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投靠
「哥，這麼好的生意上門你咋不做呢？」待到那名貴族走後，舞飛不解地問道。
「你懂什麼？」鳳鐵得意洋洋道，「我這叫奇貨可居，這東西要是滿大街都是就不值錢了，再說了，剩下的這些精靈蘭我還留著釣魚呢，那裡就能都賣掉！」
「釣魚？釣什麼魚？哥你說的話我咋都聽不懂捏？」
「聽不懂很正常，大便安知蒼蠅之志哉，要是被你這個白痴什麼都看穿了，那我還混個屁呀，別廢話了，快點去點一下數，看看三種蘭花每種還剩下多少盆。」鳳鐵吩咐道。
「哥，不用數了，這些天一盆都沒賣出去，數量都在我心裡呢!」舞飛扳著手指如數家珍道：「四方進財一共還剩下八盆，三世吉祥還剩下十盆，並蒂富貴本來有十五盆，剛才您賣掉一盆，還剩下十四盆，對，就這麼多。」
「哦，這樣……」鳳鐵手拖著下巴沉吟片刻，當機立斷道：「每一種蘭花都拿出一半的數量，搬到後院里徹底燒掉，現在，立刻，馬上！」
「啥？」舞飛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這麼值錢的東西竟然要燒掉，哥，你瘋了嗎，實在是太可惜了，我跟著紫狐老大辛辛苦苦地當上一年馬賊也不見得能搶到這麼多的金幣……」
「閉上你的鳥嘴！」鳳鐵斷喝道，「少跟我唧唧歪歪的，就按我的意思去辦，你知道什麼叫物以稀為貴嗎，這玩意兒要是多了就不值錢了，我這叫市場營銷，營銷你懂嗎，跟你們騎著馬拿著刀劍出去搶劫是完全不同地，你給我老實點，不要妄圖起什麼壞心思，否則的話我一腳把你踢回瑟琳娜那裡，哼哼，看那個女壯士不扒掉你的一層皮才怪……」
舞飛想起自己老大生氣時的情形，不免一陣害怕，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連忙去執行鳳鐵的命令了。
「哥，按照你的吩咐，已經燒掉一半了，剩下的泥土灰塵我在後院里挖了一個大坑都埋進去了，還在上面撒了一泡尿掩人耳目，誰也發現不了的。」不一會的功夫，舞飛興沖沖地跑回來向鳳鐵邀功。
「好小子，你辦事很麻利，果然是一個有前途的馬賊，以後就跟著哥好好混，哥不會虧待你的。」鳳鐵讚賞道，「現在好了，咱們的生意已經走上正軌，我看距離上市也不遠了，哈哈，好日子就在前頭，快點打烊，咱哥倆出去喝上幾杯喜酒慶祝一下……」
「打什麼烊？誰讓你打烊了？」
一道兇惡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鳳鐵的話。鳳鐵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額頭上刺青了一條小蛇的混混頭兒帶著三個壯實的打手從門外晃晃悠悠走了進來，一雙三角眼見到架子上的那些精靈蘭以後，頓時放射出貪婪的光芒。
「那些精靈蘭都是你的？」混混指著木架子問道。
「是是，大爺您看上了哪一盆，小人這就給您搬去。」鳳鐵看到混混額頭上紋著的那條小蛇，心想正主兒來了，眼中喜色一閃而過，連忙點頭哈腰道。
「哪一盆，笑話！」混混放肆地仰天大笑起來，只是笑聲尖利乾澀，怎麼聽都像一隻進入民宅的夜貓子，他身後的大手見狀也附和著笑了起來。
「你小子不是石頭城的人吧，毫無根基地就敢跑到這裡來淘金，你知道你現在正在誰的地盤上討生活嗎？」
「知道知道。」鳳鐵諂媚地笑道，「這裡不是蟒蛇老大的地盤嘛，我來之前早就打聽好了，只不過小人年紀輕，在石頭城裡也沒有親戚，一直都沒人為我引薦……」
「什麼蟒蛇老大？不要說這種沒用的屁話！」混混狂傲道，「我只知道這裡所有的生意都歸蝮蛇老大管，你既然想在這裡站穩腳跟，就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來打動蝮蛇老大，嘿嘿，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鳳鐵的腦海里立刻捕捉到混混話里無意間露出的一絲有用的訊息，聽他的口氣，那個叫做毒蛇的傢伙好像對蟒蛇很是不滿，這一點對於鳳鐵想要達成的目標十分有用，在某一個時刻，鳳鐵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挑撥起毒蛇幫的內訌，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是的是的，小人明白。」鳳鐵卑躬屈膝地答道，一邊呵斥舞飛去後面的天井裡搬出一把椅子請混混坐，一邊湊到混混的身邊，低聲道：「小人來得冒昧，並不知道這裡現在歸蝮蛇老大管，不過小人卻一直有一個心愿，那就是投到蝮蛇老大的，哦不，我只要投入到您的麾下做一條走狗就心滿意足了，我的這個店鋪雖然不是太值錢，不過小人卻願意將他獻出來當做加入幫會的見面禮，您看您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
鳳鐵一面悄聲說話，一面將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偷偷塞進混混的手裡。混混不動聲色地捏了捏鼓鼓囊囊的錢袋，憑錢幣上面的花紋感覺到絕對是成色再好不過的精靈銀幣了，而且足足有五六十枚，心裡不禁欣喜若狂：自己只不過是蝮蛇手下的一個小角色罷了，這些錢足以夠自己揮霍上一陣子了，如果這個小子不給自己任何好處而直接通過別人搭上蝮蛇的線，自己連根毛都撈不到，這樣的一比意外之財已經算是十分難得的橫財了。
「哼！算你小子精明！」混混也算沉得住氣，從鼻孔嗤出一聲不陰不陽的低笑，算是認可了鳳鐵的這份見面禮，「好吧，我今天來其實是受到了蝰蛇老大的委託，來探探你的底，既然你有這份孝心的話，我就先帶你去見見蝰蛇老大，如果他老人家也認可你的話，你才能見到蝮蛇老大，正式地加入毒蛇幫，不過……」
混混朝鳳鐵身後的木架上掃了一眼，清點了一下精靈蘭的數量：「既然你同意將鋪子獻出來，現在這些精靈蘭已經算作是我們毒蛇幫的財產了，我不希望有其中的一株不小心掉了一片葉子，你明白嗎？」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小人一定將這些小祖宗打塊板供起來，不會再動它們一根手指頭的，不過……」鳳鐵面露為難之色，吞吞吐吐道：「小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實在是難以啟齒……」
「有屁就放，不要唧唧歪歪的！」混混怒道，「你為幫會做了不小的貢獻，提點要求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我可是做不了什麼主，有話你還是見到蝰蛇老大以後再說吧！」
「好是好，只是小人提出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帶著我的這個兄弟一起加入毒蛇幫，您看一會兒我是不是帶他一起過去……」鳳鐵指了指身後故作呆傻的舞飛。
「我還當你想要什麼職位呢，原來是這點兒屁事兒！」混混不耐道，「這是什麼大不了的要求，也值得你這樣瞻前顧後的，這件事我就能答應你，快點把店門關好跟我走，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關門落鎖以後，混混留下了兩個打手看守鳳鐵的鋪面，自己則帶著收拾整齊的鳳鐵和舞飛去到那間鐵匠鋪后的秘密據點，混混橫行市井，一路上大搖大擺，橫衝直撞，看到賣吃食的攤子便上去隨意拿上一些大咬大嚼，極盡囂張，鳳鐵看得心裡暗怒：我鳳鐵也算是一個公認的市井太歲了，沒想到你這個傢伙比我還要下?賤不堪，你說那個蘋果你拿一個吃也就罷了，為什麼連老鼠藥你也要用手指粘起來舔舔，你這是作死的節奏嗎，真是丟盡了我們這些吃白食的臉，到時候我第一個收拾你！
鳳鐵正暗自誹腹不已，混混已經帶領著他和舞飛穿過了鐵匠鋪，進入了後院一間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光線很暗的屋子正西面的一張大椅子空著，椅子旁邊站著一個面色陰沉的漢子，一襲黑衣，衣領上綉著兩隻張著血盆大口，毒牙上滴下一滴毒液的金絲蛇，看上去級別不低，很可能就是混混口裡所說的蝰蛇了。
果不其然，混混恭敬地朝蝰蛇施了一禮，口中道：「蝰蛇老大，人我已經帶來了，他說他想……」
蝰蛇不待混混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混混帶人出去，混混不敢再多言，轉身領著打手離去，屋裡只剩下站在高處的蝰蛇和站在那裡尷尬地嘿嘿笑著的鳳鐵的舞飛。
「你就是豐谷巷裡售賣高價精靈蘭的那個人？」蝰蛇緩緩開口，聲音說不出的清冷滑膩，真的像一隻直欲擇人而噬的劇毒蝰蛇。
「回老大的話，正是小人，小人想……」
「不用說了。」蝰蛇冷冷道，「有什麼話等下蝮蛇老大來了再說。」
鳳鐵知趣地閉上了嘴巴，三人就這樣尷尬地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干站著，直到屋子右側牆邊的一道暗門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吱呀聲，一個臉上鐫滿了刺青的精悍中年漢子邁著四方步走到中央靠牆的大椅子上坐下，目光陰冷狠毒，一看便知不是善類，侍立一旁的蝰蛇暗暗向漢子使了個眼色，漢子才緩緩地將雙手放到椅子上的扶手上，動了動身子使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一點，開口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這次找你來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