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找到了假證據
“還不是看誰恩人多唄。像以前的連翹，她就住在天字一號房。又寬敞又舒服。”
問起消息來簡直輕鬆。
沈南枝勾唇笑了笑，繼續道：“那她一定比你還美嘍，不如我去喊她過來。”
芙蓉瞬間著急了：“公子你好壞！吃著碗裏看著鍋裏！若不是怕說出來晦氣了公子，我真是要好好勸一勸公子。”
沈南枝興趣十足的模樣：“什麽晦不晦氣的，美人隻管說。”
李覓端著茶杯的手微微停了一會兒。低頭品茶，掩住了唇角的笑。他倒是沒有想到，沈南枝套話的手段如此厲害。
芙蓉也是憋不住事的人，主動湊近了一些：“公子我告訴你，那連翹啊，死了。”
沈南枝一臉的驚訝：“為何？”
芙蓉搖了搖頭：“不曾知。隻說是溺亡吧。多的，媽媽也不肯說。”
“那就沒有恩客來問嗎？若是你出事了，我定要來傷心一番。”沈南枝勾起嘴角，眼睛明亮，倒是徒添了幾分誠懇。
芙蓉麵色一紅：“公子慣會花言巧語的！這連翹的恩客但也不多，不過都沒有來過。哼，先前媽媽可捧她捧得厲害，甚少叫她接客的。”
“著實不開眼。我看，最美的就是芙蓉姐姐了。”沈南枝嘴巴像抹了蜜似的。
李覓在一旁，臉色都青了。她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如魚得水！
就在芙蓉嬌滴滴地準備湊過來之時，沈南枝突然推開了她：“等會兒，這糕點吃的我腹中有些難受！你且陪大牛哥坐一會兒，我去趟茅廁。”
舉止頗有些粗魯。
芙蓉麵色一僵，也隻得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
臨走前，沈南枝還不忘叮囑：“你先給我大牛哥唱首《十八摸》助助興。”
說完，摸出三錠銀子。
芙蓉忙不迭將銀兩塞入衣袖，轉了個麵正對著李覓那雙冰冷的眼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總覺得這位叫“大牛”的公子和剛剛那位公子很不一樣。剛剛那位公子溫柔又有趣，雖然舉止粗魯了一些，但是天真可愛。這位公子一直沒有說話，麵色沉沉的模樣，心思很重。
芙蓉勉強穩住了聲音：“公，公子，你可要聽《十八摸》？”
她直覺這位公子會拒絕。不為別的，就為著對方那股冷冰冰的氣場，就全然不想方才那位小公子一樣紈絝。
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應了一聲：“嗯。”
芙蓉嚇得一驚：“您確實要聽？”
“怎麽？方才那位公子能點，我不能聽。”李覓總覺得心裏有股莫名的氣。他倒要聽聽，沈南枝這心心念念的小曲兒到底有多好。
芙蓉被他冷漠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左手輕撫琴弦，右手五指輕撥，開口唱到：“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伸手摸姐麵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冒毛灣，分散外麵冒中寬伸手摸姐小嘴兒，嬰嬰眼睛笑微微。伸手摸姐下各尖，下各尖匕在胸前——”
前麵還是迷蒙的小調軟語，李覓不動聲色的聽著。越聽到後麵越覺得不對勁，連忙打斷：“停下！”
李覓的聲音裏難得透著慌亂。
他一開始聽沈南枝點什麽《十八摸》，並沒有聽過這個，也就沒有開口。不曾想居然是這，這種歌！好！沈南枝！算你厲害！李覓在心裏暗暗磨牙。
就在李覓懵懂無知聽《十八摸》的時候，沈南枝已經借著“上茅房”的理由跑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打暈了一個龜奴，套上了對方的衣服，跑上了四樓。
就在李覓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的時候，沈南枝已經偷偷進了天字一號房。
房中的陳設十分簡單，甚至連花哨的裝飾都很少。那張床上已經落了灰塵，顯然是沒有人打理。沈南枝輕輕移著步子，開始搜尋房間裏頭的可疑物品。
但首飾盒與衣物都被清空了，想來是這裏的老鴇子都拿去變賣了。沈南枝翻了半天連床鋪上的被褥都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看過了。
依舊什麽也沒有發現。
沈南枝站在床上沉思——這個時候，暗地裏的那個人應該會用比先前“金簪藏秘密”這方法更明顯一些的方法。
究竟會是什麽呢？
沈南枝站立在原地，絲毫不敢隨意翻動物品。隻能小心翼翼地摩挲。心中思緒萬千。若是對方有意將假消息放出來，除了已經失敗了的金簪子這一個地方，還有可能會放在哪裏呢？換個角度來想，暗處的那個人既然願意不辭辛苦地特意偽造出藏在金簪子裏頭的賬目，他為何就一定能篤定仵作或者衙門驗屍的那些人會發現的了如此隱晦的機密呢？尋常的仵作驗屍，是萬萬不可能查到如此細微的地方的。但是那個人既然敢放，想來一定是有什麽萬全的肯定。而因為自己暗中將那隻金釵拿走了，對方大概也會失一些篤信。
想到這裏，沈南枝環顧了一下這間屋子。既然如此，那這個房間裏應該沒有比較難的密道機關之類的東西。或許會為了增加可信度，放在女子尋常會藏東西的地方。
沈南枝略微一皺眉，半蹲下身子，伸手慢騰騰地順著床板摸索了過去——果不其然在木頭相架的縫隙中，摸出了一張賬單的紙。
沈南枝心中擂鼓陣陣，強忍著微微顫抖的雙手，將那張賬單打開——果然如她心中所料，上麵所記錄的，與金簪子裏頭藏著的內容分毫不差。
沈南枝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兩張的字跡，似乎是一模一樣的。心裏除了冷笑，還有一絲擔憂。敵在暗，她在明。她防住了金簪子，防住了連翹屋子裏頭的“證據”，但對方顯然也不可能會死心，若是這一次還不成功，勢必會產生疑心。到時候事情會如何發展，她也無法預料了。
索性自己想不出應對之策，就先呆著東西去與李覓匯合好了。畢竟若是他來想對策，自然是比自己要穩妥許多。
或許沈南枝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很多時候，她對於李覓的信任是如此之高。或許是因為前世對方的殺伐果敢讓她潛意識地覺得能夠依靠。又或許是因為少年曾經對她說過，要和她一起——如論是哪一種情況，在沈南枝心裏，李覓這位未來的首輔大人，已經紮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