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毒氣攻城
冷鷹沒有直接在府衙找到王爺，宋弈晟起來以後就去了醫館，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控製瘟疫的藥，有沒有研製出來。
等他找到，也算費了一番周折。
“情況就是這樣，屬下不會領兵打仗，也說不清楚，但是看著好像不太對勁，所以來請示王爺！”他簡略的把情況匯報了一下。
想了想，宋弈晟說，“走，去看一看再說！”
本來這件事，他是不怎麽放在心上的，先頭戰的隊伍人肯定不會太多，從周邊的州郡調動，能調動多少人馬，而且這些人大多沒有打過硬仗，經驗不足。
可是照著冷鷹的分析來說，好像又不那麽簡單，他倒是要看看，對方是什麽意思。
結果還沒走到城門口，就看到衝天的濃煙滾滾，已經朝著城裏的方向來了，氣勢洶洶，根本抵擋不住似的。
腳步一時頓了下來，“這是什麽情況？！”
冷鷹也愣住了，他走的時候，還不這樣。
“不知道，屬下走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大的煙，隻是外麵的幾個獨輪車，應該不至於造成這麽大的煙霧啊！”他神色有些凝重。
周圍一些靠近城門的百姓恐慌的往裏跑，他們前些日子才經曆過一次放火燒城的恐怖體驗，現在看到煙霧，簡直是草木皆兵了。
一邊瘋狂的跑著，一邊尖叫著，已經亂成了一團。
就算上次的放火燒城沒有燒成，可也死了不少的人，所以很多人都是心有餘悸，再次看到那濃煙，不假思索的認為，朝廷又派人來燒城了。
“大家都別慌，別慌！”宋弈晟揚聲道，雙手張開，試圖讓他們冷靜下來，可是根本徒勞無用。
他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尖叫和混亂之中，很多人跑來跑去，有幾次都險些撞到了他，讓冷鷹給擋住了。
抬起頭看了看城樓的方向，他說，“走，我們先上去看看！”
冷鷹護著自己的主子，一路往城樓上上去，走到拐彎處就已經聽到了將軍的吼聲，“不是讓你們去多取點水麽，怎麽還沒來，快點，再快點！”
上了城樓，就看到他一張焦慮的臉，臉上滿是汗水，而邊上有些士兵已經倒下了，還有些吐的麵無人色。
擰了擰眉，宋弈晟徑直走過去，“你在幹什麽？！”
聽到聲音，那將軍轉過身看了一眼，臉色灰敗如土，“王爺！王爺放心，末將已經命人去取水了，很快就能滅了火，這點小火，不成什麽問題！”
他還在強撐著，一揮手篤定的說道。
宋弈晟沒有理會他，順著城樓的方向往下看，果然看到下麵濃煙滾滾，火苗躥的不算高，但是煙卻特備的大，冒出來的都是黑色的煙，帶著刺鼻的氣味。
“咳咳……”忍不住咳嗽起來，冷鷹連忙道，“王爺，這煙恐怕有毒，還是離得遠一些！”
感覺已經不太對勁了，而且不時還會有冷箭放過來，剛開始還能瞄準人，現在對方也失了準頭，煙霧實在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
他們現在也看不清下方有多少人，對方也看不清他們這裏的情況，這煙既是危害，又成了一道屏障。
“大人，水來了！”邊上有士兵提著水，氣喘籲籲的上來。
“快，所有的人，把水都往那些獨輪車上麵澆，使勁兒的澆！”他大吼著，指揮著。
“不能澆！”一個清脆的女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本來已經端起的水就這樣停頓了下來，差一步就澆了下去。
“叩見王妃！”已經有人認出來下跪行禮了。
葉藍茵一步步的走向宋弈晟，“王爺！”
宋弈晟點點頭，“你也來了？”
她看向那城樓下，“這個火，不能澆！”
那將軍傻了眼，如果換做平常人，肯定會被他罵一頓，火不用水澆，難道還由著它燒光所有東西嗎？
但是畢竟來人是王妃，他總不能不懂規矩，“王妃，這火勢太旺了，不澆滅，全城的百姓都要遭殃！”
“不，你澆滅了，才真的是全城的百姓都要遭殃！”她很肯定的說。
那將軍很是著急，其他的士兵更著急，這是澆，還是不澆啊？！
宋弈晟知道她不會無理取鬧，更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為什麽？”
“我幼時曾聽我爺爺提起過，小時候也看過一些兵書，有提到這個東西，這些獨輪車裏不是普通的柴堆，而是浸泡了魔閻香的，所以才會產生這麽大的煙霧，所以才會這麽的刺鼻！”她看著宋弈晟，很肯定的說。
周圍的人其實也聽到了她說的話，尤其將軍最不屑了。
這個王妃雖然貴為王妃，可是誰不知道，她不過是從王府裏一個小小的奴婢爬上來的，就算有點本事收的王爺服服帖帖，可是你爺爺知道什麽，還小時候看的兵書，識得幾個字，還兵書？！
隻不過這些話不敢說出來，也不敢表露出來。
“王妃，什麽魔閻香，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種東西，莫不是王妃聽錯了？”對他來說，這種問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放肆，這是你對王妃說話的態度嗎？”冷鷹嗬斥道。
撇了撇嘴，雖然沒說什麽，但是明顯是很不服氣的。
這個關頭，藍茵自然不會跟他計較這些，“魔閻香因為平時很少能用到，所以知道的人也並不多，正是江南一些異域地帶產這些東西，本身的魔閻香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但是如果研磨成粉末，溶於水，那麽浸泡了這些粉末的柴火晾幹了再燒，就會產生有毒的煙霧，就像現在這樣！”
說著，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漫天的黑煙。
“既然是這樣，不是更應該用水去澆熄，難道聽任這些毒煙害人嗎？”宋弈晟不太明白。
自然是相信她的話的，可是如果有毒，為什麽不澆熄？
這話也是在場很多人想問的話，藍茵說，“王爺有所不知，這種浸泡了魔閻香的柴火，隻是這樣燃燒，雖然會產生嗆鼻的煙霧，但不至於危害太大，因為柴火燒完了，自然煙霧也就散去了。”
“那澆熄以後呢？”
“如果澆熄了，柴火不再燃燒，可是毒氣卻會一直的散發彌漫，很快，整個城池都會籠罩著毒霧，本來這裏瘟疫就還沒有完全治理好，如果再加上毒霧……”她沒有說下去。
所有的人隻要想一想，都會覺得可怕，那這裏將會徹底的變成一座死城。
將軍打了個抖，如果王妃這一切說的都是真的，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好險好險，幸虧剛才沒有倒下去，否則真的是來不及了。
怪不得對方隻是把獨輪車推到這裏就作罷了，怪不得一直沒有看到有人來攻城，隻是點燃了獨輪車就不管了，這樣看來，對方壓根就沒打算攻城，他們隻想熏死所有的人。
“這種東西真是害人不淺！”宋弈晟生氣的說，“但是難道就任由這些煙霧這樣彌漫下去嗎？”
全城的人都已經恐慌了，就算危害不算太大，也不一定會有人相信啊！
“王爺，現在盡量找些幹淨的水源，讓人準備幹淨的毛巾或者帕子，浸濕了水以後捂在口鼻上！”她說，“依我的觀察，最多還有半個多時辰，這些煙霧就會散去，外麵的柴火就會盡數燒盡。到那個時候，把這些東西都給埋了，免得再害人！”
宋弈晟點點頭，現在完全聽她的，“還不快派人去辦！”
那守城的將軍已經嚇傻了，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是！是！”
轉頭吩咐其他人去辦了，宋弈晟看到藍茵正要下城樓，“你做什麽去？”
“城裏現在恐慌亂成一片，我去召集所有的人，安撫下百姓的情緒，穩定了民心，才能做接下來的事！”她頓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麽，“對了，千萬要用幹淨的水源，免得二次感染！”
“我陪你去！”走過去握著她的手，宋弈晟有些不太放心。
“王爺！”她笑了笑，“你還要鎮守在這裏呢！”
一邊說著，她將自己臉上的濕潤的帕子解下來，圍在他的臉上，“王爺注意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晚上我們再聚！”
如果晚上再聚，就是這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倒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深深的看著她，臉上的濕潤的帕子，還有她的溫度和味道，他點點頭，“注意保護好自己！讓石墨隨你一同去吧！”
“嗯！”這個她倒沒有推拒，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兩個人分開，各做各的事去了，那邊，守城將軍知道自己麻痹大意犯了大錯，不過現在自然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隻能將功補過，照顧一些被毒氣熏昏過去的士兵，然後妥善的重新部署守城。
看著他，宋弈晟沒有說話，賞罰要分明，但是不是在這個時候，等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這場仗打完了，再慢慢的清算。
城樓下，攻城的人就蟄伏在不遠處等待著，似乎就在等待他們把火給澆熄，可是等了很久，一點動靜都沒有，對方有些不耐煩了，難道說，這城中的資源匱乏成這樣，連一點點水都沒有了嗎？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眼看火都要熄滅了，這邊護衛都的都長不耐煩了，“你們幾個，帶著人過去把火給澆熄了！記得每個人都帶著麵罩，做完了立刻回來！”
“是！”幾個人壓低聲音回應道，貓著腰就去了。
畢竟還提著水，所以動作不可能很快，而且提著水碰到草叢都會有動靜，引得城樓上守城的人注意到了，“將軍，你看那邊，有敵人在靠近！”
將軍看過去，果然是有不少幾個人在靠近，關鍵是，每個人的手上還都提著水桶。
嗬，這是看他們不澆水，自己來幫忙來了！
微微眯起眼睛，新仇舊賬一起算好了，如果不是你們這群賊人，又怎麽會害的本將犯如此疏忽大意的錯誤！
他低聲喝令道，“弓箭手準備！”
想了想又說，“來人，準備火箭！”
幹脆今天，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們不是喜歡放火嗎？那就放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