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宣戰詔書

  張謇之前和貝森去天津兌換支票，他們到在天津時，便已經亂了，義和團橫行整個天津，不但見洋人就打，還揚言要去攻擊紫竹林。


  紫竹林是洋人在天津的聚集區。


  最為重要的是義和團雷聲大雨點小，整天遊街嚷嚷，舉著大旗穿著戲服往紫竹林方向去，沿途喊著他們的奇怪口號：“……西洋鬼子都殺盡，大清一統萬萬年！”


  還一遍一遍的讀曹福田的那道聖旨，同時還有一些軍兵在其中。


  但是到在紫竹林外轉一圈也不打，又回來了。


  張謇和貝森去的當天，洋人就開始攻打大沽炮台了，遠遠地就能聽到炮聲。


  嚇得張謇和貝森連忙去找大衛，把支票兌換後就連忙在天津分開，貝森上了西洋的船，張謇回了濟南。


  張謇把自己天津所見都說了一遍，江文遠歎了一聲，自然也能想到，這是慈禧要消耗義和團和非心腹軍兵。


  當下，江文遠又對聶士成擔心起來，心中暗暗道：“但願聶將軍有點分寸，別把自己真的攪進去。


  正在他擔心著，便見徐世昌來到他麵前，拿著電報紙說道：“江先生你的電報！”


  江文遠吃驚道：“電報？太後給我發電報了？”


  徐世昌說：“不是的，是西摩爾發來的！”


  江文遠不解問道：“他給我發電報？”


  徐世昌解釋說：“洋人對我們的電報頻段也是知道的，可能是他猜到你在這裏，所以就把電報發過來這邊！”


  江文遠說：“電報上怎麽說？”


  徐世昌舉著電報讀道：“江先生台鑒，再次感謝江先生上次仁慈抬手，放我及洋兵生還，但事情卻未如先生所料，我們架火車回天津的途中，便遭到自天津趕來的武衛後軍及義和團阻擊，無奈，我們隻得退回廊坊車站，在車站內，被義和團、武衛後軍、武衛前軍圍攻！”


  聽到這裏，江文遠叫出聲來：“什麽，聶將軍的武衛前軍被攪入其中了！”他最怕的就是聶士成被卷入戰局，成為政治手腕的犧牲品終於還是怕什麽來什麽。


  徐世昌點了點頭，接著又讀道：“但是讓我們奇怪的是，把我們圍在廊坊車站，他們也不著急攻擊，卻忙著去搶周圍的店鋪，我們搭好的防禦工事都沒用到！”


  江文遠歎一聲，自然也能想到，義和團本就是為了發財，又哪裏會去真心攻擊洋人？武衛後軍和武衛前軍前不真心攻擊也好，總能少死一些人。


  徐世昌接著又讀道：“後來我們實在不願意在車站裏呆了，才突圍出去，突圍也很輕鬆，但是他們卻在後麵遠遠的追擊，一邊追，一邊搶劫周圍的店鋪。無奈，我們隻有往人少的地方去，又順運河和他們打了幾仗，最後才回到天津，但是現在的天津早也變了。


  “義和團充斥於整個天津城內，不斷打砸燒搶，官員不但不管，還拍手叫好！即使搶的是中國人，說他們是假洋鬼子，我們都出麵證實了不是也不行……近來，嚷了幾天要進攻紫竹林之後，海上的洋兵們終於控製不住，開始攻打大沽炮台，幾小時後便已攻陷，在我勸說不聽之下，又進攻天津，現在已經天津城陷，每天都在殺人，每天都在搶劫，各國的洋兵們也加入到搶劫行列中！”


  聽到這裏，江文遠長歎一聲，眼淚溢於眶中：“你們的太後難道就不心疼嗎？”


  徐世昌隻是搖了搖頭，並未接江文遠的話，接著往下讀電報：“現在的天津，洋兵不像洋兵，清兵不像清兵，匪也不像像匪了！”


  江文遠問道：“怎麽回事？”


  徐世昌接著讀道：“洋兵要殺義和團，清兵也要殺義和團，義和團一會是民，一會是匪，一會喊口號扶清滅洋，一會又喊口號反清滅洋！太亂了，江先生如果看到這封電報，快來一趟吧，我知道，也隻有你能製服得了各國洋兵，也隻有你能製服義和團和清兵！”


  把手垂下，徐世昌又說道：“讀完了！”


  江文遠歎了一聲，自然明白，這是慈禧又讓武衛軍剿匪了，想了一時，說：“看來我還真要去天津一趟！”


  他能想象得到現在天津的亂局，一定是民不聊生。


  正在這時，又見一名值守電報房的軍兵跑了過來，到在徐世昌麵前，伸雙手又遞上來一張電報紙，說道：“又有一份發給文帥的電報！”


  江文遠說道：“又有了，這是誰發的？”


  徐世昌接過來看一眼，說道：“這次是太後！”


  江文遠猜測道：“怎麽，難道他還想讓我帶清幫的上去和洋人拚哪？想都別想！”


  徐世昌說：“他是讓你任總提督一職！電報的原文是：洋人已經攻陷天津，現在又打算集結兵力進攻京城，萬望江先生以大局為重，重擔總提督一職，前去天津阻截洋人，京都陷落，朝庭難存！”


  雖然江文遠感覺慈禧有把自己卷進戰局的意思，但聽電報是的語氣卻又有乞求，想來是她玩得太大，把洋人激怒了，洋人要去北京找他算賬，恐懼之下才給自己發電報。


  江文遠怒道：“她不是挺會玩嗎？那就接著去玩呀？”


  徐世昌問道：“怎麽回電報，就這樣回嗎？”


  江文遠說：“不是！”


  徐世昌笑了笑了，心想：“再不尊重太後，也不應該以這話直懟吧……”


  他一念未完，又聽江文遠氣憤道：“就回：我沒有給她擦屁股的紙！”


  “啊？”徐世昌愣了一下，本以為江文遠說話會客氣點，沒想到不但不客氣，還不文明起來了，竟然爆了粗口。


  驚疑一下，徐世昌又問道：“就這樣回？”


  江文遠說：“對，就這樣回！”


  “好！”徐世昌應一聲，帶著那軍兵回電報房了，但是去沒多久又回來了，手裏又拿著一份新的電報紙。


  向江文遠說道：“想來太後就在電報房裏，你的電報剛發過去就回了！”


  江文遠說道：“我聽聽她是怎麽回的！”


  徐世昌念道：“江先生我求你了，以天下蒼生為念，你就答應吧，算我這個老太婆求你了！隻要洋人進京，就沒我這個老太婆的活路了！”


  雖然江文遠沒有見過慈禧，但她以這種語氣向自己說話，一時也讓江文遠於心不忍，說道：“徐參領，你替我給她回電報，就回：你要殺洋人也不是不可以，但合起力來殺呀，不能自相殘殺！這樣是不行的！”


  徐世昌應一聲，去了電報房，未過一時又回來了，向江文遠說道：“電報又回來了！”


  接著對著電報讀道：“著江文遠複任總提督一職，速去天津阻截洋人！”


  江文遠發現就不能給這老太婆好臉色，剛對她說兩句好話，她就又來了，竟然對自己強行任命。


  想了一下說道：“徐參領幫我回：幫你可以，官職我不任。”


  徐世昌按江文遠所說回了，未過多久，又收到慈禧的一封電報：“不行，一定要任職！”


  江文遠讓徐世昌回：“那就別怪我不管你了，你愛怎樣怎樣吧！”


  徐世昌發後，又接到慈禧的電報回複：“你不任職，那我就正式宣戰，現在就擬宣戰詔書，我要向洋人諸國宣戰！”


  見徐世昌一趟一趟地往江文遠房中跑，袁世凱、李鴻章、劉坤一不解間都走了過來，問道：“怎麽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江文遠說：“你們的太後又在作幺蛾子了！”


  袁世凱見徐世昌手中拿著一搭的電報紙，說道：“我看看！”


  把那電報要過來，和李鴻章、劉坤一一起去看，最後三人也是搖了搖頭，李鴻章感歎道：“這是大清要高亡呀！”


  袁世凱說：“天津是北京的門戶，現在天津都丟了，她竟然還敢向洋人宣戰？”


  江文遠說：“我都說去幫他阻截洋人了，不要職位還不行！”


  李鴻章歎道：“有可能她真的敢宣戰！”


  話音剛落，就見電報房的值守軍兵走入，向徐世昌又遞了一張電報紙，徐世昌接過來一看，說道：“真的是宣戰詔書！”又對著讀道：“我朝二百數年，深仁厚澤，凡遠人來中國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懷柔。迨道光、鹹豐年間，俯準彼等互市，並乞在我國傳教……”


  前麵是一通說教道理，後麵就是各國家的名字，不但有英國、美國、俄羅斯等說得上來的國家名字，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國家名字。


  李鴻章說：“看！真的宣戰了吧！”


  江文遠說：“宣戰詔書不是應該發給被宣戰方嗎？發給我們幹嘛？”


  眾人都“哦”地一聲恍然，這是在給自己看呢！應該還是在逼江文遠，想讓他就職總提督。


  果然未過多久，又一個電報房的值守軍兵跑過來，再遞過來電報紙，徐世昌接過來，念道：“江先生，皇上的宣戰詔書如何？不要以為我在嚇你，我會通電全國……”


  剛念到這裏，又見一個電報房的值守軍兵拿了一份電報紙，都以為還是慈禧的，但是徐世昌接過來去看時，卻說道：“這是廣州的經方公子發給李中堂的！”


  李鴻章問道：“發給我的！”


  徐世昌說：“就是經方公子轉來的宣戰詔書！”說著，把電報紙遞給了李鴻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