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二少爺的故事
淩傑對這個二少爺越發的好奇了。
從公眾場合的談吐來看，二少爺的談吐不凡，格局遠大。膽敢和當紅的世子對抗。絕非凡人。可是在私下裏，這個二少爺就像一個窮苦農民家的窮少爺，哪裏有半點符合黔侯府公子的氣息？
他就像一個兩麵人，每一麵都那麽的真實，令人恍惚。
淩傑趕忙給二少爺點了一根煙，還遞上打火機“二少爺的經曆非常豐富。小茹，你給我多說說唄。”
“少爺不讓說。我剛剛說的已經夠多了。”小茹嘟囔著嘴，眼睛裏閃爍著深深的痛色。
淩傑也沒辦法，隻好坐在原地抽煙。
二少爺的故事很動容，其中潛藏的那部分，才是真正的二少爺。淩傑沒能夠打聽到，著實感覺可惜。
二少爺忽然吐了口煙圈，輕笑道“急什麽，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再說，你現在是我的門客。五年來的第一個門客。哈哈哈。我以後也有門客了。”
淩傑一時間無言以對。
二少爺繼續道“我這裏條件清苦，未來一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裏了。能接受麽？”
“可以接受。”淩傑可不是那種嬌貴的人，曾經十年戎馬生涯，哪一天不是臥冰爬雪？甚至在叢林裏生吃魚肉都不是事兒。
淩傑不太在意物質上的東西，因為隻要他想，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唾手可得的東西，往往都不會太在意。
淩傑可以富貴，也可以貧窮。可以平靜安寧，也可以轟轟烈烈。
二少爺的確有人格魅力，吸引著淩傑。
既然如此，吃什麽，又有什麽關係呢？
二少爺道“你可不能另外開小灶哦。我吃什麽，你就吃什麽。我穿什麽，你就穿什麽。不能越過我。知道麽？”
淩傑點點頭。表示知道。
“小茹，給他安排一間上房。我要去休息了。”二少爺轉身走了。留下小茹和淩傑兩個人在餐廳。
淩傑靈機一動，夾了口煙，湊到小茹跟前“小茹，我叫淩傑。淩傑的淩，淩傑的傑。我比你年長幾歲，以後你我兄妹相稱，我是你大哥，如何？”
小茹很爽快的答應“可以啊。三哥好。”
二少爺已經有個二字，對淩傑的稱呼自然不能超過二。以三哥稱呼。非常吻合禮數。也看的出來小茹雖然天真無邪，但是對於黔侯府的諸多禮數卻十分清楚。
淩傑道“小茹，現在二少爺不在了，和我說說他的故事唄。”
小茹搖頭“我不能說。不然二少爺要揍我屁股了。”
“我不說你不說，他怎麽會知道。”淩傑繼續循循善誘。
小茹態度堅決“那也不能說。如果我說的太多，會害了二少爺。”
淩傑一臉失望。不過也對小茹多了幾分敬重，這是個很懂事的丫頭，而且非常靠得住。難怪她可以和二少爺相處那麽長的時間。
雙方彼此都很信任的樣子。
淩傑攤開雙手“好吧，那我不為難你了。至少你可以告訴我二少爺叫什麽吧？”
小茹道“他以前的名字，我不能告訴你。現在他給自己取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閑魚。有人在場的時候，他都讓我叫他閑魚。二少爺對這個名字很喜歡。大家也都習慣了。”
“好啦，你別問了，我帶你去上房休息。”小茹小跑著走了，生怕淩傑多問似的。
淩傑無奈，隻要跟著走了過去。那所謂的上房，其實很簡陋。
一個房間，約莫四五十平，裏麵放著八仙桌，衣櫃和床榻。除此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不過有一個後院子。院子不大，約莫百來平米。裏麵雜草叢生，大樹遮天，已經多年沒修繕過了。
小茹給淩傑鋪了被子，然後轉身要走。
淩傑道“等一下。”
小茹停了下來，麵對淩傑的眼神略顯羞赧“三哥還有什麽事？”
淩傑道“我女朋友跟我一起來黔侯府的，我能把她接過來住麽？”
小茹道“應該可以的。二少爺不在意這些細節。在哪裏，我去幫你找來。”
淩傑很尷尬，撓了撓頭，最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兒。”
丟人啊。
不過淩傑也沒辦法，黔侯府太大了。
小茹都愣住了“你對你女朋友還真是上心啊，這都能丟。那我也沒辦法了。希望你女朋友自己來找吧。不過我去幫你問問吧。我幾個小姐妹在附近當差。”
小茹還是熱情的答應幫忙，淩傑道了一聲謝後，小茹小跑著走了。
淩傑獨自站在這空曠的房間裏，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二少爺的身影。不知為何，淩傑隱約的感覺到，或許，這是自己的一次機遇。
誒。
既來之，則安之。
不要多想吧。
淩傑收起心思，挪步來到後院子裏。拿起旁邊一把生鏽的柴刀，開始修繕院子。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淩傑都要在這裏度過。既然如此，何不把自己的院子修繕的幹淨一些。
修繕園林，淩傑是一把好手。此前在漢江和一號王府，淩傑從來都是自己修繕自己的院子啊。況且自從跟了白子歌以後，他從白子歌身上學習到很多修繕園林的技巧。
這方麵，白子歌是專家啊。
就在淩傑入神修繕花園的時候，一個清麗的聲音忽然傳來“三哥，有人找你，就在大門口，快出來。”
淩傑愣了一下，隨後扔下柴刀，轉身來到靜思堂大門口。
兩個女人，清理無雙的女子站在那兒。
月離和海洛希。
海洛希笑的很開心“你個傻小子，連女朋友丟了都不知道來找。我幫你送回來了。”
月離自然而然的走到淩傑身邊，挽著淩傑的手臂。
淩傑衝海洛希道“多謝洛希姑娘了。要不進來喝杯茶？”
如果對方是個男人的話，淩傑肯定說要不進來抽根煙。靜思堂的茶實在有點……
海洛希抬頭看了眼院門上的靜思堂三個字，隨後輕笑搖頭“不必了，我就是把你朋友帶過來。順便問了一下你說的那些事情。還行，你沒騙我，也不是流氓。走了。”
海洛希轉身走了，留下一個麗影。
淩傑多看了那麗影兩次，有些留戀了。
“別看了，人家是楚天歌的未婚妻，你還有想法啊？”月離俏聲提醒了一句。
淩傑苦笑道“你想什麽呢，我就是感覺這個女人似乎有點無奈和可憐。不說了，我們進去吧。”
淩傑帶著月離參觀了一番靜思堂。最後介紹了一下住處。本以為月離見到這些會十分意外，沒想到月離表情很淡定。
嗯？
淩傑好奇道“你一點兒也不覺得吃驚？”
月離道“吃驚。不過我吃驚的不是這裏的條件簡陋。而是震驚於傳言都是真的。”
淩傑道“傳言？”
月離道“嗯，我之前也在黔侯府的聖武學院學習過。後來機緣巧合跟著馬穀雲大師去了符師會。我對這裏的事情，有過一些聽聞。”
淩傑道“說來聽聽。”
月離娓娓道來，淩傑這才對二少爺閑魚有一個比較粗淺的了解。
曾經的二少爺，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楚流沙。
流沙，黔江流域。
取了一個流字，足見黔侯對二少爺的重視了。言外之意就是要讓楚流沙繼承黔江流域府啊。出生之後的楚流沙表現十分驚豔。
十二歲就進入武境，十八歲進入天人境。二十三歲那年就進入了歸元境。開始衝擊傳說中的金丹境界。在整個黔江流域府風頭一時無兩。
但是後來因為一件事，徹底斷送了楚流沙的一切前程。
那一年，楚流沙二十三歲，突破歸元境，風光無限。然而楚流沙招惹了南海的超級宗門。加上楚流沙的母親和千山雪域有染。
雙重打擊之下，楚流沙的母親被廢掉修為，流放苦寒之地。至今生死不明。而楚流沙也被褫奪了一切待遇，連姓名都被褫奪掉了。
黔侯礙於顏麵，不想家醜外揚，就保留了楚流沙的公子身份，書寫靜思堂三個字，讓楚流沙在這裏麵壁思過。
之後，楚流沙就以閑魚的名字自稱，長時間過著清苦而遊手好閑的生活。
這些年來，楚流沙表現一直閑散邋遢，從未觸犯任何規矩。然而楚流沙仍舊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因為他最懼怕一件事情——那就是有黔侯府內部的人重新提起當年的事。
外部的人，自然不敢拿那件事說話，畢竟有損黔侯府的顏麵。
但是在黔侯府內部，其他的公子和貴戚，卻可以拿出來說。一旦如此，極可能激發黔侯對楚流沙的厭惡，進而讓楚流沙麵臨更加可怕的處境。
聽完月離的講述，淩傑忽然感覺楚流沙和自己親近了很多。
他的母親，和千山雪域有染。和自己是何等的相似？
他還招惹了南海超級宗門的人，導致被貶斥褫奪。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不也是南海超級宗門的人麽？
兩個方麵都是如此的相似。
想讓人不親近都難。
月離歎了口氣“原本我以為這些聽來的隱秘小道消息是傳聞，現在看來，多半是真的了。”
淩傑道“這麽說來，楚流沙在六年前就達到了驚人的歸元境。比楚天歌進入歸元境的時間還早一年。”
月離道“是的，楚流沙進入歸元境的時候，楚天歌的實力才天人境巔峰。後來是因為楚流沙被褫奪一切，黔侯府才把所有的資源傾注在楚天歌身上，讓他在短短兩年時間裏突破歸元境。可以說，楚天歌享了楚流沙的福。”
“了不起！真了不起。”淩傑連連感歎“我早就看出來了，楚流沙這個人身上背負著很大的負擔。也隱藏了大量的故事。沒想到，你隻說了冰山一角，就如此令人動容了。”
月離道“隻是巔峰的時候楚流沙並未立為世子。但那時候的楚流沙已經有了世子的實權。甚至比現在的楚天歌還要狂盛。可能這件事情對黔侯來說有很大的影響吧。也可能黔侯早就對楚流沙母親的身份有所疑慮，這才沒設立他為世子。”
淩傑點點頭“隻是不知道楚流沙的母親到底是什麽人，另外楚流沙到底如何招惹了南海超級宗門的人。估計這些隻有楚流沙自己才知道了。”
淩傑固然很想知道這其中的故事，但看楚流沙那個鳥樣子，肯定不會對自己說。
“罷了罷了，不說了，我繼續修繕花園。”淩傑撿起地上的柴刀，繼續修繕花草。月離倒也清閑，在一旁幫忙。
忙乎自己的家園，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月離似乎很享受這種和淩傑修繕家園的場景，樂在其中。
忙乎到深夜十二點，淩傑停了下來，把柴刀扔在地上，兀自點了一根煙“不搞了，一下搞不完。明天再弄了。”
月離也停了下來，依偎在淩傑身邊“你怎麽就做了楚流沙的門客？據我所知，六年來，楚流沙從來沒有門客。一般人也不敢到這裏來。”
淩傑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最後道“我這也算因禍得福吧。今天若非楚流沙幫忙，我恐怕要死在楚天歌手上了。”
聯想到楚天歌那霸氣高傲的樣子，淩傑很不舒服。
歇斯底裏的憤怒。
這是奇恥大辱。
但淩傑也明白，現在的自己根本沒實力和楚天歌抗衡。甚至在淩傑所能夠看到的未來，也沒有能力對抗楚天歌。
身世背景，修為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黔侯世子，開玩笑。
淩傑拿什麽去對抗？拿什麽去找回自己失去的資源。
但淩傑並不氣餒。
“我發誓，總有一天，隻要我還活著。就也一定要把我在楚天歌身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淩傑冷冷開口，意誌堅決如鐵。
這是淩傑對自己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誓言。
月離道“你別情緒化嘛，來日方長。不著急。”
她嘴上這麽說，心中卻感覺淩傑這句話，怕是沒可能兌現了。
過了好一會兒，淩傑的怒氣才慢慢的消散，重新變得溫柔起來。
月離道“你現在做了楚流沙的門客，雖然暫時躲過了一劫，但接下來，恐怕不是好事兒。誰都知道，跟著楚流沙沒有前途。而且會被連累。一年一次的門客檢驗大會，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門客檢驗大會？這是什麽東西？”淩傑陡然想到這件事。
楚天歌臨別的時候，曾對楚流沙說，要在一個月後的年度門客檢驗大會上看到淩傑。
當時淩傑並未感覺這話有什麽不對勁的，但月離現在重新提起，淩傑才意識到它的嚴重性。
月離道“聖武學院有兩種招生模式，一種是直接對流域七省招生。隻要達到招收條件，都可以進入聖武學院修行。除此外。還有一種類似天音宮的邀約試招生模式。就是由黔侯府定向給一些天才高手發出要約，讓他們前往聖武學院學習。而最精銳的邀約，是邀請一些實力不俗的天才成為黔侯府的門客。對於這些人，黔侯府會親自考驗，了解信息。一年一次的檢驗大會，主要考核門客的實力。對於實力超強的高手，可以進入聖武學院最好的班級，得到最好的教育。也可以直接成為黔侯府的賓客，在流域府的各個機構擔任要職，或者直接在黔侯府任職。最後一種方式是最寶貴的方式。”
“如今黔侯府的總管韓盾，曾經就是門客出來的。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要知道，黔侯府的門客，長時間保持在數百人的規模。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長年累月下來，黔侯府不知道招募了多少人才。而門客檢驗大會，就是門客出頭的絕佳機會。到時候三大公子，黔侯府的各位大佬，甚至連黔侯都會親臨現場觀看。更甚的是，其他的武界門派，門閥也都會派人前來觀望。如果看中某個門客，可以將其收入囊中。由此可見，黔侯府的門客檢驗會，是對整個漢中開放的。這也是黔侯的策略。名義上資源共享，深得人心。而實際上最好的門客，黔侯府都會自己留著用。其他的門閥門派跟著喝點湯湯水水，也不錯了。”
月離的這番話著實讓淩傑很吃驚。
長時間門派數量保持數百。
可見黔侯府為了保持自己在流域七省的絕對控製力，煞費苦心。
淩傑緩了口氣，道“這麽說來，所謂的門客檢驗會，其實就是以武會友了？說白了就是比武。”
月離道“雖然也有文試，所謂文治武功嘛。但這畢竟是武界為主的社會。比武也就是最核心的了。門客之間為了出頭。經常拚個你死我活。”
淩傑明白了，楚天歌的那句話，無非就是想在門客檢驗會上，用公開的規則，致自己於死地罷了。
好家夥。
你楚天歌這是鐵了心要弄死我淩傑啊。
不過淩傑很慶幸，楚天歌雖然想弄死自己，但他現在還是想用公開的規則來推動。這樣就給了淩傑喘息的機會。
淩傑最擔心的是他來陰的。
那淩傑就毫無還手之力了。
月離道“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楚流沙六年來一直韜光養晦，閑魚散漫。從來不涉入黔侯府的事情。這一次怎麽會為你出頭呢？而且從來沒有收門客的他，怎麽會招攬你做門客？”
“我也很奇怪。不過這些答案，隻有楚流沙自己才知道了。”淩傑掐滅煙頭，站了起來“不說了，我去閉關一下。明天再說。”
這個住處空間很小。
淩傑又不能在臥室閉關。
好在這院子的周圍有一個很小的儲物間，應該是用來堆放雜物的。淩傑清理出來，做成了自己的練功房。、
深夜時間，淩傑和月離在臥室立麵行過事後，月離入眠，淩傑便來到這雜物間閉關。
對現在的淩傑來說，他不缺資源。
寶樹王。月芒神劍，黑色月牙，符印，風雀翼，精神念力等等。淩傑都很狂勝。加上狐妖王和大猿王送的妖元丹和丹藥。足夠淩傑修行很長時間。
他缺少的，是感悟，是機緣。
卡在天人境初期很長時間沒進步，淩傑也很著急。再聯想到一個月後的門客檢驗會，淩傑知道自己雖然暫時躲過了危險，但危險還未解除。
要想在這裏立足，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翌日清晨。
淩傑被鳥叫聲驚醒。
清晨蛙叫鳥鳴，清露滴落，風霜流轉。
美景如畫。
淩傑伸了個懶腰，走出雜物間，洗刷過後便聽到小茹叫吃飯。
早飯吃粥。
一人半碗粥，白米粥裏麵帶著糟糠。
極難下咽。
“多了一個人，每人隻有半碗粥。”閑魚說了一句，端起碗大口吃了下去。
淩傑自己倒無所謂，看了一眼旁邊的月離“這裏日子清苦，你受得了嗎？”
月離輕笑著喝了一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能和你在一起，萬般苦澀皆是甜。”
淩傑笑了，有些酸楚。
“哎呦，看不出來啊，你們兩個人感情還挺不錯的。不過我可說好了，我多養一個人不容易。以後你可要跟著小茹做一些家務。一會你們去外麵的桑田采集蠶繭。編製成布料拿出去換點錢。”閑魚開始安排工作。
月離並未拒絕“好。小茹你一會帶我去。”
飯後，小茹便熱情的拉著月離走了。每個人背著一個竹簍子。
閑魚目送小茹離開，眼神裏充滿了留戀“小茹是個心靈手巧的丫頭，在黔侯府南苑，借她小姐妹的土地種植了一片桑樹，還在那兒弄了蠶房。這就是我麽主要的生活來源了。”
淩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真是淒慘啊“你把他們支走，我們去做什麽？”
閑魚借了淩傑一根煙，點燃後吸了一口“你現在怎麽說也是我的門客。在生活上已經虧待你了，我可不能在其他地方虧待你。”
說完，閑魚站了起來“走，去藏書樓。”
藏書樓！
不用過多解釋淩傑也猜到了，這是整個黔侯府最重要的地方。典藏著黔侯府多年來的無數秘典和筆記。是無數修者夢寐以求的地方。
“你現在都這麽慘了，還能帶我去那種地方？”淩傑不免為楚流沙捏了把汗。
閑魚笑了“沒辦法，一個月後老三要我帶你去參加門客檢驗會。我隻好硬著頭皮帶你去了。”
說的輕描淡寫，但淩傑卻在這話語裏麵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關心。
跟著楚流沙繞行了很長的距離，最後來到一片莊嚴的院子外。
院子的圍牆很高，大門也很氣派。兩棵巨大的菩提樹橫在大門兩側。大門左右兩邊分別寫著半個“佛”字。關門的時候，恰好組合成一個完整的“佛”字。
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和尚穿著灰色袈裟，手裏拿著掃帚，在大門口清掃菩提葉子。
他掃地的樣子很認真，仿佛掃的不是地，而是人生。
小和尚看到楚流沙，連忙停下手裏的活兒，單掌做禮道“二少爺，你來了。”
楚流沙輕笑道“叫我閑魚就好了。今天我帶門客去裏麵逛逛，不打緊吧？”
“不打緊，不管怎麽說，閑魚都是黔侯府的二少爺。施主裏麵請。”小和尚再次單掌做禮。
“多謝了。”楚流沙道了一聲謝，隨後帶著淩傑進入大門。
這是一座佛寺。
也是黔侯府的藏書樓。
進入大門，裏麵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個三米高的香爐。裏麵還有香火在燃燒，煙氣環繞，帶著檀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前方是大雄寶殿。
牌匾上的四個字格外霸氣。裏麵擺放著大量的佛像。蠟燭香火無數。
不過大雄寶殿裏並沒有人。卻一塵不染。
幹淨亮堂。
越過大雄寶殿，是一個後院，後院像一個練武場，非常開闊。地麵上鋪著大理石，中央的地麵寫著一個大大的佛字。
而演武場的盡頭，是一座九層高的古塔。
古塔很大，每一層都足足有數千平方米。
第一層大門口上麵掛著一個金色的牌匾——藏書閣。
“這就是黔侯府的藏書閣，一般人進不來的。哪怕是門客也很難進來。今天哥帶你去轉轉。”楚流沙當先走了進去。
藏書閣一樓，是個佛堂。
左右兩側供奉著八百羅漢，足足八百個形態各異的佛像，令人震撼。而正前方則擺放著佛陀的千手雕像，有一種力壓諸神群魔的力量和震撼。
一個穿著紅色袈裟的老和尚盤坐在佛像之下，宛若一塊石雕。
表情都石化了。
他閉著眼睛，然而淩傑去而感覺到此人雖然閉著雙眼，卻已經胸有天下眾生。可普度萬般苦海。
比千佛寺的方丈高僧，還要博大精深。
楚流沙來到和尚身前，雙手合十，九十度彎腰行禮。態度十分敬重。一旁的淩傑正要行禮開口，卻被楚流沙阻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淩傑雖然不明所以，卻忍不住閉口不言。
楚流沙連忙拉著淩傑從側麵走了，登上樓梯，直奔第二層，這才道“普空大師不喜歡被人打擾，我們來這裏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沒開口，就是默許我們可以進入藏書閣。”
淩傑了然，心中暗想，不愧是大師。
行事風格，就是令人琢磨不透。
“我就送你到這裏了，我在二樓看書。二樓到六樓，你可以隨意出入，裏麵的典籍你也可以隨便翻看。入夜的時候，下來找我。不要逗留。”楚流沙很隨意的囑咐了一番，隨後輕車熟路的走到一旁的書架，翻開一本書，靜靜的閱讀起來。
他很快就入迷了，把一旁的淩傑給扔到一邊了。
淩傑嗤笑一聲，果然是個奇人。倒是和丹青的脾性有幾分相似，可以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樣的人，往往有大作為。
呼！
淩傑深吸一口氣，開始翻看書架上的典籍。
第二層的藏書很多，林林總總的書架一眼望不到頭，上麵的藏書看的讓人眼花繚亂。淩傑隨便翻開基本，書名都稀奇古怪，可淩傑看下去之後驚駭的發現。
不得了。
這裏的作者，至少都是天人境以上的高手。每一本書的見解都讓淩傑受益匪淺。
隨便翻看幾本書，淩傑已經感覺受益良多。
接著，淩傑十分饑餓，瘋狂的汲取書中的知識。
以淩傑現在的實力，翻看一本書的速度非常快。隨便幾下就看完了。一直閱讀了幾十本書之後，淩傑綜合各大高手對天人境的看法，已經隱約有了自己的理解。
但，還不夠。
淩傑看了幾千本書之後，開始逐漸的形成自己的體係。淩傑開始進入第三層，這裏的書更加精深。看的越多，淩傑越發的感覺到自己隱約要突破天人境中期的趨勢了。
但還差一點。
直到淩傑翻開一本黑色的古書。
封麵上的幾個大字，深深的刺激著淩傑的眼球。
《一念成滄海，一念化桑田》
講的是精神念力。
這是淩傑看過的精神念力方麵的最好書籍，沒有之一。
淩傑知道，機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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