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又錯過一場好戲
“救救我!看在往日我對你們好的份上,救救我!”嶽老飄滿眼都是乞求,完全不是在廢黃河邊初見兩人就動殺心的時候了。
“往日你對我們好?往日你對我們好嗎?”樊香蟬咬牙怨道:“想想往日你對我的所為,我就覺得惡心和氣憤?數年前,你一番花言巧語,說你能救黎民於水火,能建立新的天下,不但騙我跟你走,還騙了我的身子,之後讓我給你做事,稍不順你心,就對我非打即罵……”
林黑兒也氣憤起來:“是呀,看看我身上的傷,這些棘針刺將永遠留在我身體內!”
說著,林黑兒擼起袖子,便有那一撮撮因為棘針刺發炎而留下的傷疤。
“其實你們不知道,那時打在你們身上疼在我心裏呀,你們不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疼……”
不及嶽老飄說完,樊香蟬就指手道:“你又在花言巧語,打我的時候,你可開心得很呢,都把我打得滿地滾了,你還在嘻嘻地笑,現在我不出手殺你就已經是仁慈了,竟然還要讓我救你,好厚的臉皮呀!”
因為樊香蟬飽讀詩書,理論上是難以說得過他的,但嶽老飄也是老油條了,又歎了一聲:“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你們就這麽無情嗎?”
樊香蟬又氣憤地回懟一句:“你這爛人毀了我一生,還讓我對你有情?你也配……”
嶽老飄都不敢讓她再說下去了,歎了一聲,說道:“真是世道變了呀,之前的女人都是從一而終,現在的女人都是這樣了嗎?”
他說這話卻是極有心機的,他知道這兩個女孩之所以這麽氣憤,主要還是因為自己占了她們的貞潔,便也在這方麵尋求突破口。
看似隨意的一聲歎息,果然擊中了這兩個女孩的內心,樊香蟬“哇”地一聲哭出:“就是你這個老東西害了我,讓我現在連動心喜歡別人的資格都沒有了,我要親手殺了你!”
說著,樊香蟬往前而去,抬腳對著嶽老飄當胸就踩。
其實現在的嶽老飄是在一堆死老鼠堆下的,暴躁引會讓飛鳥和老鼠暴躁得失去理智,拿頭去撞擊有粉味的地方,而後就會死去。
也正是因為嶽老飄躺在這堆死老鼠之下,才避免其他的飛鳥對自己襲擊。
“咕!咕!”被樊香蟬連踩兩腳,嶽老飄吐出兩口血。
還想再踩,卻被林黑兒拉住:“香蟬姐慢著!香蟬姐慢著!”
“你幹嘛?”回頭看著林黑兒,樊香蟬氣憤問道。
支吾一下,林黑兒說:“既然我們已經配他不上,倒不如為以後考慮一下,我覺得女人還是要從一而終的好!”
“你……你是想還跟著他!還嫌那罪沒有受夠嗎?”樊香蟬一臉的不可思議。
嶽老飄似是看到了希望,連忙道:“我就知道黑兒最重情意,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也沒理會嶽老飄,林黑兒接對樊香蟬說:“雖然他很老,也很無恥,但他是我第一個男人,嫁雞隨雞,日後我就跟著他,他做皇上也罷,做小民也罷,我以後就和他過了!”
“黑兒!”樊香蟬叫了一聲,希望能把對方叫醒:“難道你還真的喜歡他?”
林黑兒搖了搖頭:“不是喜歡,而是無奈,喜歡的人我配不上,不喜歡的我又不想,隻有這樣無奈的認命吧。如果你念在昔日我們交好的份上,就讓我把他救走!”
說著,林黑兒雙膝一屈,竟然對著樊香蟬跪倒。
“黑兒你這是何苦呢?”
“香蟬姐,我之前沒有求過你什麽,現在隻求你這一次!我知道你恨他,但日後隻要你不見他就行了!”說著,林黑兒又對著樊香蟬磕了個頭。
“哎!”樊香蟬歎了一聲,沉默多時,無奈道:“好吧!”
“多謝香蟬姐!”謝了一句樊香蟬,林黑兒站起,去拉嶽老飄。
待把嶽老飄拉出老鼠堆,隻見他身上已經被老鼠啃了很多個窟窿,特別是腿上,骨頭都被啃得掉了幾處凹陷,怪不得他站不起來。
中了暴躁引的老鼠,失去理智之下除了撞人之外,也會啃咬,幸好隻啃了幾嘴就死了,否則,恐怕嶽老飄連渣都不剩了……
“還是黑兒好!還是黑兒好……”嶽老飄嘀咕著感激,便被林黑兒攙扶著往鐵樹林外走去。
看著林黑兒攙扶著嶽老飄越走越遠,樊香蟬重重地歎一聲,眼裏淚水湧出,嘴裏喃喃道:“她走了,現在這裏隻有我一個是這樣的人了!我怎麽辦呢?我怎麽辦呢?……”
“黑兒呢!”正在樊香蟬嘀咕著自問之時,江文遠帶人來到她身後問了一句。
樊香蟬並沒有立刻回頭,因為自己的眼中有淚,她不想被江文遠看到,隻是用手向遠處一指:“走了!”
“走了?”江文遠驚問一聲。
“是的,她說她配不上你,倒不如選擇第一個男人從一而終,求我放過她,把嶽老飄也一起救走了!”
“什麽?她把嶽老飄救走了?”袁世凱聽見,氣憤起來,揮手道:“武衛右軍,追!”
幾十名武衛右軍剛要追,卻被江文遠攔住:“算了,讓他走吧!如果嶽老飄能改邪歸正,和她好好過日子,也是對得起這丫頭了!”
江文遠無意中的這句話,卻讓樊香蟬心中如錘重擊,暗暗道:“果然他還是在乎的,他還是在乎女人的貞潔的,竟然希望林黑兒去跟嶽老飄……”
雖然袁世凱不希望放走嶽老飄,但對於江文遠的話他還是尊重了,並沒有再讓軍兵去追。
但是轉過頭去,袁世凱卻見一些人正從遠處的火堆和灰窩內爬出,爬到刀輪林立的鐵樹林外,站起來就跑。
其實,在樊香蟬、林黑兒和嶽老飄說話之時,就有一些僥幸未死的弟子們悄悄逃走,隻是她兩個注意力都在嶽老飄身上,沒有關注而已。
“給我追,別讓這些人逃了!”袁世凱又一揮手,往逃出的人群裏追去。
但是剛追出幾步,就見順著蘇堤有一群幾百人走了過來,前麵幾人挑著的燈籠上寫著“衙”字,便知道了這是官。
而且在燈籠光芒下,還看到了人群中有劉坤一。
“峴帥!”袁世凱叫了一聲,迎上去。
到得近前,便見劉坤一身旁還有一人,也是年近六旬的老人了,袁世凱認得這人,正是徐州知府桂中行。
“耶耶耶……嘖嘖嘖……”剛到鐵樹林近處,劉坤一惋惜地連連咂嘴巴:“原來這邊已經結束了呀!”
江文遠走過去見禮:“拜見劉大人!”
劉坤一也不接他的話,而是問道:“你不是說要到半夜時間才開始嗎?”
江文遠解釋說:“我那說是大概,準確的時間我也不敢確定!”
“哎!”劉坤一又歎一聲,轉頭向桂中行怨道:“都怨你,非要給我擺宴席,這下子好了,啥也沒看到!”
考慮到劉坤一年紀大,江防營中被子又薄,這兩天江文遠都讓他住在桂中行的府衙之中。
雖然也知道今夜是刀拳會的合並大會,但桂中行硬要給劉坤一擺一桌宴席暖暖身子,說吃了席再去也不晚。
劉坤一也就答應了,沒想到一頓宴席吃過之後,這邊已經結束了。
以看江文遠機關為樂趣的劉坤一,這下子不高興了,把怨氣都發到桂中行身上。
桂中行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連著施禮賠罪:“峴帥恕罪,中行知錯了,中行知錯了……”
埋怨了幾句,劉坤一也是無奈,走到鐵樹邊上,看到那散開的刀輪上血跡未冷,再加上一節一節的屍體,眼睛都看得直了。
“嗚喲!嗚喲……”一邊瞪眼看著,嘴裏不住自覺地發出感歎。又看看方圓近一裏方圓內都是這樣,又說:“這是什麽樣的殺傷力呀,不但同時殺死數萬人,而且還殺成這樣!”
自語了一陣,劉坤一又轉頭向袁世凱問道:“真的是自動的?沒有人來操作?”
因為之前,劉坤一也和袁世凱一樣,不相信蠟融化之後就能把機關啟動。
袁世凱紅著臉點了點頭:“是嘞呀!”
“給我細說說!快給我仔細說說是怎麽啟動的!”劉坤一激動得湊到袁世凱麵前,像個孩子一樣催促袁世凱快給自己講述事情經過。
“其實剛開始我也像峴帥一樣不信……”
袁世凱剛講到這裏,陳秀舟就說:“那可不是嗎?都開始埋怨我相公錯過戰機了!”
江媚桃、顧念兒等七個女孩都已經形成了一體,跟著紛紛說道:“那可不是嘛!對呀!那可不是嘛……”
“恁白說了中不中,我知道錯了!”袁世凱紅著臉乞求的阻止了一句,又向劉坤一講述:“江先生豆讓俺等,等了有近兩柱香的時間,就聽到九仙台這邊亂了起來……”
袁世凱講述完,也往那刀輪上細看,他的眼睛也直了。
剛才初來之際,他關注的都是逃跑的嶽老飄,後來又讓人去追逃跑的刀拳匪,現在才顧得去細看。
看到那殺傷的威力及整個場麵的慘烈,他一時也被驚住了,雖然看慣沙場的他,但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麵,難怪他會這樣吃驚!
“可惜呀,沒有看到呀!”劉坤一還在因為沒看到全部經過而惋惜,連歎惜帶埋怨:“你這個桂中行呀,也太誤事了,好好的你給我擺什麽酒席呀……”
覺得這樣埋怨還不解氣,劉坤一又喝聲道:“桂中行,你可知罪?”
雖然劉坤一是桂中行的頂頭上詞,但他這一聲喝出後,現場一片安靜,去看桂中行時,見他緩緩轉著頭,像僵屍一樣掃視整個鐵樹林的現場。
不隻是他,隨行帶來的那些幾百衙役也都是一般,直著眼光看著,吃驚得自己的靈魂都和外界隔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