的酒壺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艾力達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是誰?」 

  「雷鋒!」鳳鐵驕傲地回答道。 

  「雷瘋?」艾力達一臉不解,「你到我這裡來幹啥?」 

  「包廂里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順便買點東西。」鳳鐵大喇喇地又喝了一口酒,「借你這裡坐坐,買完東西我就走,你不介意吧。」 

  「哦,這樣啊。」艾力達知道能夠訂到包廂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有趣小子讓他很感興趣,艾力達抖動著臉上的肥肉笑吟吟地讓侍女給鳳鐵端來一盤精美的食物,笑道:「不介意,怎麼會介意呢,愛待多久就待多久。你來了正好陪我說說話,免得我孤單。」艾力達滿臉無害的笑容,兩隻胖手背到身後不斷向侍衛打著手勢,示意侍衛去調查一下這個愣頭青的來歷。 

  鳳鐵嘴裡嚼著吃食囫圇不清地敷衍著艾力達,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拍賣情況,絲毫沒有注意到從加列皇子的包廂里走出一個侍衛在散客區的一位花白鬍子的華服老者耳旁低語了片刻,侍衛從懷裡掏出一件物事在華服老者面前晃了一下,面露難色的老者便變得神色恭敬起來,華服老者朝著侍衛手指向的包廂方向站起來施了一禮,神色坦然地重新落座。 

  包廂內,加列皇子怨毒地看著坐在艾力達身旁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喝談笑風生的鳳鐵,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剛剛泰格已經做過了介紹,地龍的筋肉可以使人的斷肢重生,所以大家儘管對這件拍賣品十分感興趣,但是由於其稍顯雞肋的功用,大家競拍的熱情並不十分的高漲。 

  在武者和傭兵們的生涯中肢體的傷損可以說是在所難免的,一般的傭兵如果在執行任務中變成了殘疾就沒有理由再留在傭兵團里了,傭兵團也會發放一筆豐厚的、足以讓傷殘的傭兵頤養天年的傭金,但是這筆傭金跟地龍筋肉的價值比起來可以說是螢火皓月,不可同日而語。 

  台下一片沉默,包廂中也沒有需要這種東西的人出來喊價,就連財大氣粗的艾力達也僅僅是把價錢喊到五萬五千金幣,在另一位身材幹瘦客人咬牙出價五萬六千金幣以後便坐回到椅子上再不出聲了。 

  那位出價五萬六千金幣的客人是一位皮貨生意做得很大的商人,因為家中的獨子五歲時不小心在翻牆時傷了命根子,為了傳宗接代不得不拿出幾乎所有的財產想買下這件拍賣品,肉痛地喊出五萬六千金幣以後,全場已經沒有人再和他競爭了,商人心疼之餘也感到有些得意起來。 

  「我出五萬七千金幣!」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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