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漢唐王朝 1614章 情與愛
包括齊齊和哲別在內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山洞裡就只剩下楚竹和丫丫兩個人。 丫丫前所未有的把腦袋埋在楚竹的懷裡，長這麼大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做過，因為這一次，她需要楚竹的幫助。
楚竹輕撫著丫丫如水的長發，拍拍她的粉背，道：「好了，這裡就只有我們母女兩個，你可以說說你的想法了。」
楚竹從小就是一個**的人，對丫丫她也從來不像其他母親那樣，一早就已經制定好了兒女未來的路，雖然她有那個能力那樣做，但她不願意那樣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應該由自己去做選擇。生活不是演給別人看的戲，不需要去得到他人的認可，更不需要去要他人的想法而活，唯一需要的，只是自己希望的。只要自己的選擇是自己希望的選擇，那就已經 夠了。
丫丫無力的從楚竹的懷裡抬起頭，眼中全是無助。只要是人，就逃不過一個情字。情是每個人必須的，也是最難的。古今多少英雄倒在這個情字上，如今多丫丫一個，並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
丫丫是聰明，可『情』這個東西，與年齡無關，與智慧無關，與性別無關，它是一種思緒，一個內心深處的結，要解開不易，想解好更難，甚至可以把它形容為一種毒藥，找不到解藥就是必死。
「丫丫不知道，真不知道。」丫丫的聲音在山洞裡加響，非常無力的迴響，其中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自信。
「唉……」楚竹長長的吐了口氣，現在的丫丫就是當年的她，天下間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逃過情節呀。
丫丫似乎感應到了楚竹的思緒，問道：「媽媽，我從來都沒有問過，當年你是怎麼和爹爹走在一起的，能不能給我說說？」
一直以來，丫丫的心裡都有一個疑惑。他 是胡憂的大女兒，二弟比他要小三歲之多，無論從哪方面算，楚竹都應該是最早跟胡憂的女人之一，可她卻排在第六，這是解釋不通的。
這個疑問在丫丫的心裡多年，可她從來都不敢問任何人，因為這個大家族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好奇而對這個家造成傷害。
「我和你爹爹……」丫丫的話讓楚竹的記憶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那時候，她和胡憂都還是那麼年輕，年輕人是應該有故事的，不是嗎？
「媽媽，你就給我講講吧。」丫丫在楚竹的懷裡撒嬌。她並不是想知道胡憂和楚竹年輕時是怎麼相戀的，她只是想從父母親的故事裡得到啟發。愛情這東西，對她來說，真是一件很頭痛的事，讓她迷失方向。
楚竹思考了一會，點頭道：「好吧，那我就給你講講吧。」
楚竹也希望能通過自己親身經歷的事，給女兒一個啟發。當年在丫丫出生沒有多久，她就離開了丫丫，多年來，對丫丫她是心裡有愧的。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想過要嫁給你父親，那時候，我們是死敵……」
山洞外，如果哪個老百姓不明情況誤闖進來，怕是會被嚇個半死。 五六百全副武裝的士兵，把這裡圍著嚴嚴實實，連只飛鳥都難以進入到山洞裡。
「不知道她們在裡邊說什麼，說了那麼久都還沒有出來。」齊齊在王憶憂的身邊嘀咕著。因為有洞里的衝突，他怕哲別會再來找王憶憂的麻煩，所以出了山洞之後，他就一直陪在王憶憂的身邊。不管以前的事是誰對誰不對，這一次王憶憂救他們姐弟是事實，在齊齊看來，就算兩邊要再開戰，也不能是這次。
「你在問我嗎？」王憶憂看向齊齊。
齊齊搖搖頭道：「怕是你也不知道吧。」
「確定。」王憶憂承認道：「女人的事，我們是很難去猜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真正明白女人的心裡在想什麼，猜不到，不丟臉。」
「呵呵，看來你還挺懂。」
「我不懂，唉……」
王憶憂是真不懂呀，他要能懂，也許就不用那麼煩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哲別走向王憶憂。雖然她的手裡並沒有拿著刀，可從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對王憶憂並不友好。
哲別是一個很單線的人，在她的世界里，朋友就是朋友，敵人就是敵人，她無法接受那種一會是朋友一會是敵人的情況，更是無法接受像王憶憂這種多次反水背盟的人。
也許王憶憂這次救了丫丫和齊齊，可那並不能改變哲別心裡對王憶憂的看法。據哲別所之，哲別幫過王憶憂的次數更多，可他又是怎麼回報胡憂的？
「哲別姐姐，你要冷靜。」齊齊怕哲別會對王憶憂有什麼動作，趕緊護在王憶憂的前面。
「六夫人讓他進去。」哲別丟下一句說就走了。
「楚竹媽媽讓你進去，看來是有話說。」齊齊轉頭對王憶憂說道。他並不奇怪楚竹只叫王憶憂而不叫他，因為楚竹很明顯的是要解決王憶憂和丫丫之間的事。希望楚竹出馬，可以把這事理清吧。
齊齊知道丫丫在這個事上的痛苦，但是他還不知道『情』字是世界上最難有結果的事，就算是有楚竹在，也不一定能有什麼用，而楚竹這時候見王憶憂，也並不是想聊他和丫丫之間的事。
王憶憂走進山洞，最先注意的就是丫丫。丫丫的身上已經換上了楚竹帶來的衣服，黑色的漢唐軍服穿在她的身上，多少增加了她幾分堅強。雖然眼睛還是紅紅的，她的情結已經平靜了很多，乖乖的陪坐在楚竹的身邊，一句話都不說。
「楚竹阿姨。」王憶憂給楚竹行的是晚輩禮。由於兩家之間的關係，王憶憂和胡憂一家人都是非常熟悉的。
「坐吧。」楚竹擺擺手讓王憶憂坐下。
楚竹並沒有見過王富貴，但是見過王憶憂的母親王張氏，知道王憶憂的長像更像他的母親，很帥氣，也很有風度，絕對是少女心裡喜歡的王子形像。
王憶憂在石頭坐下，在進來時他也在心裡猜楚竹見他是為了什麼事，不過這會他沒有再猜到，無論是什麼，他都需要去面前，多猜無益。
「首先我要謝謝你救了丫丫和齊齊，這一次要不是你，他們姐弟怕都會很危險。」
邊上躺著的小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慢慢的合上，楚竹並沒有提到它，看來這事與它沒什麼關係，用不著它表態。
「這是我應該做的，相信情況反轉，齊齊 和丫丫也不會看著我死去。」
楚竹點點頭，道：「不知道你對今後有什麼打算呢？」
王憶憂沒想到楚竹第二句話就問出這麼大的一個問題。今後的打算是多方面的，可以是軍事，也可以是生活，甚至可以是幾個小時之後是吃飯還是喝粥，這個問題要回答起來可是有難度的。
王憶憂沉思了好一會，只回答了一句話。
「我想和楚竹阿姨回去見胡憂叔叔。」
楚竹奇道：「你要跟我回去？」
楚竹沒有想到王憶憂會這麼說，丫丫也同樣沒有想到。王憶憂的話，讓丫丫的心突然就加快了速度。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去見胡憂，他要幹什麼？
楚竹這會也在心裡想著，難不成王憶憂這是要去向胡憂提親嗎？
從王憶憂的所做，到之前丫丫的所述，楚竹可以肯定，王憶憂的心裡也不喜歡著丫丫。
在楚竹看來，王憶憂和丫丫的關係，真有向分像似她當年和胡憂之間的關係。那時候胡憂是曼陀羅的將軍，而楚竹是紫荊花王朝的公主，胡憂的職責是保護曼陀羅，楚竹要做的卻 是顛覆曼陀羅的事，他們的利益是對立的，屬於敵對關係。雖然他們彼此對對方都有一定的好感，但說要結合在一起，那基本上是沒什麼可能。
可楚竹最後卻成了胡憂的六夫人，還和胡憂有一個女兒，世上的事，又怎麼能說得清楚呢。
女人聰明卻很少能成就大業的原因就在於她們太重兒女私情，就像這會，王憶憂的一句話，就讓楚竹和丫丫都想到什麼提意呀之類的事，可王憶憂要見胡憂，真是想提親？
王憶憂沒讓楚竹母女想太久，解釋道：「這一次出現的黑俠越超我的想像。黑俠的戰力實再太可怕，我估算過，就算是以我手裡的力量，也最多可以和他們打個平手，而且他們的數量很有可能不只這些，我希望可以和胡憂叔叔談談。」
「你的意思是，你想兩軍合作，一起對付黑俠？」楚竹終於發現自己猜錯了方向。
丫丫的眼中閃過一絲非常複雜的神情，暗中卻又鬆了口氣。最難猜為女人心，這時候怕是只有丫丫自己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吧。
「如果有機會，也許可以。」王憶憂也不知道胡憂那邊是怎麼想的。畢竟他和胡憂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說不清，理還亂，胡憂不見得就會同意合作。就算是胡憂同意，需要兩軍協調的事還有很多，變數太大，他不敢說滿話。
楚竹考慮了一下，道：「胡憂現在並不在軍中，不過如果你真有這個意思，可以跟我們回去，他也應該是這幾天回來了。」
「居然成功了。」獨眼直到上了岸，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看來那些有關胡憂的傳說都是真的，胡憂不是人，是神呀。他這才上雲城幾天呀，不但是掌握了水流圖，而且他計算出來的路線，一路風平浪靜，路程還比正常情況少花至少一半的時間，這是人可以做得到的嗎，必須是神啊。
「我早說過相信陛下一定沒錯。」唐渾在獨眼的耳邊小聲說道。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發現自己對獨眼的感覺挺好的，這傢伙雖然能力不怎麼樣，卻很有股子真性情，比他做小二那會遇上的人真多了。
胡憂看了眼天色，對唐渾說道：「你和獨眼先回軍營，我倆辦點事。」
唐渾還不知道軍營已經變成了戰場，領命和獨眼一塊離去。
「你為什麼不回去，還要拉上我？」秦明這回沒有能猜到胡憂的想法。
胡憂沉聲道：「我要去見見艾薇兒，證識 一些事，你委屈一些，暫時做我的護衛吧。」
這一路上，胡憂越想越覺得艾薇兒和黑俠怕是脫不開關係，他要先去證實這一點，再考慮之後的事。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秦明知道胡憂見艾薇兒的目光，讓他一起去，當然不是讓了身邊多個護衛。
「我現在沒什麼心情跟你說笑，走吧。」
「你知道他們在哪？」
「應該知道。」
漢唐大營，紅葉和西門玉鳳沒有任務，卻十分的忙碌。她們兩個在分析著朱大能的戰術命令。開戰以來，她們一直都在做這個事。
「大姐，你是對的。朱大能放開了之後， 指揮確實好了很多。看來不但是胡憂會看人，你也會看人了。」
紅葉笑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我可沒學，你也不是馬呀。」西門玉鳳咯咯笑道。朱大能的指揮有進展，讓她也暗鬆了一口氣，可以放鬆點心情。
「唉……」紅葉嘆了口氣，她這會可還沒到可以笑出來的地步。
「怎麼了？」
「朱大能現在的指揮雖然已經超過我們之前的期望，但是我們的實力還是差了艾薇兒很多，這樣打下去，最後失敗的還是我們呀。」
西門玉鳳的笑也收了起來，她也是沙場老將，知道紅葉的話是對的。想到這裡，她不由也有些傷感，曾幾何時，漢唐可是風天大陸第一強大的戰力，現在到好，逮誰都欺負他們。之前是王憶憂，現在又是艾薇兒，這樣的反差，真是讓人鬱悶啊。
「大姐說得不錯，可我們現在又能怎麼辦呢？」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等胡憂回來了，希望他能有辦法。唉，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報！」
「什麼事？」
「楚竹娘娘，大公主、六王子回來了。」
紅葉和西門玉鳳對視了一眼，道：「終於算是有些好消息，走，接他們去。」
「大姐，齊齊身邊那個是不是王憶憂，我沒有看錯吧。」西門玉鳳疑惑的問紅葉。王憶憂救丫丫和齊齊的事她也知道，可她沒有想到王憶憂居然還會跟著一會回來。
「你沒有看錯，確實是王憶憂。」紅葉也有些納悶。
「不知道他這次又想玩什麼花樣，按我說直接把他給抓起來行了。」西門玉鳳對龍城與王憶憂一戰的事還耿耿於懷。要不是王憶憂兵進龍城，他們又怎麼會像條無家的狗一樣，連個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
紅葉按住西門玉鳳道：「不可以那樣做。他怎麼說也救了齊齊和丫丫，我們不可以恩將仇報。」
「什麼恩將仇報，要說起恩，胡憂對王憶憂才有恩呢，要不是胡憂幫他，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他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調轉槍口打我們，這叫什麼事？」
「總之不可以那樣做，我相信胡憂也不會同意的。」
「紅葉阿姨地，西門阿姨……」王憶憂很有禮的一一向紅葉幾個問好。幾個夫人的反應后不一樣。西門玉鳳最生氣，雅馨更多的卻是好奇，紅葉相對比較平和。
「這一次真是多謝你的出手了。」
「紅葉阿姨不要這麼說，我也是碰巧遇上，出點小力而已。」
西門玉鳳陰陽地怪氣道：「希望是碰巧才好。」
「玉鳳，你不是說想丫丫的，先去和丫丫 聊聊吧。」
紅葉怕西門玉鳳忍不住弄出什麼事，把她給支走，把王憶憂請到軍帳談話。
進了軍帳，紅葉開門見山的問王憶憂道：「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吧。大家都是老熟人，直說好了。」
王憶憂回道：「這事來時我已經和楚竹阿姨聊過，艾薇兒的黑俠實力強大，我們雙方任何一股力量，都無法把他們消滅。我提意把恩怨先放到一邊，等解決了黑俠的事再說。」
「你的意思是兩軍合作？」
「不錯。」
「可你為什麼要選擇合漢唐合作，要知道艾薇兒現在的實力和作風，都更合你的風格。與她合作，你也許可以得到更多。」
紅葉這話就有些不是那麼客氣了。在胡憂的七個夫人之中，紅葉是對王憶憂最好的，當年王憶憂還小的時候，紅葉甚至連他洗澡，穿衣的事都派專人照顧。可王憶憂之後做出來的事，真的讓她很難過。
王憶憂也不是無情之人，紅葉當年對他怎麼樣，他的心裡一直記得。可是親情和男人的事業是不可以相提並論的，王憶憂會記住紅葉的好，也記住胡憂的好，但他不會因此而放棄爭霸天下，哪怕那樣做，會讓他失去包括親情、愛情，甚至是更多的東西。
「紅葉阿姨，我雖然是只見過一次那種黑俠，但我可以感覺到他們是邪惡的。這種的東西，不應該存在世上，不是嗎？」
紅葉點點頭，道：「我想，這事你還是等陛下回來，再和他商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