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是人是鬼
說罷，朱炯微微一笑，鮮血從他的眼耳口鼻中緩緩流出，七竅流血的他依然保持著微笑。
這詭異的一幕，就連佛爺看了都心驚膽戰，臉上再也難以維持那貌似慈悲的笑容。
黑色的鬼氣從朱炯肌膚下湧出，像是熱氣融化了雪人，他的肌膚坍塌進而消失，一張少年鮮活的臉，不一會兒肌消肉散，成了一張骷髏臉。
那白色骷髏雙眼中冒著森森鬼氣，對著佛爺桀桀而笑，佛爺只覺得自己渾身出了一層白毛冷汗，打了一個戰慄。
一股黑煙從道袍中涌了出來，化為一陣狂風呼嘯而起，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佛爺只覺得自己之前死命壓著朱炯的那根手指突然一送，猛地插到了地上。
他知道朱炯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控制，急忙收回手臂，念了一個定風咒。
這裡畢竟是他的世界，狂風馬上便停住了，地上只剩下了一個大坑，坑裡有些鮮血，茅一飛和悟明也不見了。
無相和無方一起望向佛爺，佛爺微微嘆氣道：「想不到，這個鬼道士竟然會這種捨身鬼術。傳聞上古之時，鬼術不僅是鬼類的法術，天界人間都可以修鍊，其中便有這種捨身鬼術。捨去一身血肉，以死抵死，用人為的死亡來抵抗自然的死亡。」
一邊說著，佛爺一邊緊張地注視這四周，看到暫時沒有什麼異樣，繼續說道：「施展捨身鬼術后，直到自然壽盡前的這段時間，那人便是一種非人非鬼非仙的存在。他已死，因此無法被殺死……」
佛爺看到無相和無方聽到，無法被殺死，神色驚懼，馬上說道：「你們放心，雖然無法被殺死，但我可以用佛家真言將其壓制封印，直到他壽命耗盡最終消散。」
聽到這裡，無相和無方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了地。他們自幼跟隨佛爺，這一次遇到的朱炯等，是最難的一次了。
「但你們不可大意，等一下，他們會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
……
借著狂風遮掩，朱炯帶走了茅一飛和悟明。這是一處很奇特的空間，一個四四方方的平台，上面是湛藍的一片天空。
朱炯已經為茅一飛進行了包紮，令他感到吃驚也感到幸運的是，茅一飛的心臟生在右側，因此無相那一劍並沒有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只是有些失學過多，暫時昏迷了。
悟明的傷反而更重，雖然他沒有昏迷。無方那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了他的後背，吐了很多血，內臟傷的很重，好在佛家法力本就以紮實見長，他盤膝而坐，開始療傷。
朱炯看著這個兩個兄弟，剛剛他們捨命相救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朱炯覺得一顆顆滾燙的液體落在自己心中，讓他的心變得火熱，血變得沸騰。
他們有難朱炯也會捨身相救，而真正讓朱炯感動到難以自已的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兄弟之間那份捨生忘死的情誼！
雖然他曾經有將近一百個親兄弟，可到今日他才明白什麼是兄弟。
不虧是師出名門，幾個吐納，悟明臉上顯出陣陣金光，他竟然恢復了大半法力。
服下了藥丸，茅一飛的臉色也漸漸恢復的氣色，變得紅潤有光澤，他睫毛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眼睛。
「啊……！」
隨著一聲慘叫，茅一飛一下跳了起來。
「啊……！」
嚇的朱炯也是一聲驚呼，連忙後退了些許。
「嗯……？！」
只有悟明，淡定地睜開了眼睛，目光柔和地看了過來。
「你……你……你是人是鬼，你是誰啊？！」茅一飛指著朱炯大聲問道。
「我是朱炯啊？！一飛啊，你是不是腦子還受傷了啊？來來，給為兄看看……」
茅一飛後退了幾步，他轉而望向了悟明，只見小和尚點了點頭，可這更加讓他感到不明就裡。
「朱兄！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變成了一副——一副骷髏啊？！」
朱炯停下腳步，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用不著摸臉，但看他的手便已經明白，紅色的筋連接著幾根雪白的骨骼，根本沒有肌肉皮膚。
左手掌心那個魔眼，緊緊閉著，還牢牢張在那裡，宛如一顆紅色的肉瘤。
小骷髏，呃，也就是朱炯擺了擺一雙骷髏手，撩起道袍坐在地上娓娓道來：「我說要用捨身鬼術，其實是嚇唬佛爺的。這種鬼術太過逆天，一旦這麼做了，就會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茅一飛看著朱炯那個骷髏頭，特別是說起話來，下巴骨上下翻飛，雖沒有舌頭卻不影響說話，他吐了吐舌頭嘆道：「朱兄，你現在不就是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嗎？！」
「這……你說的也對。之前情急之下，我用出鬼道縮身大發，這鬼術可以使人肉體縮小，我想著藉此脫離佛爺的金光，先離開那裡。可我體內鬼氣，我能用的不過十之三四，因此這個法術竟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故。」
茅一飛點了點頭，拿手指戳了戳朱炯白慘慘的額頭，認真地說道：「原來你的肌肉都縮到了骨頭裡，但法術只進行了一半，骨頭卻沒有縮小，想來你的肌肉還會長出來的。」
朱炯一抬手打開他的手，無奈地說道：「問題是，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恢復過來。而且我猜測這裡只是借著鬼道開闢的一個暫時空間，馬上我們便會重新回到佛爺的世界……」
「打不到佛爺，無相和無方便會擁有無盡的佛光，他們便是不死的。」悟明認真地分析道：「因此，佛爺才是關鍵。而佛爺之所以強，是因為他的佛光，必須要破解佛光的秘密。」
二人一骷髏，紛紛表示贊同。
「我不相信佛爺的佛光是真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有一個辦法，不過希望你們能幫我拖住悟明和無方。」
朱炯低頭跟兩位兄弟仔細商議了一翻，三人將手放在一起，大聲喊道：「一起乾死佛爺！」
茅一飛忍不住摸了摸朱炯白慘慘的頭骨，讚歎道：「朱兄，你這個模樣還挺酷的，回頭你把這個法術傳我吧，好不好啊……噫？！小骷髏翻白眼，好萌啊！再來一個……啊，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