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聽哥哥的話
拜月教地牢裏。
水憐月問:“你是她會幻術?”
西門關:“應該是。”
水憐月心中很是疑惑,他們一派的幻術,隻有教主知道,而她從不輕易使用,餘歡蘭又是怎麽知道的?
餘歡蘭自被帶入拜月教訓練,由於資質不佳,被分為婢女,後來經過她自己的努力轉為護衛,接著又比別人多付出十倍的努力才成為拜月教教徒,自此之前,她並沒有離開過拜月教城,到底是如何接觸到幻術的呢?
這個問題,西門關更不可能知曉的,所以水憐月並沒有在這裏提出來。
西門關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但是她控製不了我。”
水憐月不由地眉頭一皺,很是不解,“那你為何……”為何親手砍下西門開的頭顱,她問不下去。
“我是故意的,隻有這樣她才會相信我。”西門關,“我想了好久,如果我是哥哥,會怎麽做?”
水憐月看著那張痛苦但又極力控製住不讓扭曲的臉,一時不知該不該引導她繼續下去。
西門關雖然痛苦,但是神色堅毅、決絕。有些話,她必須要替她的哥哥出來。“他把拜月教的任務和使命放在第一位,為了拜月教,他什麽都可以做,什麽都可以忍。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拜月教和教主的,所以,叛徒必須要除掉。”西門關停頓了一下,她以前總是毫不疑問地聽哥哥的話,但從沒想過哥哥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相信哥哥總是有道理的,但從未想過是什麽道理。如今,她想,她得盡量去理解一下哥哥的道理了。雖然,這對她來,很難。
她這麽思考著,情緒倒是放輕鬆了許多。
她緩了緩神,眼神柔和了許多,隻是有些淒然,但繼續話的嘴角卻染起了一抹笑意。“我向來都是最聽哥哥的話了,哥哥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哥哥他要守護什麽我就跟著守護什麽。那個女人我一直是關哥的影子,她不知道的是,我一直都是心甘情願做哥哥的影子!”
西門關多了幾句話後,話順暢利索了好多,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用詞簡短、一字一頓的了。把這一番話出來之後,西門關原本還在極力地控製著自己,但眼眶中打轉了好一會兒的淚珠最後還是情不自禁地滾了下來。這一決堤之後,她終於不再拚命地抑製自己的情緒,任由淚水恣意。
她淚流滿麵地:“哥哥臨死前,他相信我能忍,我不能讓哥哥失望的,所以我必須忍耐,不能衝動;他叮囑我,要我好好的,所以我必須要忍耐,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聽他的,好好的;他,要把拜月教的叛徒揪出來,叛徒不止一個,這是他最後的遺憾,所以我更加要忍耐,直到把拜月教所有的叛徒都揪出來為止!我會讓哥哥瞑目的,我會替他完成任務的……”
水憐月以為,自己向來冷酷,母親死了沒哭,白雪走了也沒哭,已經冷酷到沒心沒肺的地步了,沒想到如今聽到西門關的這些,固執的東西,居然鼻子酸酸的,眼眶濕濕的,硬是忍了好久才保持住自己冷傲的姿態,才沒有讓自己跟著痛哭起來。
待西門關平靜下來,水憐月也恢複了原來的冷傲高貴,但她接下來的話卻有點溫暖。
水憐月:“你哥哥最後的心願,我們一起去完成。”
西門關又開始怔怔地看著她。
“清除叛徒,是你哥最後的心願,也是本教主的職責。”水憐月依然冷傲得不可方物,“但現在有個忙,隻有你能幫我。”
西門關單膝跪下,抱拳行禮,“但請教主吩咐,屬下沒有不從的。”
水憐月扶柳般柔弱的一手劃過,就把西門關托了起來。“餘謀士行事謹慎,想必會前來試探你,你繼續假裝被她迷惑,然後趁機逃跑。逃出拜月教城,替我做一件事……”緊接著,水憐月在西門關耳邊私語幾句,又暗暗將一白玉信物塞到西門關手鄭
西門關立即領命。
水憐月扶了扶西門關的肩膀,十分肯定地道:“你放心,白煞的大仇,本教主一定會替你報的!”
黑煞西門關目露殺機,恨恨地:“不,我要親自砍下那個女饒頭顱!”
“好,那你可得保護好自己。記住,什麽時候都是性命最重要的。”水憐月大概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對一個下屬出這樣的話來。他們拜月教的教規,不是向來任務比性命重要麽?
“教主也是。”西門關略微猶豫,還是繼續了出來,“屬下以為,教主身邊大多數人已經不可信。之前總督屢次飛鴿傳書回來,得到的總是餘謀士的回信,他不太放心,又嚐試給教主傳送私信,但得到的還是餘謀士的回信。如若不是如此,拜月教也不至於麵對這樣的局麵。”
水憐月麵色凝重,如果不是認為自己身邊的人已經不可信,她又怎會讓剛失去哥哥的西門關去冒險呢?“本教主知道了。本教主確實從未收到令兄的書信!”最後一句,也是為了打消西門關心裏最後的顧慮——她這個堂堂的一教之主確實一直被蒙在鼓裏,不然也不至於讓如日中的拜月教突然麵臨如此大的險境,而西門關的哥哥西門開也不會慘死!
回到寢宮,水憐月輾轉反側不能入睡。
雖然她武功高強,她自己也相信底下沒有幾個人能是她的對手,但是如今是整個江湖與她為敵,與她母親一手創立的拜月教為敵,她不得不憂心啊!
雖然她與她母親的親情關係十分疏冷,但她母親畢竟還是毫不猶豫地把教主之位傳給了她,把自己一輩子的心血交到她心裏,她不能讓這一切毀於一旦,不能讓她母親的心血毀在她這個女兒手裏。
可如今大敵當前,拜月教內部又風雨飄搖,不知誰還可信,而誰又是叛徒。
她無法想象,得有多少人聯合起來欺瞞於她,才至於大敵當前,她這個教主竟沒有收到一丁點的風聲。
如今,她要如何挽回敗局呢?
任憑她武功再高強,單槍匹馬難敵千軍萬馬,可誰又能幫她呢?她拜月教向來遺世獨立,被武林中各大門派排斥;而她水憐月,向來獨來獨往,唯一的朋友已經把她當做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