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酒煮江山 2375章 破而後立
「你以為我是小孩子？」
花翔貴死死的瞪著胡憂良久，突然吼道。他的青筋一條條暴出來，就像是則人而噬的魔獸，看著非常的嚇人。
「父親，胡憂是在幫你！」花玉辰淚流滿臉。她不是一個喜歡哭的女孩子，這是急的。
「幫我？」花翔貴冷笑道：「我花翔貴帶兵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我們一戰接一戰的勝利是擺明的事實，而你們卻跑來告訴我，再打下去會輸。東部四十座城，我們已經收回了三十九座，我看不出來美盟還有什麼能力阻止我們的收復之前！」
「花將軍。」胡憂並沒有因為花翔貴的話而生氣，相反的比之前更加的冷靜。
「這最後一座城是不是死地，我們暫且不提，我只想問你，你對江念祖這個人，有所了解嗎？」
「那不過是一個小丑。」花翔貴冷哼道。
「是的，他確實是一個小丑，但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小丑。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裡，我不怕再告訴你一個事實，我與江念祖已經拚鬥了近三十年，戰死的士兵加起來，總數超過千萬。」
「哈哈哈……」花翔貴大笑道：「胡憂呀胡憂，原本我還以為你多少是一個有能力的人，現在看來不過如此。一千萬士兵，先別說這一千萬士兵是怎麼死的，就單單是這龐大的軍隊，就沒可能在武界組建出來。一千萬，你知道一千萬人口擺出來有多少嗎？還打了三十年呢，你今天才多大，在娘胎里打的，用的是精子大軍？」
花翔貴看向胡憂的眼神滿是不屑。在他看來胡憂是編無可編，開始說胡話了。這麼愚蠢的騙局，一眼就能看穿，還敢拿到這裡賣。真是比驢都不如。
「花將軍。以你的見識，應該知道人類世界不只是武界。」說到忍，胡憂有忍人所不能之量。花翔貴的話，換了別人怕是早就已經拂袖而去了。但胡憂不會那麼做，因為花翔貴是解開收復之戰的鑰匙，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放棄不是胡憂的性格。
「你難道想告訴我，你和江念祖是在原始文明世界交的手？」花翔貴的臉上滿是嘲諷。他當然知道武界不是人類唯一的世界，可是武界已經獨立存在超過千年，他不相信胡憂是從別的世界跳出來的。
胡憂搖搖頭道：「我和江念祖並沒有在原始世界交過手。因為我出生的時候。江念祖已經是那個世界的王者。在那個世界，單單是因為江念祖而死的人就超過八千萬。」
「啊。」花玉辰忍不住驚呼。她還是第一次從胡憂哪裡聽說這種事。
在這方面，花玉辰父女是絕對的第一，因為胡憂也是第一次對人提起這方面的事，就算是親秘如紅葉，胡憂都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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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玩笑，還是在編故事？」花翔貴笑上的冷笑一下消失了。胡憂臉上的認真讓他感覺得到胡憂不是在隨口胡編。就算是要編，那也要編些靠譜的呀，拿這種小孩子都不怎麼相信的話出來說。那有意思嗎。
「我是認真的。你也許查不到發生在原始文明世界的事，但是你應該可以查到江念祖的相關資料，不，應該說是你無論再怎麼查。也查不到我和江念祖十年之前的任何東西，因為我和江念祖來到武界都還不足十年。而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我做過華夏聯盟的總理，江念祖則是一手掌控兩盟。沒有時間的錘鍊。沒有大量的實戰經歷，你覺得換兩個人，能做到這點嗎？」
「這……」花翔貴的臉上露出了猶豫。雖然他還沒有去查過江念祖。但是他有暗中查過胡憂，確實是查不到胡憂十年前的資料。胡憂就像是突然出現在人們眼前，而且一出場就無比的優秀。
胡憂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並不是沒有懷疑的。如果你有十足的把握，就不會在風愧城駐軍，而是合兵陽水城了，不是嗎？
陽水城正是東部四十座城之中，唯一一座還在美盟手裡的城鎮。它是所有城鎮之中最大的，擁有常住人口過千萬，僅次於華都，現在明面上是華夏聯盟叛軍頭子，原第九軍團軍團長湯玉洋在掌控，實際上那裡有多少的軍團，怎麼樣的布置，誰都不知道。
花翔貴的第四軍本是距離陽水城最近的聯盟軍部隊，可是在花翔貴的有意放緩之下，現在第四軍已經是所有部隊之中，距離陽水城最遠的一支部隊。
「好，你贏了。」花翔貴如釋重負的長嘆口氣。
「父親？」花玉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一分鐘之前，她都還覺得要說服花翔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花翔貴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變化，更是讓她嚇到了。
「沒什麼好吃驚的。胡憂說的不錯，我確實感覺到了陽水城有問題。」花翔貴笑笑道。
「可是你剛才……」花玉辰有些懂了，卻還不能完全明白。
「我不過是想聽聽你們怎麼說而已。」花翔貴看著胡憂說道：「希望你不用在意我剛才的話，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軍人，華夏聯盟放棄你，絕對是無可挽回的大錯。」
「對了，如果以後有機會，能不能給我說說其他世界的事？」
「行。」胡憂毫不猶豫的點頭。今天他之所以會對花翔貴說起其他世界的事，一來是因為文界的公開倒計時怕已經在進行，用不了多久，所有武界人都會知道文界的存在。二來要想讓天風大陸恢復正常的次序，只靠胡憂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他需要幫手。而花翔貴可以被胡憂視為幫手。
「那麼現在我們先來說說陽水城的事，以你看，陽水城目前可能會是一個什麼情況，如果我們華夏聯盟對陽水城發起這最後一戰。又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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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看就要黑了。胡憂和花翔貴的討論不在繼續。這是他們第一次合作，相互之間卻並不陌生。花翔貴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曾經拿出過大量的時間研究胡憂。收復之戰開始前，華夏聯盟所有的對外戰爭都是胡憂指揮的，可以供花翔貴研究的信息非常的多。也正是因為對胡憂有過深入的研究，才會發生讓花玉辰都感覺吃驚的轉變。
「這一次，我們的形勢並不樂觀。江念祖是我所有遇過的對手之中最可怕的，沒有之一。他花了那麼多的時間，下那麼大的本錢來布這一局，圖謀絕對不會小。我們要想在他的身上佔到便宜，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胡憂總結道。剛才分析的那些，事實上更多是分析給花翔貴聽的。雖然手裡已經有了一些本錢，可是胡憂對接下來的戰爭依然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你的打算是什麼。你覺得華夏聯盟現在應該怎麼做？」花翔貴問道。如果說之前他對胡憂只是欣賞，那麼在經過與胡憂的深談之後，他對胡憂可以說是無比的服氣。
對，就是服氣。一個人有沒有本事，不是吹牛就能吹出來的。花翔貴也不是一個蠢蛋，胡憂的分析有沒有道理。他能聽得出來。雖然他也查覺到陽水城可能存在問題，可他的分析與胡憂比起來真是差得太多。
只這一點就足以證明胡憂比花翔貴強，花翔貴是不服不行呀。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馬上退出東部地區，回守鄭陽城以西。」胡憂想都不想的回道。江念祖布的局既然破不了。那就先退出去。再可怕的迷宮只要沒有踏進去，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那是不可能的。」花翔貴肯定的搖頭。東部四十城的丟失一直是華夏聯盟上下的大恥，現在四十城已經收回了三十九座，就只剩下最後的陽水城。只要陽水城能收回。那麼整個華夏聯盟就算是光復了。為此，華夏聯盟就算是付出多大的代價，也一定要拼這一把。而這也正是江念祖的局膽。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一定是有吸引力極大的東西，才能讓他們不故生死。如果不是因為財和食物，人和鳥怕都不會拚命去追，傻人傻鳥都做不出那樣的事呀。
陽水城就是江念祖放出的財和食物，三十九座城都收回了，只差一座，難道還不值得去拼嗎？
三十九個勝利都獲得了，就只差最後一個呀！
「正常情況下，確實是不可能，所以我們得先查清楚研究是誰把收復之戰推到非打不可的地位上。我們要先知道他想得到什麼，或是說，他想讓華夏聯盟失去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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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怕沒有時間了。」
胡憂和花翔貴的談話被打斷了。打斷他們談話的是通訊兵，他傳來了華夏聯盟軍團長聯會的命令——全面進攻陽水城的命令。
這一次的軍團長聯會是張真親自主掛的，但並不是所有軍團長都有參加。花翔貴這個第四軍團軍團長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會。不過因為它是多數軍團長參加並通過的決定，在華夏聯盟的來說是合法的。
合法，就必須執行，這就是軍規。
「看來我們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胡憂沉默了好一會才嘆息道。張真這一次的速度比他想像之中的更快，他似乎知道胡憂不會死心，完全不給胡憂運作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
「破而後立。」胡憂咬牙道：「只有死的人夠多了，華夏聯盟上下才會從美夢之中醒過來。」
「這怕是要死很多人。」花翔貴的臉色也色得不太好看。他幾乎用不著太多的想像，就能看到血河成河的景像。
「總比整個武界毀滅要好。」胡憂嘆息道。當年在天風大陸，他就是捨不得死太多的人，使得江念祖得以有發展的機會，最後弄得整個天風大陸都被毀掉。歷史總是驚人的巧合，幾乎相同的局面又再一次擺在了胡憂的面前。而這一次比天風大陸更難，犧牲怕也要更多。
「幹了！」花翔貴一拍桌子。他知道收復之戰已經被狂熱的戰意推到了頂鋒。連胡憂這個總理都被這戰意給推下了坐椅，這時候誰站出來反對，都是會粉身碎骨。
死，死一個不夠就死十個，死一千不夠就死一萬。水已經無法澆滅華夏聯盟上下的戰意，那就只能用血了。
「花將軍，你的部隊必須保住。」胡憂肯定道：「東部戰區的部隊不能全死光，要不然不但江念祖的陰謀得逞，整個華夏聯盟的意志也會垮掉，到時候華夏聯盟就真是完了。
「可是軍領如山。如果我的部隊不動，先完的就是我。」花翔貴提醒胡憂。他現在的位子和被架在火上烤差不多。四處都有眼睛在盯著他呢。
「我到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你能不能信得過我。」
「這都已經什麼時候了，我要是信不過你，會和你聊那麼久？」花翔貴急道。
「那我先說說，你聽聽，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們就這麼辦，如果你覺得不行。那你們再另想辦法好了。」
「你這是要急死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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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離開了花翔貴所在的風愧城，花玉辰留在了花翔貴的身邊，並沒有跟胡憂一起走。
一路沒有做任何的停留，胡憂急趕著與董得武匯合。時間已經不多。每一分鐘的浪費都是犯罪。
「情況怎麼樣？」董得武比胡憂還急。華夏聯盟軍已經向陽水城推進，自己這邊卻還沒有一個定數。
是去是留，是戰是走，總得有一個結論。
「有一個計劃。」胡憂沒有過多的廢話。一氣把和花翔貴商量的結果全都說了出來。
「這樣行嗎？」董得武心中沒底。多年沒有打硬戰了，這次重出江湖第一場就要接受那麼大的考驗，他的心裡沒底呀。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胡憂肯定的說道。但凡還有一個可行之法，他也不願意這樣。血流成河的經歷他已經有過，真的不想再去面對。可形勢逼到這個份上，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說行就行，金牛座上下五千人的小命就交給你了，我們聽你的。」董得武一咬牙，做出了決定。正如胡憂說的那樣，既然已經選擇參與，那就沒有退路。
董得武已經同意，胡憂不再多說，馬上命令隊伍出發。董得武的五千武館學員，還沒有宣布成軍，暫時是由武館教練領隊，不過在命令的執行上卻並不含糊，雖然他們只知道一個地名，都不知道要上那幹什麼，也義無反顧的去了。
也許在有些人眼裡，金牛武館這些人很傻。可時代就是需要一些傻子，才能不斷的前入推進。如果人人都計算再計算，聰明再聰明，那誰還願意去犧牲，沒有犧牲又哪來了的勝利。
胡憂也在金牛武館的隊伍之中，他不是帶眾人去犧牲的，而是要和花翔貴配合玩一招理應外合。
此時，華夏聯盟的先頭部隊已經接近陽水城，最後的總攻一觸即發。陽水城無比的安靜，就像是睡著的肥豬，完全不知道有危險正在接近。
可它究竟是肥豬，可是可怕的惡狼？
陽水城上，一雙陰狠的眼睛在遠眺。如果是胡憂在這裡，那麼他一口就有叫出這雙眼睛主人的名字。
不錯，他正是江念祖。
「胡憂，遊戲已經開始，你不打算下來玩玩嗎？」江念祖喃喃自語。在他的眼裡，武界可以被他稱之為對手的，就只有胡憂一個。如果這一戰少了胡憂，他會感覺得很遺憾的。
通訊兵不斷的給江念祖傳來新的消息，表面看起來平靜的陽水城，暗藏殺機。
「報告。有最新軍情。」穿著美盟傳統軍服的傳領兵大聲道。在他的面前，江念祖長身而立。
「說。」江念祖面無表情。
「據探馬回報：華夏聯盟第四軍的五千輛機甲昨晚被盜。」
「你再說一編，什麼被盜？」江念祖猛的一回身，差點把通信兵給嚇得坐到地上。
「是機甲。」通訊兵戰戰兢兢的說道。
「機甲被盜，有意思。第四軍團的軍團長是花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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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巨大的辦公桌被推翻，這是張真乾的。他這會真是氣急了。
「花翔貴，他居然敢！」緩了好一會，張真才有力氣開口大罵。
五千機甲一夜沒盜，這樣的事，怕說給小孩子聽。小孩子都不相信，居然也敢發生。
「老將軍，你消消氣，也許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邊上有人勸道。他們也不大相信這是事實。
「給我聯繫花翔貴，我親自問他。」張真這會氣得能吃人。
打給花翔貴的電話跟本就無法接通，在張真的命令下，一百多通訊兵把所有可能用得上的辦法，可以聯繫到的第四軍團人員都聯繫過，終於才聯繫到幾個不大不小的官。
據他們回報。第四軍團的機甲確實是被盜了。是誰下的手，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唯一查到的就是有人在他們的水源里做手腳，第四軍團上下喝了那些水，睡了整整兩個小時。才有人配過來。然後機甲就全都不見了。聽那意思，還好人家沒要他們的命，要不然第四軍團上下怕是一個都剩不了。
張真當場把電話給摔了。整個事解釋得是合情合理，可怎麼聽著都像是像的。
「老將軍。我看這一戰，是不是緩一緩？」有人猶豫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沒有了第四軍團。我們還有過六萬的部隊，小小一個陽水城還拿不下來？」
雖然有人提出了意見，可是支持開戰的人還是占多數，再加上全民的戰爭熱情，這一戰已經是沒有迴轉的餘地。
陽水城之戰開始了。
華夏聯盟各方面的媒體對此戰進行了直播。
幾乎所有的聯盟老百姓都在關心這一戰的戰情。當陽水城的東大門被突破的時候，整個華夏聯盟都在歡呼。
勝利似乎已經擺在眼前，只要拿下陽水城，華夏聯盟的大恥就算是洗掉的。
可是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胡憂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過那只是瞬間，他的眼睛又馬上睜開。現在還不是閉眼的時候，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必須要去面對。
當華夏聯盟軍過半的士兵和機甲湧入陽水城，宣布勝利已經是時間問題的時候，戰局突然急轉直下，無數的美盟機甲如那出窩的黑螞蟻，爬滿了陽水城各個地方。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數量。
從鏡頭看去，那真是鋪天蓋地的多，哪裡都是偌大的陽水城居然已經沒有了聯盟軍落腳之地。
怕嗎？
從勝利的笑對驚慌無助，不過是瞬間的事，很多人甚至都沒來得急怕，就永遠的倒下了。
是倒在在華夏聯盟的領地，還是倒在在他鄉？
很多士兵最後的念頭是想找人問問：這算是輸了，還是贏了。
死去的人已經無法去弄明白，依然活著的人去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明明是大勝之局，怎麼就變成了大敗？
是，現在是還沒有敗，可美盟的機甲比螞蟻還多的鋪天蓋地而來，還會有其他可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