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宿命降臨
江新大道上,一輛輛大貨車開著雙閃停靠在路邊,看上去宛如一節節火車車廂,隻有零星的小型私家車還在行駛,不過速度也盡都降在20邁左右。
甚至有些技術不到位的司機,幹脆靠邊停車。
沒辦法,實在是雨太大,雨刷最高頻率揮動,也隻能勉強看清幾秒的時間,車速太快極有可能出事故。
就在這時,一亮商務車以十分亮眼的速度飛馳在大道上,令過往車輛無不側目。
“這年頭,真有不怕死的啊。”
“牛批!這怕不是酒後駕駛吧。”
“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大冬天的下暴雨,真是邪了門了!”
正吐槽著,一輛出租車同樣以很快的速度,跟商務車同一方向行駛而去。
這下子,所有司機們都不能淡定了。
要知道此刻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夜晚開車本就對視線考驗很大,再加上下暴雨,開這麽快實在是有些找死的意思。
難道是警察在追捕逃犯?
出租車上,司機低頭看了一眼時速表,已經上到了80邁,他有些後悔接這一趟活了。
三倍的車錢固然誘人,但再誘人,有命掙也得有命花才是啊。
“要,要不還是算了吧。”司機顫聲道“前麵那車不要命,我們沒必要跟著一塊玩命。”
事實上,司機很奇怪,蕭風為什麽鐵了心要追前麵那輛車,也奇怪自己幹嘛要接這趟活,可眼下他需要專注開車,隻能把所有疑問壓在心裏,不敢去分心亂想。
蕭風長出一口氣“十倍車費!”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既然當時直覺告訴他,應該跟著這輛車,那麽就跟著感覺走就對了。
“十倍?!”司機嚇了一跳,也幸虧他沒有太過分心,不然一腳刹車下去,車毀人亡是必然的。
為了讓司機安心,蕭風掏出錢包來,把所有錢掏出來,給司機看了看之後,扔到了扶手箱裏。
錢算不上多,看厚度大概五六千的樣子。
然而司機的眼神卻開始狂熱起來,而後用力的點點頭“趁著這個機會,我也體驗一把車神的感覺!”
說著,踩油門的力度加大,轉速表瞬間上升,風馳電掣。
五六千塊錢就讓人玩命,聽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但這五六千對於司機來說,是他一個月的總收入。
一晚上能賺到一個月的錢,他覺得值得冒險一次,至於事後回想起來,會不會背脊發涼,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十分鍾後,司機開口說道“前麵是江新大橋,過了橋就到新溫市了。”
蕭風點點頭,示意司機放慢車速,而前方的商務車仍舊速度不減,迅速消失在視線當中。
……
與此同時,一名撐著傘的女子,正漫步在江新大橋中央。
女子眉目如畫,身後背著一件狹長的東西,東西被黑布包裹,讓人無法得知是什麽。
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衫,但她卻渾不在意,隻是不疾不徐的走著,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一樣。
不多時,商務車在她麵前停下,車上連同司機在內,跳下來七個人,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眼睛也被墨鏡擋住。
這一幕要是讓之前江新大道的司機們見到,估計會嚇得冷汗直冒,這簡直就是一群瘋子!
“來了?”女子不冷不熱的說道。
“大姐!”一人語氣恭敬道,但卻沒有如往常那樣屈膝下跪。
大姐,這兩個字一出,撐傘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蘇雨灼把傘丟到一邊,任由暴雨將其渾身打濕,露出一個如釋重負一般的笑容,似乎早就等這一天很久。
“接替我的人是誰?”蘇雨灼輕聲問道。
話音剛落,一個略顯消瘦,個頭也不高的人上前一步“你怎麽不問問為什麽要除掉你?”
此人聲音聽上去很好聽,如同出穀的黃鸝,能明顯辨別出是女性的聲音。
“看來是你了。”蘇雨灼緩緩點頭,麵上毫無懼意。
“回答我的問題。”瘦弱之人冷聲問道,語氣聽上去不容置疑,帶著命令的意味。
不過美中不足,或許是還沒從身份的轉變適應過來,這番話多少給人一種拿腔捏調的作做之感。
蘇雨灼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在你身上,我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這番話有兩層含義,第一層就是表麵上說的那樣,另一層的言外之意,無疑是在說終有一天,你也會落到跟我一樣下場。
“你為什麽要除掉我,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蘇雨灼一邊說,一邊解開了背後黑布的封口“直接動手吧。”
六名身影立刻有所動,隻是被消瘦之人攔了下來“還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哦?”蘇雨灼饒有興趣道“你問吧,至於我回不回答,看心情了。”
消瘦之人點點頭,問道“你跟炎黃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以至於你不惜滿世界追著他?”
蘇雨灼眉頭微皺,但還是回道“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自然不能留著他活在這世上。”
“可據我所知,你這次過來,根本沒打算殺掉他,而且當初如果不是你擅自下令,把人手抽調到別處,炎黃也根本沒機會殺出去。”消瘦之人緊追不舍。
“……”蘇雨灼沉默良久,心知自己今天十有逃不過宿命,既然如此,那就說出實話又如何?!
“你說的沒錯,由始至終,我都從沒打算對炎黃下殺手。”
消瘦之人追問“理由呢?”
“你不需要知道。”
說完,蘇雨灼抓住背後刀柄,“倉啷”一聲,亮出自己的兵刃。
那是一把“柳眉刀”,刀頭帶有弧度,刀身狹窄,刀柄很長,在雨夜中看上去閃閃發光,宛如死神手中的鐮刀,森寒逼人。
如果蕭風在場的話,便能一眼認出來,這種刀的官方名稱是叫做薙刀,屬於日本長柄武器中的一種。
在奈良時代至平安時代,常被僧兵用來保衛寺廟,江戶時代之後,已經很少見到男子使用,因此也被稱為武家女子專用佩刀。
刀光閃爍之間,蘇雨灼已經率先出手,一人反應不及,當即被刺穿腹部,發出一聲痛呼的同時,手裏匕首也刺了出去,明顯是打算以傷換傷。
然而蘇雨灼卻像是早有所料一般,拔刀便退,一點戀戰的意思都沒有。
“大姐,您且退到一邊等候。”一人開口說道。
這話明顯不是說給蘇雨灼聽的,而是新的那位大姐。
消瘦之人點點頭,隨即走向遠處,雙手扶著欄杆,目光看向暴雨落入水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事實上,蘇雨灼確確實實占了天氣的便宜,錯非這麽大的暴雨能見度實在太低,這六人甚至用不著這麽近身戰鬥,暗殺狙擊,動動手指就能解決。
但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解決完眼前的戰鬥,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事。
一時間,兵刃碰撞聲、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宛如一場大型交響樂演奏,如同雨點落地一樣此起彼伏。
漫長的演奏之後,聲音逐漸消失。
“當啷啷啷啷啷……”長刀落地的聲音,為這場演奏畫下一個圓滿的句號。
消瘦之人轉過身,見到六名手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而蘇雨灼亦是倒在血泊當中。
她邁動腳步,腳踏著鮮血和雨水,一步步走到蘇雨灼麵前。
此時的蘇雨灼靜靜的躺在地上,猶如一朵即將凋零的鮮花,再無一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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