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2738章 最難是堅持
胡憂已經被逼到絕路。
林河帝國這次是吃定胡憂了,按林詩玉的說法,無論林河是死是活,幾百萬大軍都會直撲不死鳥軍團而去。
可以想見那是什麼樣的場景。
就在那武界東部地區,就是那片胡憂已經花了無數心思,無數軍民付出無數努力的地方,會暴發一場人們眾沒有想過的戰爭。
房屋會被成廢墟,土地會被成焦炭,哭瞎了眼睛的老媽媽再看不見自己的孩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孩子永遠失去父親……
「這樣的事絕對不可以發生!」胡憂緊握的拳頭因用力過度而發白。
「告訴我,有什麼辦法!」猛的提起氣,胡憂的目光掃在林詩玉的身上。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林河,只有他才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林詩玉俏臉嚴肅,此時的她很認真。
不死鳥軍團毀了,林河帝國也完了,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所以她才對胡憂說這麼多。
「這事,我做不了,只有你,全天下除了你之外,我再想不出第二個。」
這樣的恭維並不能讓胡憂高興起來,世上是不是真沒有第二個人選胡憂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躲無可躲,藏無可藏,是男人,就必須去面對。
「林河在哪?」胡憂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林詩玉非常肯定的搖頭,在這方面,她幫不到胡憂。
「明白了。」胡憂收拾心情,轉要準備離開,這黑暗帝國皇宮,這皇后已經幫不了他什麼,是離開的時候了。
「你準備怎麼做?」林詩玉忍不住問道。在胡憂轉身的瞬間,她突然有些為胡憂擔心。如果不是身在帝王家,如果不是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也許一切都不是這樣的吧。
「找到林河,或是解散不死鳥軍團。」
兩個解決辦法,也許又都不是解決的辦法。
徵兵命令要林河才能撤銷,就算是胡憂能找到林河,林河也不見得就會撤銷命令。徵兵不是林河的本意不過是猜測,甚至是一個美好的自欺欺人的夢,誰能保證這命令就不是林河內心的真實意願呢。
林河帝國數百萬大軍是沖武界東部地區去的,現奪看來他們是沖不死鳥軍團而去,可是不是不死鳥軍團解散了,消失了。不存在了,林河帝國士兵手裡的屠刀就會放下,就不再傷害那片土地上的老百姓?
皇宮依然那樣的漂亮,夕陽已近黃昏。
行人擦肩而過。
胡憂踏上歸程。
他並沒有試圖去找林河,因為他手裡沒有任何的線索,頭上沒有方向,腳下沒有路,沒頭蒼蠅一樣的奔忙只會是徒勞。
坐下的馬兒是胡憂親自選的,它是那群野馬的馬王。鬃毛似過油般的亮麗,還有那能踏碎一切的四肢。
它不能理解胡憂為什麼匆匆的來就匆匆的回,人類的世界對於它來說太過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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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城在胡憂趕回來之里依然在不死鳥軍團的手中,畢克林是一個優勢的將領。他在林戰的狂攻之中保住了這出入東部地區的門戶。
不過這似乎已經是最後的成績,林河帝國的百萬大軍已經在路上,大軍的推進速度不快但每天都在前進,到來是遲早的事。
胡憂見過畢克林后就派人找來石頭。
「給你一個任務!」
胡憂給石頭的任務是去找林河。不是石頭一個人。胡憂把混混軍划給他,他要石頭以五千混混為班底,在找林河的同時不斷的壯大。無論販夫走卒也好,秦樓楚館也好,都可以把他們拉進來,用的是什麼手段胡憂不管,他唯一要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林河的下落。
「告訴我,你能行。」胡憂看著石頭。不死鳥軍團之中什麼樣的人都有,這一路胡憂不斷的考慮,最後還是決定讓石頭去。他相信石頭不會讓他失望。
「我能行!」石頭肯定的回答。
「去吧,我等待你的好消息。記住,不死鳥軍團的前途和命運已經交到你的手中。」
石頭領命而去,畢克林從後面出來,不解道:「為什麼選他?」
「韌性,百折不回!」收回目光,胡憂繼續道:「林河帝國的百萬大軍距離我們有一個月的路程,在見到他們之前,我們要把林戰的部隊給吃掉!」
「反擊嗎,我們怕是沒有吃掉林戰的實力。 除非從其他地方調兵。」畢克林是一個從不投機取巧的將領,敵人有多少兵,自己有多少戰力,他一清二楚。
「放他們進來打。」胡憂淡然道。現在的條件已經不允許他調兵,否則鐵城將會變成油燈,無論添多少油進來都不夠燒的。
「你的意思是……」畢克林意識到了胡憂的不同。不,應該說現在的胡憂才是真正的胡憂。
「林戰不是派有人出進嗎,這麼久了,也是時候給他們一些機會了。」
既然躲不過,那就去面對。
畢克林深深的看了胡憂一眼,重重的點頭。被動了那麼久,確實是應該主動了。
林戰派進鐵城的人一直都在被密切的注意著,而這一點他們並不知道。一直沒有行動的機會在他們看來是敵人的防禦太過嚴密,與他們的能力無關。一但讓他們獲得機會,他們將能驚天動地。
這一次,他們終於獲得了機會。
這叫什麼,這叫百密一疏!
他們哪裡知道,這不過是胡憂給他們挖的坑。
一個安保方面的疏忽,一場精心策劃的混亂,一群敵人的配合製造出了一次可怕的混亂。
林戰派進來的殺手相信,在這場混亂之中,胡憂死了,畢克林死了,鐵城的不死鳥軍團高層死了一地。
「快。把消息傳出去。」
一隻鴿子穿雲而去,這種古老的通訊工具再次被啟用,它們本能的飛翔很可能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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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秘信如清泉流過心頭,林戰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一個小小的鐵城打了那麼多天,犧牲了那麼多的士兵,終於要被拿下了。
「傳我將令,第一、第七、第十七集團軍即刻向北門發起進攻,日落之前,我要騎馬進城!」
把三支最精銳的集團軍壓出,林戰賭上了他天才將軍的名義。
北門的抵抗非常的激烈。可是林戰卻看出了他們后力不足,這讓他更加堅定的認為這是他的機會。
勝利總是需要犧牲的,在雙方的犧牲足夠多的時候,城門被攻破了。林河帝國大軍如決堤的洪水一下湧入鐵城,他們要親眼看看這座吞噬了那麼多生命的城市究竟是個什麼樣。
一片破敗。
到處是隨意丟棄的殘破武界,每一棟樓都空無一人,沒有食物也見不到乾淨的水,這裡彷彿是被上帝遺棄的地方。
有人曾經說過,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地獄。而是被人類遺棄的文明。那麼被上帝遺棄的城市又會是怎樣的恐懼呢。
初獲大勝的林河帝國人沒有去考慮那麼多,南門的戰鬥已經進入尾聲,那洞開的北門如被撥入衣服的女人,再也抵擋不住強大帝國士兵的進進出出。
已經受夠野外的士兵爭先恐後的進城。樓房可以野地舒服多了。有部隊為爭奪一個駐地而謾罵出手,入城晚的士兵氣得跳腳。勝利讓這些用生命在追求勝利的士兵一些鬆懈下來,他們並不知道這是敵人送給他們的勝利,是有毒的果食。
當已經被打退了的不死鳥軍團戰士從各個地方噴湧出來的時候。林河帝國不少的士兵還在拿著大碗等待著入城之後的第一頓晚餐。
這是很多人最後的晚餐。
「殺!」
沉默的不死鳥軍團士兵發出如狼樣的怒吼。
畢克林親自帶隊切入敵人的陣營。他和他的部隊就像一把西餐刀,把林戰的部隊如牛排一樣切成一片片的。
林河帝國士兵亂了,慌了。怕了,傻了……
這不科學,不應該,不可能的場景就這麼出來在他們的面前。
敵人來得太快太突然,讓他們找不到自己的長官,見不到自己的戰友,把他們衝散。
在慌亂中,有人想要組建陣地反擊,可到處都是四下亂跑的友軍,這僅有的清醒只會加速屬於他們那份生命的流失。
不死鳥軍團之中有一支特別不要命的部隊,他們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沖。他們手中的槍像是有打不完的子彈,總是保持著最高的射速,所過之處,帝國士兵大片大片的倒下。偶爾遇上硬骨頭,他們之中就會有綁滿炸藥的士兵補出,一聲驚天的巨響,一陣滿天的血雨,一群絕望倒下的帝國士兵,和那依然飄浮在空氣中的豪爽大笑。
居然能有人大笑著把綁滿炸藥的自己丟進敵軍之中,這遇上的究竟是什麼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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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們中計了,撤吧。」
林戰的副將都快瘋了。在他找到林戰之前,已經親眼看到好幾個被逼瘋的士兵。
這才多久呀,短短不過幾個小時,天堂的風景都沒看個囫圇,地獄就到了。
「撤,往哪撤?」林戰失神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慌亂的士兵不斷從他的身邊跑過,就在剛才,一個士兵居然直接撞倒了他。
侍衛?
林戰的警衛連早沒了。開戰之初,三個從地獄出來的士兵抱著炸藥唱著軍歌而來,幾乎瞬間毀掉了整個警衛連。
如果不是警衛拚死把林戰護住,林戰已經成為屍體。
太狠了。
林戰委屈得想哭。
這群可惡的不死鳥軍團人,難道他們真以為自己是不死鳥嗎,居然能唱著歌面對死亡!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
不怕什麼,副將永遠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的流彈打穿了他的腦袋,那紅的白的噴了林戰一臉。
「哪裡還有青山,哪裡還能留。」林戰知道他已經輸了。幾個月的惡戰,優秀一直都在他這邊,輸卻來得如此的容易。當那一棟棟像玻璃球一樣炸開的大樓帶走他一樓樓的士兵之時,敗局就已經註定。
不應該輕信這到手的勝利呀。
「胡憂,暗計傷人算什麼本事,有種的你給我出來,我們真刀真槍的打過!」抹去臉上的血水,林戰大叫道。這會他要還相信胡憂和他的不死鳥軍團高層已經遇刺,那他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事實上他已經把傻子大帽永遠的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什麼天才將軍,那不過是自吹自擂的玩物。
短短几個小時,進城時看到的那座鐵城已經倒掉三分之一,那些沒倒的隨時都可能化為一顆顆要命的炸彈。
胡憂真是太狠了。
他用整座鐵城來換這場勝利。他在這座城市布滿了死亡陷阱,樓層會爆炸,大樹會爆炸,連他、媽人都會爆炸。
胡憂贏了,贏得肝腸寸斷。贏得不忍心去多看一眼。
是的,這是胡憂布下的陰謀,是死亡陷阱,林戰在痛苦的大罵之時並不知道胡憂是含著淚水下達那一個個作戰命令的。
他的心理很清楚每一個領到命令的部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更知道哪些人會永遠與這座城市結為一體,再不會分開。
很多士兵都是大笑著接下死亡命令的,死有時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堅持,士兵的死一了百了,衛了國也保衛了家,而活著的人要堅持下去,他們要繼續抗戰,繼續去面對敵人的瘋狂。
誰更難?
一百個人怕是有一百個答案,可是在想出答案之前,幾乎每一個人都會先想到胡憂。做為不死鳥軍團的靈魂人物,那一個個死亡命令的簽發者,他是最難的。
士兵可以慷慨就義,可以大笑著迎接死亡,胡憂不行,他還得堅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