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2808章 戰地軍歌
畢克林,不死鳥軍團資格最老的將軍,幾乎修與了軍團所有的大戰。這一次,他領軍出征做先鋒將。在他的對面是敵人二百萬來勢洶洶的大軍,這一戰要怎麼打,指揮部沒給任何的作戰意見,胡憂也親口說了,畢克林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他不干涉,唯一的要求是拖住敵人一個月,讓後方完成秋收。
以五個師共五萬人的兵力拖敵人二百萬大軍一個月,這仗怎麼打?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可以正面對戰,五個師聽起來不少,裝備也不比人家的差,可蟻多咬死象,狼多咬死虎,人家可是有二百萬大兵,軍力對比是四十比一,正面對戰那不是找死嗎。
胡憂要真想正對與這二百萬大軍打,也不會只派畢克林一支部隊出來了。胡憂並不要求畢克林把這二百萬大軍怎麼樣,甚至一個不殺都可以,只要拖一個月完成秋收就行。
說是沒有作戰指導,事實上胡憂這邊已經說得非常的明確,就是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畢克林再次打開隨身的軍用地圖,這份地圖已經跟了他三十年,是當年他考入軍校的時候父親送給他的。三十年滄海桑田,事事變化何其之多,唯一不變的就只有這張地圖。它甚至還與三十年前一樣新,可它見證的卻是畢克林半身的戎馬生涯。
目光掃過流沙河落到七星橋,七星橋又名七孔橋,是武界東部地方一個標誌性的建築,常言道:看見七孔橋,距離東部地區也就不遠了。
畢克林拿出筆,慎重的在七星橋劃了一個圈。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張圖上記錄作戰計劃,他的心裡很清楚,這很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後一場大戰,這張意義非凡的地圖,此次不用,以後很可能再沒有用的機會。
七星橋,流沙河,這也許是畢克林唯一可以利用阻敵的屏障,尤其是流沙河,一但被突破,敵人的大軍將長驅直入,百里之內再無險可守,要阻止敵人的前進,那真的只能是一寸山河一寸血,拿命去拼了。
好在流沙河蜿蜒千里,七星橋一帶是唯一的平緩地帶,聯軍想繞行七星橋,那多一個月的路程是必然的,換句話說,要進入武界東部地區不是沒有其他的路,但從聯軍所來的方向,除了走七星橋,別的地方都很遠。他們要不走這裡,畢克林縱使一槍不開也能完成阻敵一個月的任務。
聯軍真會繞行嗎?
毫無疑問,這是不可能的事。聯軍方面也許會派出小股部隊通過其他的途徑進入東部地區,但大部隊一定會直達七星橋。對方的指揮官也不是傻子,他們為什麼這個時候來,就是為了破壞不死鳥軍團的秋收而來,繞行遠路那還有什麼意義,再說了,領二百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居然還要繞路,那不是把自己的臉丟在地上讓人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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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橋,整個戰爭的關鍵。畢克林已經顧不得它是好看還是不好看,也顧不得它有多少年的歷史,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把橋給毀了。是的,不是等開打了再毀,而是直接毀,一點機會都不留給聯軍。
畢克林可不單單是毀橋,還毀路,毀一切可以毀的。短短不過幾天,士兵已經記不得七星橋一帶原來是什麼樣子,唯一留在他們記憶中的就是拆。見什麼拆什麼,有什麼炸什麼,他們甚至把一大片的樹林變成了窪地,為的就是不讓聯軍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資源。要不是工程太大不可能短時間內完成,他們甚至能把整個七星橋地帶從地圖上抹去。
「來了。」
士兵帶來了畢克林一早就知道而又不願意太早接到的消息。敵人來了,先頭部隊是十萬大軍。二百萬部隊不可能走奪一起,雖然他們已經是先頭部隊,但那並不妨礙他們再派出更先頭的部隊。
聯軍到了。距離七星橋已經不足五十里,最多明天,他們就會出現在畢克林的視線範圍內。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七星橋方面的情況,但他們依然如約而至,可見他們也是做了戰前準備的。
「傳令下去,全軍一號方案準備。」
這一夜,畢克林幾乎沒有入睡,這對已經上了些年紀的他並不是很好,畢竟現在不睡,接下來的時間怕就是想睡也沒什麼睡的機會。
一切如料想的一樣,隔天清晰,聯軍就到了七星橋對岸。兵過一萬,人山人海,兵過十萬,鋪天蓋地。南岸地勢相對比較高,畢克林站在岸邊就能看到對面如螞蟻出洞一般鋪滿了人。
「這麼看不起我?」畢克林露出一絲冷笑。他並沒有在北岸部兵,可那並不代表他會那麼拱手把北岸送給敵人。
此時畢克林還不知道對面的指揮官是誰,不過已經不需要知道了,因為他不配讓畢克林知道。
「開始吧。」畢克林淡然道。
很輕,很淡,就像是宣布開飯。
一聲巨響回應了畢克林的話,緊接著就是如鞭炮一樣的噼里啪啦,空氣中頓時硝煙瀰漫,慘叫和哀號變了這個世界的主題。
十萬大軍在煙火中奔命,那是怎樣的悲慘。任何的語言都無法形容這樣的場面,畢克林旗下的士兵們一個個表情複雜,對面是他們的同類,雖為敵人,可這樣的場景為他們帶來的絕對不是愉悅。
為什麼不能好好相處呢,為什麼就一定要有戰爭呢。
有士兵會思考,但這絕對不是他們能解答的。這個問題太深太難,怕永遠也沒人能給出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之所以會有戰爭,那是因為他們是人類。人類是戰爭的發明者,也是最忠實的擁護者。
沒有人類,也許就不會有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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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打起來了嗎?
胡憂茫然的抬起頭,前線戰鬥的激烈讓他在銅城就隱隱能聽到聲音。前方的態勢昨天就已經擺在胡憂的桌上,他知道那裡將人發生什麼,也知道那裡將會成為什麼樣。
「已經打起來了。」紅葉已經把參謀部全員調動了胡憂的身邊,準確來說胡憂本人就住在參謀部。這裡是全軍的大腦,也是信息傳播最快的地方。
與人們的想像不同,參謀部並不是一群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呆著,這裡很年輕,一張張面孔充滿著朝氣。
前方發現著什麼,將要再發生什麼,這些年輕人都知道,但他們眼皮子都沒有跳一下,應該做什麼還做什麼,沒有任何的慌亂。
「黃金鳳那邊怎麼樣?」胡憂沒再繼續淡戰事。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他現在最緊要的 還是處理秋收的問題。
「大約還要五天吧,各部隊士兵已經按計劃到了田間地頭,一但糧食成熟,馬上可以在第一時間收割,打包,轉運,這方面有黃金鳳看著,你用不著擔心。」
「嗯,昨天我所說的那些,你有什麼意見?」
昨天,胡憂把心裡的全盤計劃告訴了紅葉,他計劃以一百萬部隊突襲光明城,把聯軍總部直接滅掉,徹底的消除戰爭根源。
這是一個大膽而偷天的計劃。
紅葉皺眉道:「我覺得還是再多考慮考慮的好。這個計劃賭得太大,實施難度也太大,甚至沒什麼成功的可能。」
要用一百萬部隊偷襲光明城首先要做的就是在敵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把這一百萬部隊運到敵人的眼皮子底下。
一百萬士兵呀,那不是一百個,隨隨便便動一動都要弄出大動靜,胡憂憑什麼行軍幾個月都不讓人發現。
這可能嗎?
紅葉雖然一向都很支持胡憂,但是這一次,他真不知道要怎麼支持,她支持不了呀。
「要的就是難度。」胡憂咬牙道:「不管聯軍那個可惡的領頭是誰,他肯定不會想到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直取他的老窩。空襲一但開始,我們的勝算就會很大。」
「我不否認這一點,可你要怎麼把一百萬大軍送到光明城而不被會發現,難道你會飛, 現在的文明已經是槍炮時代,有飛船都飛不起來呀!你還是醒醒吧。」
紅葉的話已經有些不太客氣,在不死鳥軍團中,也只有紅葉敢對胡憂不客氣,不過紅葉從來都沒有這麼做過。
「我當然知道這很困難,所以我們必須要想一個辦法。天下沒有辦不了的事,辦不了只因為方法不對,一定有辦法的。」
胡憂喃喃著,像是對紅葉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你沒事吧。」紅葉有些後悔自己話太重,把胡憂的心給傷著了。別人不知道,她太清楚胡憂了,很多時候,他並沒有外人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沒事,當然沒事,你忙你的,我考慮我的。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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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終於開始了,它本應該是快樂的,但是現在,氣氛很壓抑。
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讓自己的速度更快一些,遠處那轟隆隆的聲音可不是打雷,那是槍炮聲。在那裡,畢克林正領著士兵戰鬥,這秋收的時間是士兵用命拼回來的。毫不誇張的說,每一顆糧食都有士兵的血和肉呀。
「我們來唱支歌吧,為咱們的兄弟打氣!」一士兵實在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大聲提意道。
「好!」
「就唱我們的軍歌!」
同樣不喜這種壓抑的大有人在,從者如雲。
歌本是用唱的,士兵們卻是用吼的。也許在他們看來,只有聲音足夠大,那些正在阻敵的戰友才能夠聽到。
一人帶頭,歌聲連成一片,一片一片又一片,當所有的歌聲都合在一起,那真的是直衝雲宵。
「聽到了嗎?」
正在瘋狂扣動重機槍的機槍手突然問邊上負責上彈的副手。
「聽到什麼?」副手一臉的迷茫。他除了聽到各種的槍彈之聲,連重機槍手的聲音都不太能聽到。
「歌,軍歌,我們的軍歌!」機槍手大叫道。
「怎麼可能!」副手一邊換上新的子彈帶。這仗都打成什麼樣了,還有人唱歌,開玩笑的吧。
「真的,你聽,用心去聽。」
用心怎麼聽,不是用耳朵的嗎?
身為衛兵,第一職責就是全心全意,全神貫注保護長官的安全,可是畢克林的衛兵也不知道怎麼的隱隱的總聽到軍歌。一開始他沒在意,然後慢慢的變成了害怕。他怕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要真這樣,那他就不能再做衛兵了。
「誰在唱軍歌?」
就在衛兵忐忑不安之時,畢克林突然抬頭問道。
「將軍,你也聽到有人唱軍歌?」衛兵激動道。
「哦?」畢克林也就是隨口一問,此時也發現不對勁。這會正在打仗呢,誰有那麼好的心情唱歌?
不對,確實是有人在唱軍歌,而且還不是一個人,是很多人。
「是後方!」
畢克林聽聲辯位,確定了聲音的來源。
「是後方的戰友在支持我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的士兵,讓他們能唱的也吼幾嗓子,誰說打仗就不能唱!」
「是!」衛兵雖然覺得畢克林的命令很奇怪,但他卻打從心裡喜歡這樣的命令。隨著命令的傳遞,各個陣地也傳出軍歌,前線的歌聲和後方的歌聲飄呀飄的就合在一起,分不出是前方的人唱還是還方的人唱。
這一刻,無論是前方還是後方,他們的心都連在一起。
他們並不孤獨,更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軍歌鼓舞起來的士氣如天空中的彩虹,翰無比的美麗而絢爛,在軍歌的鼓舞下,敵人的強大變得不再那麼強大,心中的恐懼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恐懼。軍歌也許只是一支歌而已,它帶出來的力量卻是無比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