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業空山的最底層
這是它對他們講的第一句話,說完後,它便動手了。
那一天,天空是紅色的,大地是紅色的,海洋是紅色的。頭顱如同暴雨般散落,它雖然能同時操縱九個頭顱,但麵對這麽多勝利者的頭顱,卻一個也沒有要。
因為,不配。
這些人的頭顱不配給它用。
直到,它看到那顆頭顱——他的頭顱。
他站在漫天散落的頭顱中,他站在洶湧著的血海中,他站在焦紅色的大山中。
“你是不是喜歡我的這個頭?”
它心中一驚,豁然開朗,對呀,天地間隻怕也隻有這顆頭顱配的上它了。
它興奮地點了點頭,但它並不像奪取他的頭顱。
他笑了,欣慰豪邁苦澀悲涼,任何一個詞匯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笑容,但最後都化為了憐惜。
“我將我的頭給你,但從此以後,你不可以再隨意殺傷人命了!”
這是他最後的話,說完他摘下了他的頭顱,親手按在了它的身體上,從此以後它真的成了他,但也真的是另一個他。
那一刻,它實現了所有的夢想,但卻感到無比傷懷!
這便是它成為他後,第一刻的感受,那是它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感受,是那麽的真切,是那麽的深邃。
“原來,擁有自己的人生,是這樣啊!”
他(它)說道。
……
……
這裏大約就是業空山的最底層了,粗糲的岩石上盡是巨大的抓痕,究竟是什麽樣強大的動物才能造成如此觸目驚醒的毀壞?!
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那些抓痕,與上層山洞裏的符文隱隱相似,似乎是某種文字,亦或功法,亦或陣法。在修行者眼裏,這抓痕蘊含著某種力量,一股來自遠古的強大力量,這也是城主和教主他們不願深入此地的原因。
這是一個比上麵任何一個山洞都要大的洞穴,相對周圍粗糲的壁上滿是抓痕,地麵要平整的多。
幽黑冰冷的地麵上,是一副巨大的圖畫,那是由無數個圓組成的像蛋一樣的東西,這個蛋十分巨大,和這個山洞相似大小。
這在個蛋的中心,蛋黃位置處,停放著一尊石棺,有近十米長,寬也有六七米,石質堅硬厚重。
如今石棺上坐著一個少年,一臉平靜的少年。
那老者不知用什麽功法封住了朱炯的元神和體內的一切法力,他現在的力氣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那個老者挾持著他來到這裏後,將他一把扔在這石棺上,自己徑直鑽入到了石棺裏。
石棺的棺蓋被推出了一道半人寬的縫隙,那個老者雖然並不胖,看體型絕對鑽不進去,但他就這麽鑽進去了。
朱炯隻看那個縫隙一眼,便不再理會那個老者以及那奇怪的石棺。他張開雙腿,舒展身體,盡量使自己坐的更舒服些,就像他並不是在一個幽暗的山洞裏,而是坐在海邊的礁石上,迎麵還吹著溫暖的帶著鹹味的海風。
一抬頭,他便看到了石壁上那些淩亂暴烈的抓痕。曾經仔細撫摸鑽研過上層山洞裏的那些符文,隻一眼,朱炯便看出了這些抓痕有些蹊蹺。
上層的那些符文雖然到處都有,但全是一些簡單字符的重複,事實上隻用了半晚,朱炯便完全記在心裏了。
麵前的這些抓痕,雖然布滿了四麵石壁,依舊沒有過多複雜的內容,前前後後歸納起來,不過是四隻爪子而已。
但是無論那些符文還是這些抓痕,絕對不是這麽簡單,就像陰陽兩相,構成八卦,進而六十四卦,囊括整個天地。
懶散地坐在石棺上,朱炯開始深入地觀摩思索那些符文與抓痕。
將自己的意識擴散開來,沿著那些抓痕慢慢流淌,隨即他體內某處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悸動。
一片片抓痕看下去,如同之前觀摩那些符文一樣,他覺得自己體內的某種東西在響應著,響應著這來自遠古的呼喚。
“我要滅了你的元神,奪了你的身體,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不知何時,那個老者又從石棺中鑽了出來,盤著腿佝僂著身軀,坐在朱炯身旁。
朱炯沒有回頭,依舊望著石洞那高高的穹頂,他的眼睛似乎已經穿過了這山洞,他看到了一片遙遠而自由的夜空。
“我可以理解,”朱炯淡淡地說道:“你一直在這裏,被困了很多年,難免寂寞。”
“難道你會覺得,我因為寂寞就不會殺你嗎?”
“不,如果我真的是你離開這裏的希望所在,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動手的。”
“你猜的很對,我馬上就會動手。”
“哈哈哈!”
“你笑什麽?”
“你先用魔音陷阱誘我過來,後又用傳授法力,最後你甚至拿出了茹兒來誘惑我。你饒了那麽大的彎,要動手早就動手,之所以遲遲不動手,因為你必須在某種情景下動手,才真正有用。”
“即便你猜對了,你又怎麽知道是那種情形下呢?說不定現在就是了呢?!”
“我的確不知道是那種情形,但肯定不是現在這種情形——我的道心很平靜。”
“嘿嘿,沒關係,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對了,既然帶你來到了這裏,那就帶你參觀一下我的家吧。”
老者一手抓過朱炯,一揮衣袖打開了石棺,將朱炯放了進去,順勢又將棺蓋蓋上了。
“我家裏的擺設可能有些奇怪,不要太過吃驚啊,少年!”
石棺裏麵頗為寬敞,有一間屋子大小,不同於外麵的黑暗,石棺深處竟然鑲嵌著夜明珠,越往裏越是明亮。
整個房間什麽也沒有,隻在最裏麵靠牆的位置,放著一顆碩大的頭顱。
那是一顆男人的頭顱,臉龐十分英武,在額頭上還長著第三隻眼。
朱炯盤腿坐在地上,剛好跟那個頭顱一般高。一人一頭,就這麽默然相對,那人頭上的某處忽地深深吸引了朱炯的注意力。
……
……
前一時刻,在業空山的最頂處,虛空裏冒出了兩道黑影,兩人身穿皂衣,頭戴黑紗帽,類似公差打扮。
他們剛剛顯出身形,在不遠處,又冒出兩個身穿白衣的人,頭戴白紗帽同樣做公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