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敢抓我的人
那仝會首聽著江文遠的話,先是吃驚一下,又細看江文遠幾眼,見他寬袍大袖的特殊裝束,便也相信了江文遠的身份。
仝會首又手指著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吧!看看這江文遠和女泮妖的親熱勁兒,大家就能知道這江文遠是真的做了洋人的走狗!”
周圍的百姓也一時信了,紛紛指點道:“沒想到這是真的,沒想到江文遠真的投靠了洋人……”
“大家都過來,今天就把江文遠和這女洋妖一起抓起來點天燈!”在這仝會首的喊喝之下,周圍所有的大刀會弟子都圍了過來。
三四百人把江文遠等人圍在中間。
江文遠也沒在乎,直接走過去為愛麗絲和楊葉兒解綁繩,同時,又把塞在楊葉兒嘴裏的布取出。
“怎麽,難道還想從我們手裏救走她們嗎?”那仝會首倒也沒有怎麽擔心,因為周圍都是自己的人圍著,不怕江文遠能救走人。
“對呀!”江文遠一邊替愛麗絲和楊葉兒解著綁繩,直接應了一句。
這仝會首似是更有理由了,指著江文遠叫道:“大家看到沒,這江文遠是沒救了,走狗他還做上隱了……”
剛說到這裏,小鈴鐺氣憤起來,把觀音弩拿出對過去:“一口一個走狗的,你說誰呢?我看你才是走狗!”
這仝會首倒自然也不會懼怕,指著說道:“怎麽?以為我會怕你們的法器嗎?”
因為他沒有見過觀音弩,還以為是江文遠做的法器,在外界的傳說中,江文遠就是一個小道士。
“那我就讓你怕!”小鈴鐺說了一聲,已經把弩柄轉動,先是“嗒嗒”弩內傳出一串響聲,觀音弩以前發弩的形式噴出弩釘,往仝會首腳麵就射。
“啊啊啊……”仝會首連聲痛叫著,想要跳幾下止痛,但腳麵都被射透了,在地麵上一活動就更疼了,又不得不坐倒地上:“你……你們竟然傷人,竟然傷我大刀會的人……”
江北阿四笑著說:“你們大刀會的人不是都刀槍不入嗎?怎麽可能會被傷呢?”
對於大刀會的套路,自然江北阿四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們一直向外宣傳會內的人有法術保護,身體刀槍不入。
“是呀,大刀會的人不是刀槍不入嗎?”剛才還在指點江文遠的周圍百姓,現在又開始置疑起那仝會首。
仝會首也一時意識到這一點,連忙說:“算你們幸運,我出來之時沒有做法,沒喝符水,否則,怎麽可能被你們這種破釘子傷到!”
解釋了一句,仝會首又吩咐道:“眾會內的弟子上前,把這些人都給我抓起來!”
“是!”兩三百弟子往裏就來。
但是不及近前,其他的持弩手們也都把觀音弩拿在手裏,弩頭向外對過去。
因為已經看見過弩的厲害,這些弟子們自然也不敢上前了,愣呆呆地猶豫著,不知是該後退還是該上前。
江文遠也不理會他們,仍然去解愛麗絲和楊葉兒身上的綁繩,顧念兒、江媚桃、陳秀舟三個女孩也連忙過來幫忙,總算把愛麗絲和楊葉兒的綁繩解開。
身體一能活動,愛麗絲再也受不了了,撲到江文遠懷裏委屈地哭了起來:“親愛的,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對於這個洋女孩,江文遠也一時覺得愧對她,若不是自己趕她走,也就不會被大刀會的人抓住,把手抬起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不該趕你走!他們沒有把你們怎麽樣吧?”
愛麗絲還以為江文遠所指是不是自己被糟蹋了,連忙解釋:“沒有!他們對我們的洋女人都不敢興趣,隻是不斷的打我們兩個,讓我們兩個說你是我的奴隸!”
江文遠轉頭,向周圍道:“大家都聽到了,我根本沒有投靠洋人,也沒做洋人的走狗,這一切都是這些大刀會的人逼著她們說的……”
不及江文遠說完,仝會首連忙攔住,指著叫道:“你和這女洋妖都抱在一起了,竟然還說沒有做他們的走狗,大家可都看著呢?他們都要結成夫妻了,難道不是已經投靠洋人了嗎?”
說著,這仝會首又吩咐一聲:“會內弟子上前!把他給我抓住!哪個再不近前,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在他嚴令之下,剛才因為恐懼而不敢近前的大刀會弟子再次上前。
“誰敢!我看誰敢!”采荷手們說著,都弩釘射出,往他們腳前射去。
受這仝會首教訓,這些弟子們已經學聰明了,見采荷手們弩頭朝下,便都往後退去,但是仍然有十幾個的腳被射了數釘。
仝會首又喝幾聲,見其他的弟子再不敢上前,便坐到地上哭了起來:“這江小道士太欺負人了,清幫也太欺負人了,仗著他們的法器厲害,就這麽公然傷我們大刀會弟子!”
明顯他這是哭給周圍人群中尚在觀看的百姓們聽的,無論是語調,還是神情,都像極了潑婦。
江文遠轉頭說:“你竟然說我說欺負你們,難道你就沒有欺負她們兩個嗎?”鬆開愛麗絲,又回手一指。
“她們……她們可是洋妖……”
江文遠走過去,到在他身前蹲下:“憑什麽說他們是妖?難道他們不是爹生父母養的嗎?”
明知江文遠所說是真,便也不和他辨別,仝會首而是向周圍道:“大家都看到了吧?這江小道士總是替洋人說話……”
“行了,別演了!”看到這仝會首的神情,江文遠便已經基本推斷出大刀會的套路了,平時他們為了讓更多的人入會,會進行一些神呀鬼呀的表演,自然會加入一些麵部表情……
現在他這麽哭嚎,明顯是在自己弱勢之下表演技能被觸發。
“我問你,抓他們兩個是誰的主意!”見這仝會首哭聲稍停,江文遠就追問一句,雖然江文遠對大刀會的組織管理並不是太了解,但也能想得出他們是分片管理的,不可能從宿遷到淮安隻有一級管理。
“他們是洋妖,人人得而抓之,人人得而誅之!”
這仝會首還想表演,卻被江文遠說了一句:“既然他不肯說真話,那就永遠別說了,把他射成釘板!”
“是!”眾采荷手齊應一聲,三四十個都圍上前來。
坐在地下,抬頭向上看見那可怕的弩圍成一圈指向自己,這仝會首連忙說道:“我說!我說!是上師……是上師的的意思!”
“上師?”江文遠疑問一聲。
仝會首解釋道:“上師就是我的老師,管著宿遷、沭陽、淮安、鹽城等幾個地方的大刀會弟子!”
也沒有應他的話,江文遠隻是點了點頭。
生怕江文遠再一聲令下自己就沒了小命,這仝會首又道:“我們大刀會是以師傳徒的形式管理的,在宿遷這一片地方,我是總會首,在我的會首之下還有會長及會師,我有什麽事直接把命令傳給會長,會長會去找當地的會師,會師再帶他們的徒弟響應,上麵對我們也是這樣的。”
江文遠又點了點頭:“你的上師叫什麽名字?”
“他……子不言父,徒不言師……”
江文遠急躁起來:“少來這一套虛禮,直接說名字!”
“他叫……他叫周立頂!”被逼之下,這仝會首也顧不得什麽禮節了。
“周立頂?這個名字好熟悉呀!”江文遠自問一句,便也想起了,在十二圩找柏氏要糧食時,去助拳的就有周立頂。
江文遠臉上一笑,竟然還是熟人。
看向仝會首,江文遠又問道:“也就是說是周立頂抓的他們兩個是嗎?”
“好!”江文遠也沒有更多的話,站起身來說:“我們走!告訴你的上師,我會去找他的!”
拉起愛麗絲和楊葉兒往人群外就去,也沒管麵前是不是被圍著人。
小迷瞪及眾采荷手們連忙上前,舉著弩在前麵開道:“閃開!都閃開!”
眼見仝會首都慫了,這些大刀會的弟子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堅持了,對方的弩實在太多可怕了,紛紛往兩邊閃開。
出了人群,上到千裏船上,大船開動,往駱馬湖而去。
看著江文遠的船順運河向西走遠,幾個宿遷本地大刀會的會長都去扶仝會首,嘴裏問道:“會首?怎麽辦呢?本來周上師就對我們搗毀教堂的事不滿,這一下子恐怕更加饒我們不得了!”
這仝會首也一時躊躇,皺眉想了一下:“與其這樣,倒不如我們直接讓周上師過來,既然他早就想要對付江文遠,知道江文遠在我們地盤上出現,說不定我們還會立一功呢!”
“對!”其他幾位會長也連連點頭,覺得這個方法不錯。
仝會長又說:“既然這樣,我去淮安請他老人家,你們幾個做一下準備,通知所有宿遷的會師們,讓弟子們都集中起來,好讓周上師來了就有人手可用,並讓人跟著江文遠這些人,一定不能讓他們離開宿遷地界。”
“是!”幾個會長又應一聲。
商商量量間,把仝會首扶起,找了個郎中把腳上的弩釘拔了,仝會首架船去淮安請周立頂去了。
江文遠自然不知道這些,而是帶著人去了駱馬湖,使用洪澤湖和白馬湖同樣的方法,先找到駱馬湖水匪的住址,讓小迷瞪帶采荷手把裏麵關著的女子救出,接著就是拆房。
“轟隆隆”響了好一時,房倒屋塌之下,很多千層浪的水匪都被壓死在下麵……
活下來的水匪本就不多,卻仍想反抗一下,但是被江北阿四帶臨淮幫的人一通彩帶觀音弩放過去,又死了很多。
剩下沒死的幾百個也不敢再還手了,結成隊,架船往淮安找他們的湖主湯揚去了。
江文遠也沒對他們趕盡殺絕,隻是任他們架船走遠。
把一切都收拾好,眼看已經天近黃昏,江文遠帶著所有人,架千裏船離開駱馬湖,又趕回宿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