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節

  實打實的認認真真衝著她來的。


  後背就好像裂開了一般,藍茵痛的要說不出話來,本來就是大病初愈沒多久,現在,疼的難以言說。


  “這就是欺瞞本公主的下場!”樂陽公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努力的,挺直了脊背,她咬著牙往王府裏走,看到她那般的倔強,而宋弈晟又確實不肯出來見她,心頭火氣更甚,想要再一鞭子甩出去——


  安福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這樣的景象,連忙驚呼,“公主不可!”


  可是來不及了,又是一鞭子甩了過來,卻見藍茵突然一轉身,一隻手緊緊的拽住了那鞭子,死死的握著。


  吃了一驚,樂陽沒想到她會反抗,更沒想到她能抓住自己的鞭子,又怒又氣,“放開!”


  “公主,王爺現如今身子本就不大好,您這般的鬧,不怕累得他舊病複發嗎?再者說來,有什麽事,未必不能解決的,您就算進了王府,又能如何?哭訴一番?”她一字一句的反問,每說一個字,身上就一陣火辣辣的疼,皮肉綻裂的痛苦。


  樂陽怔了怔,大約是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這些,“我……”


  “公主,王爺確實是身子不大好,不方便見客,您還是請回吧!”安福跑過來,算是做個和事老。


  “罷了,今日就這樣算了!”用力一抽,這次藍茵倒是鬆開了手,她輕鬆的將鞭子收了回來,然後轉身離去了。


  看著她坐上轎子離開,隻覺得幾乎要撐不住了,肩膀和後背都痛,而那痛似乎連成了一片,讓她有些吃不消。


  稍稍動一下,就是錐心刺骨。


  “夫人,你沒事吧?”安福上前,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輕輕搖了搖頭,一手捂著肩膀,咬著牙走進王府,剛走到前院裏,身形晃了晃,就再也控製不了,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隱約聽到安福的驚呼,還有叫人的聲音,似乎什麽都知道,就是沒有力氣做出任何的反應。


  她又“病倒”了!


  這些日子,倒是病的真頻繁呢,不由得苦笑!


  宋弈晟緊鎖眉頭坐在她的邊上,低著頭看著她,“承歡下手怎的如此之重!”


  “王爺莫怪,公主也是一時生惱,本也無心。”藍茵不怪她,她能明白,那種惱火和不甘。


  本來就已經很委屈了,可是又見不到自己唯一的親人,原本三千寵愛在一身,如今這巨大的落差,任誰也受不了,她懂!


  “你這又是何苦!”宋弈晟歎了口氣,“就算本王出去跟承歡說上幾句話,又有什麽打緊!”


  閉上眼,她緩緩的搖了搖頭,“王爺,若是公主與那黎坤元的婚事成不了,雲陽王必定會惱怒,這當口,若是王爺見了公主,就算沒說什麽,雲陽王也必以為是王爺所主使的!”


  “有什麽打緊,孤王如今已然這般,還怕他對我不利麽?”宋弈晟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王爺難道不想走出這裏嗎?難道不想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嗎?”她輕聲的問,溫溫的看著他。


  宋弈晟笑,“走的出嗎?從密道?一輩子逃亡?”


  “不,是堂堂正正的走出!”她試圖坐起身,可是稍稍一動,就疼的直抽冷氣。


  “好了,先別亂動,好好休息下,本王已經命人去取金瘡藥了!”他輕輕的按了下她的肩膀。


  平時看上去,那麽要強的一個人,原來兩肩也是如此削瘦的。


  兩人目光交接,一時無言,宋弈晟起身,走出了門外,輕輕的將房門帶上。


  “王爺……”阿忠候在院子裏,看到宋弈晟出來,便喚了一聲。


  自從小魚被宣布封為侍妾以後,為了避嫌,阿忠都盡量少見她,一來是免得招人閑話,二來也是不想見麵徒惹傷懷。


  可是今天,聽說小魚被鞭打了,心急如焚,熬不過到底是趕了過來。


  宋弈晟點點頭,“你守在這裏,沒有本王的允許,別讓任何人進去打擾夫人的休息!”


  “是!”阿忠立刻應聲,就算隻是給小魚守門,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回到書房,宋弈晟坐下來繼續看書,就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看上去很是平淡,但是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時候,握得緊緊的。


  約莫過了有半個時辰,天色已經全黑透了,他起身點上燭台,火苗突然閃了閃,然後房中便多了一個人。


  那人身穿一襲黑色的夜行衣,單膝跪地,“主人!”


  宋弈晟略點了點頭,“本王有事,要交給你去做!”


  “主人盡管吩咐!”蒙著臉麵,看不清樣貌,但是一雙眸子清冷的仿佛冰塊一般,薄薄帶霜。


  “把這個人——”他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提到黑衣人的麵前輕輕晃了一下,“廢了!”


  “不管用什麽方式,總之,本王不想再聽到他還完好無缺!”說完轉身,將那紙湊近燭台,慢慢的燒了。


  黑衣人沒有質疑,更沒有詢問,隻是點頭應道,“是!”


  “另外,吩咐你帶的東西,帶來了沒有?”


  “在這裏!”黑衣人很快從懷裏掏了出來,一個藍色的小瓷瓶,“主人,鐵血十三騎隨時等候主人的差遣,隻要主人一聲令下,即刻將主人迎出王府!”隻有一點,他不明白,為什麽主人甘於困在這王府之中,卻不肯離開。


  “再等等,候命!”他吐出一口氣,揮了揮手。


  黑衣人便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他自是能想走隨時就走,隻不過……忽然有些不舍的牽念了。


  更何況,這裏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如何能說走就走。


  握著那藍色的小瓷瓶,心頭有些柔軟。


  原以為已經死寂的地方,卻隱隱似死灰複燃了。


  藍茵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血肉模糊,夢裏刀光劍影,但是不管是什麽,總有宋諸銘的笑臉在閃過。


  “葉藍茵,你不過是我登基路上的一枚棋子,你以為本王真的愛你嗎?”


  “藍茵,一生一世,兩心不疑!”


  “葉藍茵,你以為本王會相信,這是我的孩子嗎?!”


  密密層層,所有的影像都交疊在一起,讓她無法分辨是真實還是虛幻。


  “不!不!不——”


  那種皮肉分離的痛似乎又再次呈現了,她忍不住尖叫出聲,痛苦的難以自已。


  這一聲,一下就將自己喊醒了,已經是一身大汗淋漓。


  “小魚,你沒事吧?!”聽到屋內的驚呼聲,外麵的阿忠實在是忍不住了,推開門衝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她坐在床上,一頭都是汗,眼睛瞪得大大的,雙手張開,仿佛魘症。


  “小魚,你還好吧?”一時甚至忘了分寸,依舊直呼她的名字。


  藍茵根本都沒有回過神來,誰,誰是小魚?!

  她還記著宋諸銘的那些話,不,你怎麽能如此的汙蔑我?!怎麽能這樣的對我!

  “啊——”淒厲的一聲長叫,雙手緊握成拳頭。


  阿忠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試圖安撫她,“小魚,小魚,你不要嚇我!”


  就在這時,門口一聲嗬斥,“阿忠,你在幹什麽!”


  吃了一驚,阿忠猛然回頭,就看見宋弈晟和管家安福站在那靜靜的看著他們。


  049、親吻


  阿忠看看他們,再低頭看看自己還扶著燕小魚的手,立刻如燙到了一般,趕緊的鬆開手,結結巴巴的說,“安管家,王爺,我……”


  他本就是個老實人遇到這種情況頗有點有嘴說不清的感覺。


  “不是讓你守在外麵的,你……”安福氣結,不管怎麽說,燕小魚也是半個主子了,就算是自己,也不能這樣男女授受不親啊!

  “不是的,安管家,我聽到小魚……”他越解釋越亂。


  “你還敢……”安福要氣死了,這阿忠,怎的如此不知禮數了呢!


  “好了,都下去吧!”揚了揚手,宋弈晟看著一句話也沒有說的燕小魚道。


  阿忠似乎還有點不太放心,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小魚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過來了,目光透澈,他放了心,但是也有點淡淡的失落感。


  “阿忠!”安福很不高興的喚了一聲,然後扯著他一同走了。


  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藍茵沒有解釋,她也不需要解釋什麽。


  “做噩夢了?”看著她雖然清醒,可是頭上脖子上都是汗,而胸口又起伏的很劇烈的樣子,宋弈晟輕聲的問道。


  “恩!”她應了一聲,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去拿帕子浸濕,擰幹,再坐回來,並沒有質問的樣子,反倒有點好奇了。


  “王爺難道不怪罪妾身嗎?”她問道。


  “怪你什麽?”他反而覺得奇怪,“你有什麽做錯的,值得本王去怪罪的嗎?”


  “沒有!”她當然搖頭。


  “那不就結了,你既沒有做錯,本王為何要怪罪你?”現在,好像倒是她有點不識趣,上杆子要求被罵一般。


  但藍茵還是有些不明,或許是因為之前宋諸銘帶給自己的傷害太大,記得當日,明明是他吩咐自己給宋弈晟下藥的。


  隻那一次,她與宋弈晟促膝長談,不過呆了一個多時辰,後來的後來,他便一口咬定自己跟他有私情。


  造化弄人,如今,她卻真成了他的侍妾,即便隻是名義上的。


  “方才,本王隻知道你做噩夢了,阿忠出於護主之心來照看你,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一臉坦然的說,沒有半點不悅之色,也完全不像是因為生氣在故意說反話。


  藍茵心底說不出的震動。


  他是真的相信她,信任她,這世界是多麽可笑,口口聲聲兩心不疑的人,卻是最多疑成性的,而什麽話都沒有說過,他卻做盡了一切。


  果然,這世上沒有任何誓言,比紮紮實實的去做,來的更實在了。


  在她還感動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他的手裏多了一個藍色的小瓷瓶,然後看著她,“脫衣服!”


  腦中嗡的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唇瓣囁嚅了下,“什……什麽?”


  “脫衣服,轉身!”宋弈晟開口道,頓了下,似乎想想又覺得不妥,改口,“轉身,脫衣服。”


  雖然隻不過換了個順序,但是會是完全不同的效果。


  藍茵隻穿了中衣,這要是聽了他的一脫,可就盡數春光畢現了。


  如果轉過身去再脫,就會好上很多。


  可饒是如此,藍茵也不由得紅了臉,甚至舌頭都有點打結了,“做,做什麽?”


  “給你上藥!”他一臉正色,看上去還是很正襟巍然的,但是心裏也頗有點不太自在。


  “我,我自己上就好了!”她試圖從他的手中接過小瓷瓶,可是卻被宋弈晟避過了。


  “後背,你上的了嗎?”他慢悠悠的說。


  手頓了頓,又縮了回去,說的也是。


  “且莫說我隻是給你上藥,就是旁的,你是我的侍妾,難道不可麽?”宋弈晟催促,“快些,轉身脫衣服!”


  被他一再的催促,藍茵隻得慢慢的轉過身,然後兩隻手緩慢的解著衣襟,琢磨著他這話,總覺得那裏不太對勁啊。


  記得當日他說小魚,跟了我吧,不是說隻是名義上的,既不會碰她,以後若要再嫁也是可以的嗎?現在又說,就算旁的……


  旁的,旁的……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臉上更加灼熱了,她的手就好像笨拙了許多,怎麽都解不開那個結,急的又出了許多沁密的汗珠。


  宋弈晟的耐心終於消磨殆盡,皺了皺眉,上前拎著她後麵的衣領,往後一拉——


  刺啦,頓時衣服就裂開了一個口子,然後順勢傾滑下去。


  大片雪白的肌膚頃刻間就這樣暴露出來,而同時也露出那猙獰的傷痕。


  雖然經過簡單的處理,但還是有些可怖的。


  宋弈晟感覺自己心裏隱隱抽痛了下,轉身去拿了毛巾,慢慢的在她的後背擦幹一些汗水。


  沒想到他會親自動手,衣襟撕裂的時候,她心裏顫了顫,接著就是一陣涼意。


  後背完全的暴露在他的眼前,上一世,這一世,她隻在一個男人的麵前裸裎相對,這是第二個,說不出什麽滋味。


  若一開始不是個錯誤,若一開始沒有誤會,若一開始……會不會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隻可惜,沒有一開始,任何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會從頭再來。


  萬幸老天給了她重生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轍!


  腦中胡思亂想著,後背上有輕微的擦拭感,他在幫自己擦汗,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認真的讓她難以言說。


  接著,便是一股沁涼的感覺,傷口有一點點的刺痛,但是很快就被涼意席卷,好了很多。


  “痛嗎?”他在身後問道。


  慢慢的搖了搖頭,低聲的回答,“不痛!”


  他的大掌在她的後背上遊移,甚至能感覺到他指腹略有些粗糙的摩擦感,傷口經過藥理的侵襲,似乎緩解了很多。


  慢慢的,藍茵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的掌心緊緊的貼著自己的皮膚,手指修長,微微合攏,從後背的傷,一直慢慢的滑到肩頭。


  輕輕的揉捏,似乎要將藥都融入進去。


  宋弈晟擰著眉,認真的看著她的傷口,試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受傷的地方。


  可是,總會不自覺的目光遊移,落到其他沒有受傷的肩頭,鎖骨,甚至——隱約可見胸前。


  她的皮膚很白,白的仿佛精心打磨過一般,而當他的手觸摸上去的時候,柔若無骨,大抵就是這樣吧!

  那麽削瘦的肩膀,卻扛起了這樣一副堅強的小身板,他實在難以想象,到底是怎樣的意誌,讓她咬牙扛下這兩鞭。


  “手……”藍茵聽到他的聲音,一時有些茫然,“什麽?”


  “手,伸出來!”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旁,他是伸過來,湊在她的肩頭說的。


  他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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