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病因何在04
我又不好意思地看著堂弟,羞愧一聲
“我有啥什麽本事啊?堂弟,我能正常上班,養活自己就行了。”
“澤祥,你叔叔已經退休了,工作經驗自然是多的,所以他的話都在理,你以後就應按他說的做;你堂弟雖然小,但工作時間比你長,因此他講的也合情理,你還要相信他!”母親一樣的諄諄不倦。
“嗯……我聽他們的。”
我情不自禁地相陪著更多的笑臉,一直在暗謝著叔叔和堂弟的關心,直到他們都愈加稱心地吃過飯了。
於是,叔叔因為路途遠、交通不便,想早些回去了。母親和我雖然再三挽留他“吃過晚飯再走”,但他還是一邊說著“不再麻煩了”,一邊在堂弟的攙扶下出了門。因此,我也架起叔叔的胳膊,隨著母親長、長地送了他們一段路兒。
我已經不好意思再讓親人為我費心了,可是隻過了一夜,還是早晨,舅舅、舅母在表哥和表姐的陪同下也拎著禮物來探望我了。舅舅雖然已退下學校講台幾年,表哥才剛當上老師,但他們都顯得文質彬彬;舅母和表姐同樣大有知識分子氣質。自然的,他們也在多方訓誨著我初入社會的幼稚,情懷一樣的溫暖!但是直到他們午餐團圓之後,依依不舍地離去,我的心情才輕鬆下來。
然而,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他們由於住的近,依舊經常來到我的租房,並邀我過去;而我仍然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所以每次就隻好像母親上次那樣應付一句
“好吧,過幾天就去!”
自然的,我多數時間還隻能寂寞在家,每天讀書而可以自我慰藉,不好意思見到同學與朋友。惟有的慶幸,是換了新居,左鄰右舍互不相識、未知我情,在我實在孤苦的時候,可以與他們聊聊天,散散心。老人們帶兒抱孫、閑得沒事,有我與他們說長道短,都是高興的。
……盡量快樂了幾個月,天氣逐漸的熱了,晚餐後相聚在門外的人兒增多。一條小街上住的還是瓦房或者幾間二層平樓,但我與他們相繼地熟悉了。經常可以與更多人敘話,而且交談的內容並不深及自己,所以我已滿意地坐到他們中間,一起說東道西。——我的身體在轉好,心情更輕鬆。
母親已經退休了、沒事,因此我們的晚餐都吃得早些。可是,麵對母親還在為我操勞著生活,我還是難挨的。——透過窗戶,雖然能看到一點夕陽,但我仍開始感覺了悶熱,便想買一大瓶冰鎮飲料,與母親一起喝。
“媽,我去買一瓶飲料!”
“好吧!天熱,你就出去轉轉。”
母親向我擺手。於是,我出了門。看見月亮也在天上了,頓覺鬆坦,我在附近的小店買了飲料,便漫步返回……
“澤祥弟兄,過來坐一會兒!”
鄰居羅大哥突然在街道對麵,自家的門口,朝我招手。——今天是周末,那邊已男男女女圍坐了十幾個人。而他胸脯衡闊得頓覺親近,於是,我點點頭,走了過去。
“澤祥,你現在做什麽工作啊?幾個月了,看你不常出門。”他眼神奇怪地望著我。
怎麽回答?我皺皺眉,想想還要住很長時間,人家遲早可能會知道的,但其是外人,所以他們知道了也無所謂。於是,我實話實說了
“我是交通大學畢業分配到省城汽車站工作的,但一直上班沒事做。於是,我又自學了寫作,主動給單位一線、二線同事做起了新聞宣傳。然而,由於長期專業知識用不上、心情不好,痛患了癲癇病,領導要求我病休了。”
“哎,看你自從來這住就不像癲癇病人嗎?這幾個月,都沒犯過病吧?”秦大爺顯得很驚訝。
“我的病情很輕,就像醫生說的,幾十度的熱水也冒氣,但並不是開水;再說打兩個噴嚏,哪能算是感冒?所以,我雖然有點癲癇病情,但曾經聽你話,去縣醫院治療一下,至今沒犯了。原來在單位一年總共犯了兩次,每次不到一分鍾,而且是在夜裏睡著後,並不影響白天工作。”
“那……你們領導還要求你病休幹什麽啊?”江大姨也問起了我。
“我也不知道!”我慌忙一笑。
“喂,昨天在你家門口,聽大姨說你發表過作品,請拿來看看!”羅大哥興趣地說。
“嗯……好吧!”
我雖然感到母親講出此事,讓我更覺自己“學無所用”的丟臉,但也隻好轉向家中……
我認真地尋找幾篇新聞和文學作品,又出門了。他們一直在議論著我的事情,見我手中拿回了報刊,大家都樂嗬嗬地將目光投向了我。
羅大哥立即站起來,接過了報刊。鄰居們也迅速地圍近他家門前,各自相要了一份。於是,大家便陸續分讀起我為一線、二線同事的好人好事寫作的新聞,都開始刮目相看起我。江大姨再次詫異地問道
“小林,你很有宣傳工作能力呀?領導怎麽這樣待你呢?”
我失望地與她對視一眼,尷尬難言。
“看到你發表的文章,林澤祥,知道你對單位的貢獻很大,領導應該重用你呀?”孔叔叔緊皺著眉頭,好像在問著自己。
“現在很多情況,您們老人家不了解,外麵不少單位的領導就在排擠知識分子。”羅大哥生氣地抬起頭,左右看看孔叔叔、江大姨他們,“澤祥弟兄的事,就是這樣的了!也隻有這樣解釋,才能講得通。我的一位朋友也在大城市工作,因受原單位領導的排擠,才無所用,都憤怒地換了城市。——那雖不是我的事,也不認識他的領導,但是當初剛聽說的時候,我和朋友們一樣,對他的領導就都氣極了!”
老人們聽過羅大哥的話,都憤慨地咬咬牙,罵起壞領導的惡行。
“哼,那樣的領導太不像話了!”曹叔叔拉我坐下,仰臉怒望幾次月兒隻能白亮在天上,又笑言安慰道
“小林,想開些,尤其你能寫作,很難得,筆別丟了!繼續學習,以後會有發展的。”
“好的!曹叔叔。”我感激地伸出兩臂,與他握手。
我雖然始終沒講氣話,但大家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我的不幸遭遇,怒斥我的單位領導一如中外古今官場上的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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