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節
露出馬腳的!”
“朕不會給他留那麽長的時日的!”他眼眸漸深,從宋弈晟離開京都以後,他就打定了主意不會讓他再回來。
一個月的光景,一個月如果他自己不過去,他會親自送他上路!
“話雖如此,但是有備總是無患的!”玉娉婷說,“臣妾是覺得,不但要控製外麵的,這裏麵的,也不能放鬆警惕!”
“一個女人,朕還怕她不成?”似乎站的累了,轉頭坐下來,宋諸銘拿過她剛端來的酒,徑自喝了起來。
“皇上自然誰都不用怕,不過能讓她死心塌地為我們所用,何樂而不為!”玉娉婷坐在他的身側,忙著給他斟酒,“隻要她成了皇上的人,要揉圓捏扁,還不都是皇上隨心所欲的事兒,如果再有了皇嗣,豈不是更加大快人心?”
看著他似乎有些動心的樣子,玉娉婷往前貼了貼,壓低聲音道,“平心而論,雖然後宮佳麗三千,可是皇上,會有弟弟的女人,來得更刺激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卻重重的撞擊進宋諸銘的心裏。
他扭頭看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不吃醋?”
“吃醋,自然是多多少少有點的,但是如皇上所說,後宮佳麗三千,臣妾又吃的過來嗎?”她仰頭看著他,注視著他的眼睛,讓他看清自己目光裏的愛慕和深情,“可現在臣妾的身子實在沒法服侍皇上,誠如皇上所說,臣妾的私心,就是讓皇上留在臣妾的寢宮,好能日日夜夜看見皇上!”
頓了頓,她道,“臣妾無法阻止皇上去寵幸任何一個人,自然是希望那個人,是自個兒身邊的!”
對於宋諸銘,說的寬宏大度,他反而會不信,他自認是聰明的,也不喜歡別人去欺騙他,與其裝出大度的樣子,倒不如坦白說出心底話。
這樣半真半假的摻雜在一起,他反而不好分辨了。
果然,宋諸銘鬆開手指,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在她的唇瓣印上一吻,“朕的皇後這麽聰明,真是讓朕憂心啊!”
“皇上為何憂心,臣妾是女子,女子能做到臣妾的位子,已經是極尊了,臣妾如今又身懷皇嗣,這普天之下,隻怕再沒有女人比臣妾更幸運了!”她說道,“臣妾還會有什麽不知足的,皇上還會有何不放心的?”
宋諸銘點了點頭,“朕喜歡聰明的人,不過,聰明千萬要懂的度!”
“皇上,夜深了,不如就寢吧!”她笑著站起身,然後輕輕的推搡了他一下,以眼神示意斜對麵的那個房間。
宋諸銘確實有些累了,而且酒勁上頭,很是疲累。
“隻怕這個時候,已經睡下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有點猶豫的。
說起來,並非他不想,但總是有重重顧忌。
“不會,臣妾已經命人在門上動了手腳,皇上盡管去好了,人如果睡了,也是不怕的,臣妾已經給過她暗示了!”她說著,眼神變得狠厲起來,“如果她不識抬舉,那留著,也沒什麽用了!”
終於,仿佛下定了決心,宋諸銘點頭,輕輕擁了下她的身子,“有勞皇後了!”
“能為皇上做點事,是臣妾的榮幸!”她笑了笑,然後隨著他一同走出門外。
夜深風寒,輕輕的攏住袍子,然後看著宋諸銘一步步的朝著那房門走去,牙關緊咬,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妒火,牙齒咯吱作響。
握緊袍子的手捏成一團,隻有這樣,她才能克製去拉住他的衝動。
走到門口,宋諸銘腳步遲疑了下,回眸看了一眼,隻見玉娉婷站在門畔一步不曾離開,一直注視著他,露出溫淺的笑容。
忽然間,心念一動,那笑簡直是動人心魄,讓他無法自製,更重要的是,手稍稍推開一點,就有一種不想進去的衝動,怪怪的味道讓他有些惡心。
擰起眉頭,看了眼門,再看看自己的手,扭頭看向溫婉淺笑的玉娉婷,想起她身上的幽香,便又大步的走回來。
他的速度很快,玉娉婷根本都來不及反應,就感覺一陣冷風,已經到了自己的麵前。
“皇……”話還沒出口,他已經打橫將她抱起。
說起來,宋諸銘的力氣也是驚人,怎麽說,玉娉婷現在也是懷胎八月,大腹便便體重可不輕,可他居然就這樣抱了起來,然後急匆匆的往裏走。
他的呼吸很是急促,顯得有些亟不可待,眼神也變得熾熱,玉娉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立刻就發覺不對勁。
“皇上……”她急急的喚道,因為他走的太快,隻能用雙手攀著他的肩頭,“不能……”
可是宋諸銘根本不回答她,走到內室,直接往床上一拋。
身後的宮婢和嬤嬤都被驚呆了,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隻看到皇上匆匆而來,然後抱起皇後走到內室。
還是李嬤嬤反應的快,趕緊上前道,“皇上,皇後娘娘快要臨盆了,實在不宜……”
話還沒說完,宋諸銘突然回頭一個狠厲的眼神,那冷厲的光芒讓李嬤嬤瞬間噤聲了。
“滾出去!”他嗬斥道,眼前除了她的笑,她的軟,仿佛什麽都感覺不到了一般。
瞬間,玉娉婷的意誌就崩潰了,她絕對沒有想到,都已經到了半路,他會突然轉頭衝自己而來。
“皇上……”雙手用力的撐著他的胸膛,試圖能夠讓他停止下來,“皇上,太醫說了,不能再……”
話音未落,嘶啦一聲,她身上的衣襟應聲而裂,這不是讓她最驚惶的地方,最驚惶的是,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居然在他粗暴的對待下,開始有了反應。
宋諸銘抬起頭看著她,眼神如火焰一般熱烈,然後俯下身,深深的吻著她。
強烈的渴念和無力感將她淹沒,雙手輕輕的環著他,終於放棄了掙紮。
如果自己再執意,他會不會再次拂袖而去?如果去了,自己還能再挽留住他嗎?
一點把握都沒有,她隻能希望,隻是這一次而已,也許,不會那麽巧的!
這一夜,皇後寢宮的溫度熊熊燃燒,顛鸞倒鳳分不清彼此。
門外的宮女嬤嬤,都能聽到讓人耳紅心跳的喘息聲,隻是李嬤嬤憂心忡忡,不知這是喜是憂。
相反,斜對麵藍茵住的屋子,異常的安靜,好像回去以後,就安睡了,對發生的事,全然不知。
漆黑的屋子裏,她獨自一人坐在桌前,麵上緊緊的圍著麵紗,手中緊握著匕首。
如果巨魔芋的粉末味不能起作用,那她隻能最後一搏了。
之前就覺得房裏的味道不太對,玉娉婷千算萬算,倒是算漏了,這東西,原本就是自己給她的,又怎會不熟知,所以當她在屋中找到大量的合歡散時,就知道她動了什麽心思。
自己打草驚蛇未必有好處,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收集起來的合歡散,在等候宋諸銘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全部染上她的身體,就連宋諸銘的酒裏,也加了些催發的東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她唯一還要做的關鍵,就是防著宋諸銘藥力發作前,來到自己的房內。
巨魔芋有巨臭,宋諸銘稍一推門就聞到了,自然會惡心離去。
以惡心治惡心,還真是……沒錯呢!
她輕輕的,無聲的,笑了起來。
110、棄母保子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皇後的寢宮突然忙碌起來,燈火通明,進進出出很多人。
藍茵本來就沒有睡,隻是躺下歇息,聽到外麵有動靜,就趕緊起身了。
靠在窗子一側,敲眼看著外麵,隻見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一臉緊張的樣子,端盆的,倒水的,總之忙碌異常。
她們太忙了,以至於都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沒人發現,她在屋子裏偷窺。
沒有點燈,是怕被人發覺,就這樣無聲的看著,一些顯得忙亂中卻井然有序。
宋諸銘調教下人的工夫不是蓋的,當然,也是她當初教給他的,如今看著這些頗有秩序的下人,聽不到一絲的喧嘩。
“再端一盆來,快,快!”一個婆子急促的說,卻也是壓低了聲音。
既然沒有人打算宣揚,她隻做不知,並不打開房門。
玉娉婷要生了!
這是她估計的,但是大抵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
她本來就有滑胎的跡象,現如今已經這麽大的月份,宋諸銘還克製不住的行房,早產,不算什麽新鮮事兒!
不由自主的,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做過娘的人,最是心軟,雖然她還沒有完全的做過,但是那懷胎十月的辛苦,以及生命在體內的那種悸動,她是深深體會到過的。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萬萬不會拿孩子來開玩笑。
她的血債,她的仇,從來隻針對宋諸銘一人,更況乎還沒出生的孩子。
可是,偏偏有人不肯放過她,步步相逼。
上一世,為他機關算盡,卻還是橫死,這一世,處處提防,他們卻是處處進逼。
既然玉娉婷都已經對自己下手了,她又何必再對她客氣。
隱隱約約,似乎傳來了玉娉婷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那聲音幾乎能穿破耳膜,她捂住耳朵,有些無力的靠著窗戶坐在了地上。
那聲音太有穿透力,讓她想起了當年那一幕。
劍,血,痛!
她的孩子甚至來不及看一眼這個塵世,就這樣早早的去了,而殺害他的,恰恰是他的親生父親。
每每想起,依然恨得徹骨,如今玉娉婷生產的痛苦聲又喚起了她的回憶。
皇後寢宮內,玉娉婷的發絲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整張臉已經猙獰的變形。
產房是汙穢的地方,宋諸銘自然不能呆著,他守在外麵,有些煩躁。
陰沉的臉色沒人敢上前說一句話,生怕成為被罵的對象。
正在興頭上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一股熱流湧動,緊接著,鮮紅的血拚命的往外湧,奔流不止。
他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叫太醫,再回頭的時候,玉娉婷已經昏厥過去。
雖然聽她說過滑胎的跡象,自己倒也沒放在心上,隻覺得女人生孩子不過那麽一回事,多少女人還不是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了。
不過也有刻意不去碰她,隻是今晚……似乎有些情難自製了!
回憶起來,自然是覺得有些詭異的,但是這個當口,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那麽多。
“怎麽樣了?”看到穩婆從裏麵出來,他冷聲問道。
穩婆連忙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失血過多,體力不支,隻怕有點危險,老奴會盡力的!”
“不是要盡力,而是一定!”他的目光有些狠厲,讓穩婆寒了寒。
他道,“無論如何,一定要確保皇後和皇子的安全!”
“是!”穩婆應了一聲,接了幹淨的毛巾,又匆匆進去了。
寢宮裏的痛呼聲,一陣低過一陣,到了最後,幾乎要消失聽不見了,可是,還是沒有孩子的動靜。
天色已經開始蒙蒙發白了,宋諸銘已經坐不住了,大聲吼道,“人呢,給朕滾出來!”
聽到聲音,裏麵的穩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來,“皇上!”
“到底怎麽樣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了?”若不是看著孩子還沒生出來,他真想一腳踹上去。
穩婆戰戰兢兢的說,“娘娘總是昏過去,用不上力,再這樣,隻怕皇子……皇子……”
“皇子怎麽樣了?”再也忍不住,抬腳就是一個窩心踹。
穩婆滾到一旁,爬起來磕著頭說,“隻怕皇子就會不保了啊,皇上!”
宋諸銘的身體顫了顫,往後退了兩步。
他望向門外,雪已經停了,白茫茫的一片,一片慘白幾乎刺痛了眼睛。
默了會兒,他聲音清冷的問,“一點法子都沒有嗎?”
“要保皇子,就必須要盡快將孩子取出來,但是娘娘的身子……”穩婆沒有說下去,這是帶有一點暗示意味的。
她不敢問,隻能小心翼翼的去看皇上。
宋諸銘並沒有看她,目光依舊落向遠處,聲音很輕很輕的說,“保皇子!”
隻是三個字,已經清晰的表明了他的立場。
“老奴明白!”磕了磕頭,穩婆很快進去了。
有了清晰的目標,事情就會變得容易多了。
本來已經沒有什麽聲息的玉娉婷,忽然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夾在在慘叫聲裏,不一會兒,就有了嬰兒的啼哭,雖然聲音很輕很輕,但是讓外麵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穩婆就抱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行了行禮,“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小皇子呢!”
宋諸銘略有點激動,伸出手道,“讓朕看看!”
接到了懷裏,看著那張小小的臉,剛剛經過清洗,血跡已經擦幹淨了,隻是臉還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子。
“皇上您瞧,皇子多俊秀啊,長得真是可愛呢!”穩婆討好的說。
宋諸銘唇角的笑容凝固,冷眼看向她,“剛出生的孩子,哪裏就俊秀了,睜眼說瞎話,欺君之罪!拉下去,斬!”
一句話,讓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要知道,穩婆差不多算是忙了整整一夜,結果到頭來,不但沒有賞賜,反而換來了一個“斬”字。
無不驚心色變!
本來應該喜氣洋洋的皇後寢宮,突然就變得死氣沉沉。
“奶娘呢?”事先找好的奶娘立刻出來,隻是顯得那麽的慌亂,“奴婢叩見皇上!”
“照顧好小皇子,否則的話,唯你是問!”他冷聲道,然後將孩子交到了奶娘的手裏。
那邊,穩婆還在大呼冤枉,“皇上,老奴冤枉,老奴沒有欺君啊!”
可是宋諸銘連頭都沒回,徑直進了殿內。
寢宮內,玉娉婷躺在床上,臉上一點點血色都沒有,整個人,就仿佛死了一般。
再沒有京都第一美人的風采,從鬼門關前走過一圈的女人,有的隻是疲憊和無盡的滄桑。
她眼皮抬了抬,極為虛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