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翻臉
有些芝麻小神常常將那些對他人無足輕重的小恩小惠廣告四方,唯恐不能盡人皆知,以此常拿來炫耀顯擺標榜自己多少慷慨仗義。而他人的瑕疵紕漏無心之過,常常被拿來斤斤計較熱嘲熱諷,看似賞罰分明實則是寡廉鮮恥另類表現。
看著天將那氣急敗壞喋喋不休的樣子,我是真想上去啐他一口。
“怎麽看著我的樣子很讓你氣憤難受?我臉上寫什麽?你居然用鄙夷的眼光看我,你是不是不想留在我天兵隊伍了,看不慣就別看?不願待就滾!”
我一下子火氣就冒出來了,這他媽的還尋我的晦氣!老子是妖不假,但是老子也是統領天河水軍的一代霸主,一個微不足道驢糞蛋大小的天將敢對我這般狂妄囂張破口斥責。我真想亮出我的身份把他嚇尿!
我冷冷對他:“我今日能讓你穩如泰山,明日也能讓你如坐針氈;我能讓你此時安享太平,也能彼時讓你雞飛狗跳;我能讓你當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能讓你他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的累累罪行,我可都是一筆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的,要是我把你這些背地裏幹的勾當公布與眾,你以為你還能在天將這個位置待多久!自己幾斤幾兩你就沒摸過你那漿糊腦袋稱過?除了四肢發達,無智無謀,一無所長!能讓你至今安然無恙,還不是全靠我出謀劃策,同你排憂解難!我若三緘其口,不替你瞻前顧後謀計獻策,你早該有縲絏之危大廈將傾之難了!你口口聲聲跟老子說我們要同心協力榮辱與共。有難時,你是時時刻刻旋繞老子周圍稱兄道弟,我是做到了有難同當;而你呢,有福時隻顧自紙醉金迷酒足飯飽,把自己養的腸肥腦滿的,難道‘有福同享’這句話你是便秘噎住了!哼,我今天就跟你一刀兩斷!你就等著天庭摘你頭頂的鐵帽子吧!咱們走著瞧。”
“你敢威脅我?我這個人就是討厭人威脅我,我是吃軟不吃硬!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區區小妖還能掀起什麽風浪來!想把我送進天牢,你這是在大放厥詞!妖跟仙鬥,能鬥得過嗎?這是神仙統治的世界,不是妖怪的天下。少在我這裏危言聳聽,我還不吃你這套了!你去狀告我,你去揭發我,你看看有幾個仙門神府敢接你的訴狀!我能坐到這個位置,也是有關係的!想撼動我,你癡心妄想!多少有頭有臉的神仙跟我是拜把子兄弟,多少有權有勢的大能跟我是連襟關係,我有恃無恐怕什麽?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妖敢在我麵前大呼小叫,你信不信我就是斬殺了你這頭微不足道的豬妖,三界也無人過問!”
天將咆哮著跟我怒目相向,今天撕破臉皮看來是在所難免了。我是一頭勢單力薄的豬妖,但是我絕對不相信一個罪惡累累的天將能隻手遮天,所有的天神天仙爭相做他的保護傘。
“天將,不要忘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的道理!翻臉無情誰都心狠手毒。我若出手,你絕無活路!撤職查辦事小,你的項上人頭怕也是難以保留了!”
我陰惻惻冷冰冰對著這個不可一世的天將說。
“妖言惑眾,有誰會聽!胡言亂語,有誰會信?你太自視甚高狂妄自大了,我就不相信你有什麽通天本領霹靂手段還能把我整倒!我倒想要見識見識你的能耐和膽識!跟神鬥,你鬥得過嗎?普天之下莫非神地,”
看著天將這不知死活的樣子,我下定決心,準備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在一個德不配位技不如人的混賬手下唯唯諾諾委曲求全,我也早受夠了。今天就鬧個天翻地覆!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隻手掐著天將的脖子輕而易舉把他舉過頭頂,惡狠狠說:“老子就是天蓬元帥,你瞪大你的狗眼瞧瞧!若不是老子反天大計敗北,老子會受你驅遣呼來喝去?憑我天蓬元帥的能耐和神通,我若跟你動粗,你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嗎?就憑你這三腳貓的本領和裙帶關係的靠山,能奈何得了我天蓬?你此時此刻麵目可憎,可惡,可憐!我稍一動力,保證你的脖子和腦袋會一分為二!老子忍辱負重就是為了暫避一時天庭的追剿,本想跟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天將和平相處,沒想到你步步緊逼胡攪蠻纏沒完沒了了。今天看來你的死期到了,你是自尋死路,可怨不得我!到地府,別向閻王伸冤訴苦!”
天將手舞足蹈,臉色漲的通紅,口中白沫呼哧呼哧,斷斷續續說著:
“元帥,饒命,繞我狗……狗命,莫要衝動行事。殺了我,於你有害……無益。小人知錯,知錯了。且請……高抬貴手啊,求……求你了!”
說他自己是狗,此時此刻的狼狽慘象確實與狗不相上下,那可憐兮兮命懸一線的淒慘相,換做以前,我絲毫不會猶豫,直截了當扭斷他的脖子。但是,此刻,我畢竟還是榜上通輯在逃的妖,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完全暴露身份。天兵中人多嘴雜,免不了會有人無心走漏風聲。我難免又要踏上逃亡顛沛的生活。雖說,這次也是忍無可忍才出手鉗製天將,但恐嚇的成分還是占多數,我還不能痛下殺手逞一時之快。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無論如何,天將這個無能之輩有著一個名正言順的仙籍。他若被人活活掐死,天庭一定會詳細調查,我將在劫難逃。人隻有在走投無路時,才會繼續忍辱負重苟且偷安。但是,這個羞辱他的機會千載難逢,我胸中這口惡氣多多少少也得發泄點。於是,我便用另一隻手朝著天將的臉劈裏啪啦的掌摑。天將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滴滴答答的血開始漫無目的流出來。不知過了多久,我打得天將是酣暢淋漓,手掌發疼,手腕發酸,這才定睛一看天將,已然不省人事昏厥過去。
我慢慢鬆手,天將便“嘭”的摔在地上,又過了一會兒,臉色慘白的天將,大口喘著粗氣,才略有點意識。
“萬萬想不到,堂堂天將也會有一天被一隻妖怪踩在腳下羞辱蹂躪,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平時不是總盛氣淩人嗎?拿出平時的那種氣勢,你起來,你咆哮呀,你叫嚷呀!怎麽現在有氣無力色厲內荏呀?這天將遇上了元帥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成這副德行?”
我就像一隻貓,在饒有興致挑逗奄奄一息的老鼠,整的他死去活來。畢竟他平時就是這般尖酸刻薄冷血無情對待他的屬下,讓他也嚐嚐這種被羞辱蹂躪的滋味。讓他長長記性,什麽叫做“惡有惡報”!
“元帥,元帥呀,你高抬貴手,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乘船,您就放過我,給我留一條活路。今後我和我的屬下對您馬首是瞻,完全聽命於您。還請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呀!”
天將磕頭如搗蒜,一點也不跟我擺譜顯擺了。
“你剛才叫我什麽?”
“元帥呀!”
“啪—”一個脆響的巴掌打在天將那扭曲開裂的臉上。
“天……天蓬?”
“啪—”
又一巴掌。
“天蓬元帥?”
“啪—”
“豬妖?”天將聲嘶力竭哭喊道。
“嗬嗬,嗯,聰明,這次對了。”
我猙獰著笑,跪著的天將成了苦瓜臉,一副不明所以欲哭無淚又莫名其妙恍然大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