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冤啊(七)
“我沒我被馬車壓過去呀,我隻是馬車從我身上跨過去!”餘歡不卑不亢地著,心裏對這個狗仗人勢的家仆那是恨得癢癢的。
家仆冷哼一聲,接著:“強詞奪理!車輪子可以從你兩側輪壓過去,那馬蹄呢,它怎會沒踩踏到你?”
餘歡暗暗吃驚,這都是些什麽人設呀,一個家仆再怎麽狗仗人勢也不能在公堂上如此囂張吧,公堂又不是他家主子開的。而且,一個的家仆,怎麽也這麽能會道呢,到底還讓不讓人活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大人旁邊的師爺道,“既然這刁民拒不承認,那隻能讓他吃點苦頭了!”
什麽?吃苦頭?餘歡心裏頓時不安起來,她可是看過不少電視劇的,衙門裏屈打成招的招數可多了去了,雖現在是在演戲,可是到目前看來,他們都玩得十分較真!
“來人,把這刁民拖下去打二十個大板!”大人罷,伸手拿起一個令箭丟了下來,然後就有兩個官兵過來把餘歡拖了出去。
餘歡被架在一條長凳上,還沒回過神來,就屁股就被重重打了一大板,疼得她驚呼了一聲,差點沒暈厥過去。
餘歡大驚失色,要是照這個力度給她打上個二十大板,那她的命豈不是要交待在這板凳上了?
“不要啊!”餘歡呼喊道,可是壓根就沒人理她,板子還是一棒接著一棒打在她疼得發麻的屁股上,她不由地想,難道我真的是主角,他們這些龍套嫉妒我的機緣巧合,所以公報私仇來了?
好不容易捱過了五大板,餘歡疼得連大聲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內心十分崩潰,好想求饒,別打了,什麽主角配角的戲份,我都不要了,放過我好麽?可是屁股的疼痛傳遍全身,她全身都跟被千千萬萬的針刺一樣疼痛,壓根就提不起力氣出一個字。
她感覺自己的屁股已經開花了,甚至好像聞到了自己血腥的氣味,可是兩個官兵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左右交替著,繼續仗打在她身上。
最後,餘歡嘴角齜開一條縫,模模糊糊地了一句:“咱這不是在演戲麽?”便暈了過去。
餘歡醒來時,發現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官兵看她醒來了,接著把沒打完的大板給打完了,然後再把她拖回公堂內。
餘歡趴在地上,身上又痛又冷,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難受得簡直懷疑人生。
驚堂木一敲,大人又發話了,“餘歡,你可認罪?”
“認你妹啊,我需要醫護人員!”餘歡想破口大罵,無奈實在疼得沒力氣,叫出來的聲音就跟喇叭沒電了一樣,音量越來越低,差點連自己都聽不到。
師爺反應最快,聽得餘歡提到大人的妹妹,氣得胡子都飛起來了,“豈有此理,你殺人與大人妹妹何幹?竟敢當眾侮辱大人的妹妹,找打……”
這時大人偷偷湊過去,問師爺:“他好像要認我妹妹了,這……不算侮辱吧,畢竟我妹也是城裏一枝花,想認識她的人可是從街頭排到街尾的。”
師爺臉上一陣尷尬,馬上訕笑道:“是是是,大人的是,那這就暫且跳過吧。”
餘歡覺得她屁股肯定是皮開肉綻的,必須得趕緊處理傷口才行,可這些人也入戲太深了,竟沒有一個人擔心搞出人命來,真是世態炎涼,於是提了一口氣,叫道:“我不拍了,我要去醫院!”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完全聽不到餘歡的意思,還以為餘歡得了失心瘋,開始胡言亂語了呢。
“犯人是個瘋子?”大人聲問師爺。
“這倒是沒聽過,他是大街上的乞丐,興許是被自己殺人的罪行給嚇的。”
大人略一思考,道:“本官也是這個想法。”然後正襟危坐,道:“犯罪事實已明,來人,讓犯人簽字畫押,收而後入大牢,聽候發落。”
什麽?哪兒明了了?餘歡撐起半個疼痛難忍的身體,反問大人:“敢問大人,案情怎麽明了了?李秀才是怎麽死的,驗屍了嗎,殺人凶器找到了嗎?李秀才再怎麽斯文,也是一個男人,草民一介弱女子,如何打得過一個成年男子?”
“什麽,你你是女兒身?”大人不由地把臉往前湊了湊,臉上很是疑惑。
“什麽,你們全都眼瞎了麽?”餘歡被大家的反應氣得差點沒跳起來,但是屁股實在是太疼了,動彈不得。想當年,她也是影視圈裏一枚清純可愛型的演員,雖然這幾過得有點邋遢,但也不至於讓別人性別不分吧,難道她在劇裏反串了?
師爺也跟著往前湊了湊,看到大人還在疑惑中,尋思著不能讓大人丟了麵子,遂道:“大人,此人想必是為了脫罪胡謅的,而且他像是得了失心瘋,所以他的話不可信。”
餘歡反問道:“得了失心瘋的人,還懂得為自己脫罪麽?”
師爺見自己話裏的矛盾被挑明,心想,這不是要撼動他堂堂師爺的尊嚴嘛,於是馬上對向來聽他意見的大人:“大人,此人城府頗深,不如從速發落,以免多生變故。”
這大人終於智商上線了一次,不悅地反問道:“師爺是在質疑本官的定力嗎?”
師爺大驚失色,矢口否認:“大人言重了,吳某心中甚是惶恐!吳某隻是擔心大人,若是為這樣的刁民勞心勞力虧損了身體,不值當!”
大人心裏頓時美滋滋的,臉色也和緩了許多,可見他對師爺拍的馬屁著實是受用得很,端著都不想下來了,於是又裝模作樣:“身為一方父母官,自然是要為百姓謀福利的,怎能因為辛苦而推脫因為勞累而退縮,區區一點心血又算什麽。”
師爺馬上點頭哈腰,十分配合:“是是,大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