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查人
“柏寒，你願意娶嗎？”沈亭長也不和孔昭說那麽多廢話，徑直把問題拋給了沈柏寒。
少年眉眼如霜，嘴上絲毫沒有留情，幹脆利落的三個字：“不願意。”
孔昭臉色鐵青，厚著臉皮：“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約。怎麽能如此草率呢？你們作為柏寒的父母，自然可以替他做決定。”
沈亭長的臉色明顯一僵，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情緒，再抬頭的時候，更加不客氣：“當初若是真的聽從了父母之命，今日我便不會站在這裏。”
當初孔翎嵐是逃了孔家人給她許好的婚約，和沈亭長私奔了的。
孔昭顯然也是想起了這一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恨恨道：“我女兒跟著你吃了這麽多苦。如今孔家日漸沒落，你居然忍心見死不救？”
“她跟著我吃了苦。我記她的好。”沈亭長沉下聲音，握緊了孔翎嵐的一隻手，“但是，這跟你們又有什麽關係？當初是你陪著我在邊疆吃沙子嗎？”
要說沈亭長這個人不會吵架吧，其實也不是。有的時候，老實人耿直起來，更能堵得人沒話說。就比如現在，孔昭那張老臉幾乎都要掛不住了。
沈南枝是實在繃不住，笑出了聲音。
一瞬間，書房裏除了清晰可聞的孔昭的氣到不穩的喘氣聲，就是沈南枝忍不住泄出的笑聲。
十分的幸災樂禍了。
孔昭氣的呼吸聲更大了。沈柏寒斂住笑意，伸手拉了拉沈南枝的衣袖。畢竟是小輩，若是真的把對方氣出個什麽好歹來，肯定要受人詬病。因為孔昭那樣的人敗壞了名聲，不值得。
偏偏孔昭像是不死心，目光切切地又看向了沈柏寒：“柏寒，孔虞也是個很好的姑娘，你們——”
“我有心悅的姑娘了。”沈柏寒語氣淡淡，完全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樣子。
孔昭冷不防被少年的威壓震懾到，居然也真的沒有再說一句。轉了一圈，目光又落在了沈南枝的身上：“清遠侯府的世子有意求娶，對你來說是件好事啊，，，，，，”
怎麽，還想挑軟柿子捏？沈南枝蹙眉：“哦？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清遠侯府？”
孔昭聽著沈南枝這樣問，自覺有戲：“他們住在南城，也是前幾日進京才托人引薦到的。我在他麵前可說了枝枝不少好話。”
“今日沒有聽說，有什麽世子入京。”沈亭長說的懇切。
沈南枝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孔昭是年紀大了，智力大不如前了比較好，還是說，孔昭本來就不算聰明。
真的要是什麽侯府世子，若是入京了，她父親不可能會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偏偏，孔昭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沈南枝心中生疑：“你說是清遠侯府的世子，誰引薦給你的？”
就算這個消息是真的，孔家畢竟是個商賈之家，還是逐漸沒落的商賈之家，哪裏來的消息？
孔昭嘴唇翕動。沈南枝沒由來的想到了一個名字：“蘇煙兒引薦的吧？”
，，，，，，撞上孔昭一副驚訝的神色，沈南枝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個蘇煙兒倒是比她這個名義上的外孫女還要殷勤。隻不過，以蘇煙兒的身份，她還能認識什麽清遠侯府？倒真是出息了，長本事了。
除了沈亭長和孔翎嵐不太清楚蘇煙兒的為人，沈柏寒已經皺緊了眉頭，和沈南枝想到一塊兒去了。
當然，眼下，蘇煙兒還不是要緊的。煩的就是孔昭這個老頑固。也不知道蘇煙兒是給他們孔家的人下了什麽迷魂藥，一個個的都這麽聽她的話。
想來，似乎上一世，蘇煙兒就很有蠱惑人心的本事。
沈南枝也懶得和孔昭掰扯這麽多，語氣幽幽：“蘇煙兒的父親，我相信你也知道，之前是五品講學侍郎。五品的官員，能夠結交到世子，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事情。蘇家的人還挺大方的。”
孔昭臉色有些難看。
沈南枝語氣聽起來輕飄飄的，卻很有蠱惑：“旁人說的話，你就都信了。我們說的話，你卻不願意相信。這怎麽能不讓人寒心呢？”
倒不是這句話觸動了孔昭，隻是這樣問，他實在回答不出，隻有低頭含糊地回了一句：“枝枝這說的是哪裏的話。外公隻是——”
“我是聖上封的安寧縣主。”沈南枝突然勾唇笑了笑，“外公莫不是忘了這個身份？”
孔昭渾身一震。
沈南枝走近了兩步，眼底淨是寒意：“我爹是浴血沙場的將軍，我母親是曾經享負盛名的仵作女官。我哥哥是沈府的大公子。孔家的人對著一個五品官員的女兒也能這麽客氣，想來應該是知道，何為禮儀。怎麽還會這般咄咄逼人呢？”
孔昭已經滿頭是汗了：“不是，怎麽會是咄咄逼人呢？”
沈南枝頷首，語氣倒是緩和了不少：“哦，原來是我誤會了。您沒有逼我們。那就好，那我也不介意再說一次。我和哥哥，都對您安排的婚事沒有興趣。您年紀大了，不用操心這麽多。明白了？”
後麵三個字，生生壓迫的孔昭沒有敢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沈南枝笑了笑，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最後勸外公一句，聽信小人的話，是要吃大虧的。”
她能說的，也僅此而已了。若是孔家的人真的這麽信任蘇煙兒，恐怕不會把她的話聽進去。
出來孔府，孔翎嵐便牽住了沈南枝的手：“今天讓我們枝枝受委屈了。”
被自家夫人甩開了手，走在後麵的沈亭長憨憨地笑了笑：“夫人說的哪裏話。枝枝今日——”
剩下的話，沈大將軍沒有說完，因為他被自家夫人狠狠地回頭瞪了一眼，把後麵那半句——‘十分驍勇’給咽了回去。
沈南枝傻嗬嗬地笑著，和孔翎嵐手挽著手回了沈府。
一下馬車，沈南枝就托秋兒將信件送了出去。她勢必要查一查那個什麽清遠侯府的事情，以及這其中又是怎麽和蘇煙兒扯上關係的。
李覓的信件倒是回的很快，隻不過，送信件過來的人，她也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