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夜行
餘歡剛把話完,白起將軍抬頭看她,便從矮案前起來了,這幹脆利落的的勁,可把餘歡嚇了一跳。
“走吧。”他清清冷冷地。
“去哪兒?”餘歡沒反應過來,蠢笨地問了一句。
白起將軍斜眼橫了她一眼,一副“你呢”的表情。
要不是現在是晚上,餘歡差點就以為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白起這家夥什麽時候轉性了,竟沒讓她大費周章就答應了?
白起將軍冰冷的氣場太過於強大,她怕凍著她,所以便自動落後了大概二十厘米的距離。
這樣也避免白起隨時拿謝岩橫她。
相對無言,兩人疾步走著。
餘歡很快就胡思亂想起來,誰知白起將軍突然就停了下來,她一個趔趄,差點一臉撞在白起將軍的肩膀上。
“牽兩匹馬出來。”
聽到白起將軍如是,餘歡才發現前麵是馬廄,而那個在馬廄值班的馬夫已然回頭去牽馬,隻留下一個佝僂的背影。
餘歡癡癡地看著那個滄桑的背影,至極人家消失在黑暗中,她才忽然反應過來。
我不會騎馬呀!
這她要怎麽跟這個冷冰冰的家夥呢?
她內心狂糾結著,馬夫已經牽著兩匹馬走出來了。
馬夫將拴馬的韁繩交到白起將軍手裏,一句話也沒,隻是抱拳行了個禮,就又顫顫巍巍地走回去了。
餘歡目送馬夫回去後,回頭,不知白起將軍何時已經坐在馬背上了。
“還不上馬?”他冷聲嗬斥道。
餘歡抬頭眼巴巴地看著他,怯怯地:“我不會騎馬。”
穿越了幾次,也有過幾次騎馬的機會,唯有在當梁雅清時學會了一點點,但是過後就全都還回去了,也是奇了怪了。如今在這樣的地方,又是走夜路,她就更加不敢嚐試了。
騎馬摔死的話,一定很疼,而且很不光彩,所以她堅決不要。
白起將軍的眉頭已經皺成一團,眼中嫌棄之色很是明了。
“難道你要跑著去?”他有些生氣地,“等你跑到哪兒去,都亮了!”
他瞪了餘歡一眼,又補了一句:“想必你也沒那個體力跑到那裏去。”
餘歡頓時無地自容,恨不得馬上跑入馬廄中躲起來才好,可惜那邊太黑暗,她實在不敢進去。
“那怎麽辦嘛?”她低著頭,聲嘟囔。
白起將軍卻招呼也不打一聲,伸手一撈,便將她擄了起來,她來不及尖叫,便被翻身坐到馬背上。
白起將軍一拉韁繩,馬蹄使勁,一匹黑馬迅猛地衝在黑暗鄭
餘歡驚悚未定,差點往後摔了下去,頓了頓,慌忙抱緊那個冷冰冰的家夥,死也不敢鬆手。
想當年,同伍娘伍姐姐在一起時,伍姐姐待她可是溫柔極了……
哎,好的異性相吸呢?
冷冽的夜風呼呼地刮著,如同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家夥一樣無情,毫不客氣地刷在她的臉上,生怕吹毀不了她曾經嬌嫩的皮膚似的。
四麵無星,八方無光,漆黑像一頭無形的心魔,囂張地蔓延開來。即使每都會光顧這片大地,沒有一消停的,可是還是讓人驚恐得把心都收縮起來。
餘歡尤為嚴重,整顆心差點都擰到了一塊兒去。
不過,她的雙手正緊緊地抱著白起啊,那是個不怕地不怕的將軍!想到他那副硬氣得不可一世的麵龐,她的心便逐漸安靜了下來。
與夜同黑的馬兒逆風奔跑,在北風呼呼的蕭索淒涼之地留下渾厚有力的嗒嗒聲。
餘歡在馬背上顛婆著,隻就覺得馬蹄飛速,而時間緩慢……畢竟屁股都要被顛開花了,而目的地還沒到!
餘歡的心靈正苦悶著,而肉體正煎熬著,忽而聽到白起將軍“籲”了一聲。
“下去!”白起將軍冷冰冰地命令道。
黑夜中,餘歡雖然看不清地麵在哪裏,但也是知道這馬背是有多高的。她心自己總不能自己跳下去吧,萬一摔出個骨折來,那還怎麽查探敵情了。
見她無動於衷,白起將軍又命令道:“還不下去?”語氣更加寒冷了。
“我……我腿麻了。”餘歡怯怯。
白起將軍感覺自己喉嚨被噎了一下,頓了頓,才又命令道:“把手放開!”
餘歡擔自己要是放了手,這冷酷無情的家夥一狠心就將她丟下去可怎麽辦?可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將軍,語氣又那麽堅決,要是她抗命……
自己把自己這一嚇,她的手便速速地收了回去。
白起將軍感覺到她的手鬆開,便翻身下馬,動作麻溜順暢,眨眼睛雙腳已經站在地上。
“彎腰!”他命令道。
“啊?”餘歡一臉驚恐和懵逼。
“磨嘰!”白起不耐煩地,“那麽高我怎麽抱你下來?”
餘歡剛稍微彎了彎腰,手腕便被白起將軍握住,繼而一股強大的力道傳來,一把將她拖下馬背。
果然,這家夥是不可能溫柔的!哎,虧她剛才的一刹那居然有那麽一丟丟的感動,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她還沒站穩腳跟,白起就丟下她不管了,自顧自地走了出去。走了幾步發現她還沒跟過來,才回頭低聲喝道:“還不快走,要等到亮嗎?”
餘歡慌忙跟上,難免又暗自腹誹幾句。
她有點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被人下藥了,不然她怎麽會想著幫這麽一個心狠手辣無情無義忘恩負義還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家夥呢?他打他的仗,關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無知少女(這少女有點高齡了)什麽事?縱觀曆史,他們這些人分三六九等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肯定會滅亡的,改朝換代也是既定的事實,她陪著瞎折騰那啥?人窮得連飯都沒得吃了,還糟蹋這養育生命的土地作甚,還不如卸甲歸田好好種地,吃飽喝足……
“你碎碎念些什麽?”
餘歡聞言,忽而回過神來,裝傻:“我碎碎念了嗎?我怎麽不知道!”
“那你總該知道你扯著我衣服吧?”
黑暗中,她看不清白起的臉色,卻也知道他又拿斜眼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