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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要送衣服

  還以為江文遠是在為誤傷了自己的軍兵而愧疚呢,餘孟庭連忙道:“江先生不必歉疚,這些傷不算什麽,本就是皮外傷,你看,他們幾個的箭都拔下來了!也沒流多少血!”


  因為江文遠反擊哥老會放排雁弩時,餘孟庭的兵船離哥老會的船還有一段距離呢?隻是排雁弩的射力過強才射到他們船上。


  但畢竟有那麽遠的距離,中間都隔了五六百步了,到在這邊已經沒有多大力量,又被餘孟庭指揮著用蘆葦捆擋箭,不但受傷數量不多,而且箭也紮得不深,箭簇都沒有沒入。


  其實真正讓江文遠心中難過的並不是這些軍兵的箭傷,而是他們的衣服,不但破舊,還補丁摞補丁的,而且一些爛處都還沒有沒有縫補,很多人的胸口、肋下、大腿、屁股蛋子等等部位都在外麵露著。


  最為重要的是,這些軍兵基本上都是農民的衣服,雖然有幾十件是軍兵的衣服,但也破舊的不行了。


  並未回餘孟庭的話,江文遠而是問道:“不是說他們是官兵嗎?怎麽卻穿這種衣服?”


  “唉!”餘孟庭歎息一聲,眼裏也含滿了淚水:“不瞞江先生,這些兵娃子們苦啊!本是為了吃糧領餉來當兵的,但現在的朝庭哪有那麽多錢哪?那麽多戰敗款要賠,從朝庭撥下來的銀子本就沒有多少,再加上一層一層的克扣,到在我們手裏少之又少,平時的錢最多也隻是夠他們吃飯,哪有錢置辦軍服呀……”


  那段時間的中國真的是苦難,清庭戰敗賠款一次一次的疊加,而且國內經過太平天國和撚子一鬧,再加上旱澇災害,老百姓也沒有種地熱情了。


  人吃穿上的基礎物質都不夠,哪裏還有經濟建設呀,朝庭也窮,劉坤一的兩江新兵又不像袁世凱的小站是重點,撥下來的錢很少。


  加之劉坤一一下子建了五路防軍,兵士名額嚴重超員,把本就不多的軍餉再細分一下,就更加少得可憐了。


  所以才有了這樣一景象,雖說是官兵,但看起來和農民軍也沒兩樣。


  有很多軍士所穿的都是幾年前投軍時的衣服,平時又要操練爬高上低的,那時的布也不耐用,很多地方都劃破了,而且軍隊中也沒有女人,破了也基本都不縫,很多都是用繩子纏個揪什麽的。


  “……而且軍隊中也沒有女人,破了衣服也沒怎麽縫,也就成了這樣,如果我不是用國仇家恨激勵著他們,恐怕都走幹淨了!”餘孟庭講述著時,轉過身去抹了一把眼淚。


  “唉!”江文遠也歎了一聲:“這樣吧,等你們回江陰的時候,在我們太平洲停一下,我看看成衣坊裏做出多少衣服了,先緊著衣服最破的換,再不行的話,就讓清幫內的女弟子幫他們縫補一下!”


  “江先生!”餘孟庭終於止不住哭出聲來,轉身對著江文遠單膝跪倒,哽咽道:“餘孟庭代江陰路防軍多謝江先生!”


  餘孟庭這麽了跪,船上所有軍兵都對江文遠跪倒:“感謝江先生!”言語之中也都有哽咽。


  人心都是肉長的,自然能感覺到江文遠真心的關愛。


  管大和李能掌則在心中暗怨江文遠太大方了。


  “唉!”劉坤一站在船上看過來,也歎了一聲,眼中溢出淚來:“我這個兩江總督無能啊!”


  其實,劉坤一絕對是好官,隻是那時的大環境太惡劣了,他也想對自己的兵好一些,但手裏沒錢,朝庭撥下來那點錢,從戶部到兵部,再經漕運過來,到在自己手裏隻有三四萬兩銀子了。


  一邊含淚自疚,舉手作揖行禮:“我劉坤一在這裏向大家賠罪了!”


  “救命!能不能救我一命!”正說間,船頭爬上一個山堂會匪來。


  原來,落入水中的這些會匪們並未完全死去,有的抱著木板,有的爬上一些尚未沉默的半截船,還有的往清幫和兵船遊過來。


  明知這樣被抓住也沒有好結果,但也比當時就淹死強。


  聽著這聲音,劉坤一連忙道:“真是老了,竟然把這事忘記了,快去江水裏打撈會匪,有傷的給他們治傷,沒傷的綁起來等待入監!”


  “是!”餘孟庭和王得標齊應一聲,把兵船分開,往水中救人去了。


  “果然!我們又成為打掃衛生的了!”看著自己兵船上的兵打撈受傷會匪,劉坤一又自嘲地笑了一聲。


  江文遠則深施一禮:“多謝總督大人照應,七濠口和這裏,那麽大的動靜,大人多承擔了!”


  劉坤一也向江文遠施了一禮:“江先生嚴重了,反倒是我感覺你這個總領幫在照應我,之前是你收了很多無業難民入幫,現在又要你向我的軍士贈衣服!”


  江文遠道:“我知道大人也苦,但是韭菜稅的事一定不能再收!”


  聽到“韭菜稅”這三個字,劉坤一也是一愣:“韭菜稅是什麽?”


  江文遠道:“這事我還是聽我們清幫的劉老板說的,說是很多衙役去向買賣家收稅,像割韭菜一樣的收,有的一天都能收好幾次!”


  “我沒有啊!”劉坤一焦急道:“整個兩江的稅收主要還是鹽引,一些有年頭的買賣家,我雖然也讓他們納稅,但也並不是太高,不滿一年的買賣家我都不收稅的!”


  江文遠道:“收稅隻是拔毛,但如果拔毛過重,商家難安哪!”


  “沒有!我真的沒有!”劉坤一焦急解釋了一句,便也明白了:“一定是下麵的人又瞞著我又去壓榨百姓了,這事我可得好好管一管!”


  本來,江文遠還以為韭菜稅是劉坤一的主意,見他這樣解釋,也就放心了,再說道:“如果是我們清幫應該交的稅,我們也不會例外,但是要注意度!”


  劉坤一點了點頭:“江先生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好好管的!”


  他們說話之間,餘孟庭和王得標帶軍兵把落水的會匪打撈上來,再把有傷的和沒傷的分開。


  天色將明時,都打撈完了,而且岸上也來了官員和差役過來查案,而且所來的官員仍然是揚州知府吳炳仁。


  劉坤一指了一下柏氏的廢墟:“那裏的案不要再查了,是我剿殺的,也是鹽梟;還有這水裏的屍體,也是我剿匪殺的,是會匪和水匪!”


  吳炳仁看了看柏氏的廢墟,又看了看水裏被撞破的船,心道:“瞎說,你會讓軍兵去拆人家的房嗎?明明是興武幫江文遠的手筆,也隻有他才這麽暴力,七濠口的廢墟就是這樣……”


  雖然心理這樣想,但他是兩江總督,嘴上又怎敢這樣說,隻是施禮應道:“是!那我這就把屍體傷者清理一下!”


  說著,這吳炳仁又像上次一樣,讓謝捕頭及衙役們去扒屍體,看到那些屍體之時,謝捕頭等人又都驚叫出聲:“哎喲!這還叫屍體嗎?”


  因為江文遠對柏氏的攻擊過於暴力,被牆和房子倒砸死的屍體是更為完整的,被橫木撞死的屍體都扁了,被水力鋸鋸死的更慘,堆在一起,都拚不到一起去了。


  謝捕頭及眾衙役都看得連皺眉帶咧嘴的。


  劉坤一也沒管這些,讓餘孟庭把撈上來的會匪及傷者都交給吳炳仁治傷收監,他則和江文遠及一行兵船順水往東去了。


  到在太平洲,江文遠讓餘孟庭的防軍兵士都下船,先安排他們在食堂輪流吃飯。


  食堂裏的大師傅看到突然來了這麽多人,還心中極為不解,也不明白為什麽總領幫要讓這些不想幹的人來吃飯。


  經過江文遠一番解釋和命令,才開動廚房,為這一萬多人做飯,雖然也不是多好的飯,但已經讓這些軍兵感激到雙淚滴到飯裏了。


  都在心中道:“還是入清幫好!”


  安排好眾軍兵吃飯之後,江文遠又去成衣坊,向麻杆劉問道:“劉掌櫃現在做出多少成衣了?”


  麻杆劉道:“現在總幫和分幫的衣服已經全部做好發下去了,還囤了一萬件的貨,就等著分幫們來進貨了!”


  江文遠道:“先不囤貨了,都給我拿過來吧!”


  管大和李能掌不放心,也一起跟了過來,向江文遠道:“怎麽,都拿過去呀,象征性的贈送幾件落個人情就就行了,難道還都給他們換衣服呀!”


  見管大和李能掌說話異樣,麻杆劉也問道:“總領幫要衣服幹嘛呢?”


  “總領幫要送人!”管大一臉不滿地說著,又向麻杆劉簡單講述了一下江文遠要贈送衣服的經過。


  麻杆劉也連忙道:“這不行!這不行!這可是萬件衣服呀,咱們的人工且不說,布料都得多少錢了呀?怎麽能輕易送人?”


  見三人都不同意,江文遠便想做他們的思想工作:“衣服是人最起碼的尊嚴,如果一個人都不遮體了,也就沒了信心,就會軍心不穩,就打不了勝仗,就無法保護我們百姓的安全!”


  管大更是不解:“給兵發衣服是朝庭的事,朝庭都不管他們,我們管這閑事幹什麽?”


  “現在劉大人也拿不出這許多錢,我們現在有,幫他們一下也是可以的?”江文遠解釋道。


  李能掌倒是沒有像管大這麽過激,而是向江文遠道:“總領幫也說過讓我們清幫的女弟子幫他們縫一下衣服,你看咱能不能少送幾件,就說隻有這麽多,讓咱們的女弟子多幫他們多縫補一下,你看行不行?”


  江文遠道:“可是他們的衣服太舊,有的用手一摸就破了,根本不能再穿了!縫也縫不了!”


  “那也不行,我就攔在這倉庫門口!總領幫不能拿走!”說著,麻杆劉在走到裏間倉庫門邊,倚著門檻坐了下去,眼裏乞求的淚水都出來了。


  管大和李能掌則拉起江文遠往外走:“總領幫就去和他們餘協統說一下,就說我們沒有這麽多衣服,本來這就是送是人情不送是本份的事,他們也不會怪你的!”


  “不是他們怪不怪我的問題,是那些當兵的衣服真的不能穿了!”江文遠的想法則十分單純,就是他們的衣服太破了。


  “那也不行,把門關上,我們三個就守在這裏了!”管大和李能掌說著。


  把江文遠往外一丟,“咣當”一聲,把成衣坊的坊門從裏麵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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