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想逃門也沒有
“五爺還不知道呢吧!江文遠來鎮江了!”一個山堂弟子說道。
維特白心中暗道:“我怎麽會不知道!”但是嘴上卻故作驚訝:“是嗎?”
“是的呀,正因為江文遠來了鎮江,山主才把我們都調來了這裏,說是要保護他!”其中一個似是頭目的弟子說道。
“這麽說山主就在裏麵了?”維特白又問道。
“是呀,半個下午都沒有出門了!”
搖了搖頭,維特暗想:“看來我這位老大是被嚇破膽了!”嘴上再說道:“我去看一看山主!”
自然其他弟子不知道他的內情,也不敢阻攔這位紅旗五爺,都點了點頭。
打開院門,維特白走入院子裏,又讓他吃了一驚,整個院子中也全都擠滿了人,足比院子外麵還要多幾倍,幾乎到了人擠人的地步。
“五爺好!”眾弟子中不但沒一個懷疑到維特白,還都躬身向他施禮。
“嗯!”維特白也沒更多的話,在人群中穿行著,往已經掌了燈的前廳走去。
推開房門,見燈火通明的廳堂之內坐滿了人,每一個維特白都認識,正是春明山堂內八堂和外八堂所有的堂主。
見維特白走入,所有堂主都紛紛緊張問道:“白老五你去哪裏了呀?你臉上怎麽青了?你知不知道江文遠來鎮江了?大家都找你不到,都在擔心你呢……””
維特白撒謊道:“我奉山主之命去太平洲公幹,聽說江文遠來了鎮江,便連夜趕回,路上不小心撞到牆上,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眾堂主聽後都“哦”了一聲,也都沒有起疑。
“你們……你們怎麽都聚到這裏來了?”維特白又問道。
“來這裏避豪呀!江文遠來了鎮江,我們鬥他不過,山主吩咐所有人都聚到這裏,等江文遠走了再離開!”一個堂主說道。
其實所說的“避豪”就是避難,隻是哥老會的黑話而已。
“果然舵把子好大的威名!他一來鎮江就讓整個山堂的人都聚在一起不敢出屋!”
這維特白也極想在江文遠麵前立下一功,想拉這些人去春亭茶樓,說道:“避豪?沒有必要吧,我打聽過了,這次江文遠一共也沒帶幾個人來,我們完全可以借此機會把他們殺他!”
滿屋的堂主們連連擺手:“不可不可!不可大意,一個月前他一個人就滅了泰州的春雷山堂,我們春明山堂又怎麽敢冒這個險!”
內八堂中,盟堂堂主德高望重,接著說道:“山主有吩咐,江文遠在鎮江一天不走,誰也不許離開這節院子,免得被他個個擊破!”
“如果他打過來呢?”維特白問了一句。
盟堂堂主道:“我們一千多弟子都在這裏,自然不懼怕他們來攻,隻要敢來,就能在這裏滅了他。我們山主深暗兵法之道,這叫做不動如山!”
“好吧!”見怎麽也說不動這些堂主,維特白也是無奈,但往人群裏去找,也沒見徐春山人影,而且四姐七妹也沒在!”
心中便已經明白,定然是徐春山和這一對雙胞胎姐妹在尋歡作樂,但嘴上仍然問道:“山主呢?”
堂主們回答:“在後堂!”
“好!我去找山主,有話對他說!”說著,便出了門,順半山遊廊往後堂去。
心想:“我也隻有試圖說動徐春山了,隻要他能往春亭茶樓派一隊人,我也算是立功了!”
在這裏需要說明一下,之前泰州有一個任春山,現在又有一個鎮江的徐春山,是完全不同的兩人,隻是同名不同姓而已。
前麵也說過,那個時代的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父母對兒子的小名都是隨便取的,孩子長大之後會給自己取大名,再加上取大名時的文化程度也不高,往往見別人的名字好,自己也跟著叫。
任春山和徐春山就是如此,而且也是曆史上也確有其人,雖然是小說,但本書的很多人物還是在曆史中存在的,像管大、李能掌、夏竹林等等,確實是青幫中的重要人物。
陳金龍、任春山、徐春山等哥老會山主也並不是完全虛構。
徐春山坐著山主之位,對本地又盤剝得厲害,有錢後,首先就修了這套別院,不但占地麵積大,而且還一連幾進。
在心中打著自己的主意,維特白就來到了後堂,遠遠就聽房中傳出女人媚繞如絲的聲音:“半個下午我們山主都十分緊張,今夜我們一定好好伺候,讓他放鬆放鬆!”
隻聽這個聲音,維特白就能斷定是會中的七妹狄柳。
另一個聲音雖然沒有地這麽柔媚,卻有一種騷癢感:“那就讓我來吧!山主已經很多天沒有親近我了昵!”
維特白也知道這個聲音是四姐狄麗。
“還是由妹妹來吧,反正我們是雙生姐妹,身體和心靈都有感應,我爽的時候你也在爽呢!”
“這是不一樣昵呀……”
聽著這一對雙胞胎姐妹爭寵徐春山,維特白知道徐春山在會內下屬麵前從來不避女人,也不怕被人撞見。
到在房門外敲了敲門,再說道:“維特白求見山主!”
“真是掃興,我們正打算和山主脫衣服睡覺呢!”狄柳的微怨道。
接著就聽徐春山的聲音道:“別鬧!小白你進來吧!”
維特白進入房中,就見徐春山一臉緊張的坐在連環椅上,狄麗、狄柳在他左右坐著。
這一對雙胞胎姐妹也真是尤物,不但臉蛋騷豔,還手臂極長,在徐春山的脖子上繞了一圈,竟還能夠到徐春山小腹以下,連拍帶揉個不停。
這徐春山也不忌諱,當著維特白的麵也不推開,而是道:“怎麽樣,這次去太平洲可順利?”
維特白道:“一切倒還可以,隻是聽說江文遠來了鎮江,我就連夜趕回來了,路上走得太急,還把臉撞青了!”
說著,一指自己臉上。他臉上的淤青其實是被扛山虎打的,現在卻撒謊說是自己走路急撞的。
也沒有過於在意維特白的傷,徐春山隻是“哦”了一聲,還把鋼硬的胡子茬往狄麗狄柳光臂上去蹭。
維特白再道:“剛才回來的路上,我聽說二爺被江文遠給毛了!”
在哥老會的黑話中,“毛了”也就是“殺了”的意思。
被一對雙胞胎姐妹環繞著,徐春山點了點頭:“這事我知道了!”
“知道了?”維特白故作吃驚:“既然知道了怎麽不……他可是大哥的親兄弟呀!”
維特白本以為這一句能讓他重視,沒想到徐春山卻說:“別說他是我親兄弟,就是親爹我也不會現在為他報仇!”
“可是……可是這樣會影響山主的名聲呀,外界一定會說山主無請無義呀!”維特白實在是希望徐春山能帶人去春亭茶樓,便以這話相激。
搖了搖頭:“別忘記,來的可是江文遠,陳金龍在他手下沒過得了三招,泰州的任春山更是一夜之間被擒了個幹淨。人都死了我還要仁義有個球用?別說了,隻要江文遠不走,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說這話時,徐春山臉上又罩上恐懼之色。
“唉!”歎了一聲,維特白也是無奈,看來是在江文遠麵前立不了功了。
“對了,你過來,我對你說句話!”突然徐春山道。
維特白上前兩步,徐春山這才推開狄麗狄柳,伸頭過來對維特白道:“你連夜去洋行訂四張船票,天亮我們四個人一起走!”
“走?”維特白疑惑一聲:“現在在這裏不出去不也是很安全嗎?”
抬眼看了一眼維特白,四道抬頭紋幾乎都堆在一起,明顯是在置疑維特白,那意思是你平時那麽聰明,怎麽這事還想不明白呢?
他本就抬頭紋十分明顯,這一下就更顯得明顯了。
“難道?”維特白試探著說一聲,徐春山點頭道:“對,說我們聚在這裏安全不過是安慰那些堂主們的話,陳金龍和任春山都是兩千多人,誰擋住江文遠了,我下午剛死的親兄弟徐春亭還有五百手下呢?還不是沒保住性命?”
“唉”地歎息一聲,徐春山再道:“如果江文遠真的打過來,憑這一千來人能擋住他?怎麽可能!”
現在的江文遠,在徐春山心中已經成為極為神秘的存在,已經讓這位曾經囂張跋扈的山主嚇破了膽,不但不敢替兄弟報仇,還打算丟下堂口的兄弟跑路。
“這是一千英鎊,你拿著速去洋行訂船票,天亮來這裏和我會合,我們再找個由頭出去,千萬不可驚動江文遠!”說著,徐春山自懷中取出一疊紙幣,塞入維特白手中。
維特白暗想,如果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江文遠,也算我勉強立功吧?
便把紙幣接在手裏,施了一禮退出後堂,再離開別院,往春亭茶樓而去。
期間,維特白也想過就此溜走,但想到江文遠,他最終還是沒敢,有可能因此而讓江文遠對自己追殺,那樣一個神出鬼沒的人,有可能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最終他還是選擇投順江文遠,而且江文遠還許他在扛山虎手下做事,以江文遠為後盾的山堂,不知道會強到何種程度……
到在春亭茶樓,這維特白也沒有任何隱瞞,把英鎊放在江文遠麵前,又把徐家別院所見及徐春山想逃的事都一一說了。
江文遠聽後叫道:“想逃?門也沒有,我說過要滅了他,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