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替身
向府富麗堂皇的大廳裏,沒有一個人能笑開眉頭,向夫人支著額頭走來走去:“老爺,你倒是快想想辦法啊,難道真想女人嫁那一片風沙的地方去嗎?”
向宰相眉頭都要打結,歎了口氣:“我也沒有什麽法子了,皇上說過幾天下令,指封向府的女作為郡主,這月二十就送去契丹和親,這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而皇上所說的話,誰敢反對。”
為人母的苦惱愁苦了向夫人,她的美豔和風華都老了幾歲一般:“這事我知道,我要的是你想法子啊,要是沒有法子,我看,儀兒也不用去和親了,她自個先斷了活的念頭。”
“哎喲。”向宰相撫著灰白的發,頭痛地說:“我要有法子,早就說了,隻能說儀兒是命中注定了。”
向夫人擦去臉上的淚水,一臉的堅決:“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去嫁那些如豺狼虎豹的契丹人,這等於是送死啊。”
“難道還有別的法子嗎?那詩會,皇上就是為了安撫契丹,選個才貌雙全的的女子下嫁。”他也一肚子的氣啊,這四王爺竟也算計到他的頭上來了,將他的寶貝女兒陷入計中。
“都是你,你讓儀兒去參加什麽詩會的,要不然好端端的怎麽會有事。”
現在來說這些太晚了,而皇上,已發話了,君無戲言,想來想去,應該就是寶貝女兒向姬惹出來的風波,姬妃娘娘曾經和皇上笑談過,四王爺的才學和膽識,隻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能配得上,那時,她還特意說過向儀是一個才貌雙全待字閨中。
而那四王爺,天性就獨來獨往,凡事都隨著性子來,至今為止,還沒有納妃納妾的,府裏,倒是養了不少的女人。
搖搖頭,盤算錯了啊,越想抓住這高枝,誰知越是深陷,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向儀梨花帶雨地在丫頭的攙扶下出了內室,帶著哭腔說:“爹爹,你得救救女兒啊,儀兒死也不要嫁給那契丹人。”
“儀兒。”向夫人見了,更是哭得厲害。
一室的哀哭聲,讓向宰相的頭更痛了:“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嗎?”
“爹爹,你去求求四王爺,他必是先就知道了,所以才會讓儀兒去的,而且還千方百計的將向晚歌那賤人給刷了下來,我想通了,就是她做的好事,還在裝生氣,像模像樣的,就連上官婉兒也聰明的不與女兒比第三局,這是一個局啊爹爹,你一定要救女兒。”
“向晚歌。”向夫人張大了美目:“那個賤人。”
向儀點點頭,拭起臉上的淚:“女兒當時覺得奇怪,這四王爺不是為人公正,可是那向晚歌的才華不亞於女兒和上官婉兒,卻硬是讓他挑三說四的,女兒當時還以為,他是偏袒女兒的,也沒有想那麽多。”
“我就說那賤胚子偷人,要不怎麽能混得進那裏。”向夫人咬牙切齒地說著。
向宰相一拍腦袋:“向晚歌又是那一個?”
向夫人含嗔地一望他:“還不是青娘留下來的賤種,你做的好事。”
他的臉馬上弊成了豬肝色,一時貪歡留下的女兒,他從來沒有去看過一眼,這事也隻有少許的人知道,而今青娘早就死了,如果不是要嫁女兒,他也忘了有這麽個人了。
“她也是你的女兒,向府的小姐,並不隻有三個,皇上可沒有指定那一個,不是嗎?”許久不曾舒展的容顏終於有了絲笑意。
青娘原是來依靠向家的一個同姓親戚的娘子,長得溫柔婉約,楚楚動人,沒過二年,她那病鬼夫君就丟了她們母子倆去了。
當時她初有身孕在身,去求神讓她生個兒子,沒想到這一去,就讓那不安於室的賤女人勾引向青海,並且沒有多久就有了身孕,為了向家的聲譽,打落牙齒和血吞,並沒有將此事鬧大。
“林管家,把向府的人全都調出去,大街小巷的給我一家一家去找,非要找到向晚歌為止。”幸好沒有將她嫁給林管家的侄子。
疲累了一天,晚歌正收拾著桌子,已經打發那二個難纏的男人回去了,關好門,看著那如豆在飄動的燭火,唇角有一抹笑,終於有點開心的事了,哥哥的腳有眉目了,四王爺告訴她,這幾天的治療相當有成效,她相信他所說的一切,想必不用多久,哥哥就能正常地走路了,他不必再為自身的殘缺而沒有自信。
這四王爺還不錯吧,已沒有了初時的那暴戾之氣,雖然還是老是幫倒忙,也算沒有出爾反爾地一揮手不幹了。
正欲想吹熄燭火,門讓人猛烈急促地捶著,有人大叫:“向晚歌,開門,開門。”
是誰,這麽晚了,還叫她的名字,而且還不少人一樣,那麽凶,她心下有些驚,抓住根木棍防備著。
“向晚歌,本夫人知道你在裏麵,開門,不然就休怪本夫人不客氣了。”
這聲音,她怎麽會忘記呢?是向夫人的,這麽晚了才來,帶著人來,必然是來者不善了,她脫下一隻繡鞋,鞋尖往一邊斜著,放下手裏的木棍,才鎮定去開門。
一開門,馬上就讓人抓住了,她隻看見向夫人得意的笑,一方手帕蒙上了她的眼鼻,像是沒有知覺般,讓人抬著走。
向夫人朝裏麵看了看,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讓人合上門,也走了。
觀察了二天,才知道,那跛子沒有蹤影,隻有一個陌生的尊貴公子在外麵幫她招呼著,到了晚上就和四王爺離開,於是,她就耐心等到了晚上,這神不知鬼地擄走她,那四王爺想要找人,也得尋上一段時間,而過二天就是二十了,局時他就是找到了,也無可奈何了。
大清早,四王爺和十四就提著一大堆的東西趕來了,推開那門,卻沒有見到晚歌,再到後院依然沒有她的影子。
“姐姐,姐姐。”十四大聲地叫著。
而楚觀雲著那擺放如常的東西,就連她的東西也絲毫未動。
十四裏裏外外地走了個遍,急得差點沒流淚:“向姐姐不見了,她又走了,四哥,是不是你昨天又惹怒她了。”
他冷冷地說:“她不是走了,向晚清還在觀王府,她豈敢一走了之,你再找找看,有沒有什麽不尋常之處,先別動。”
門窗關得好好的,她是一個重情之人,要走早就走了,何必等到現在,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人去那裏了,該死的,頭二天才讓人撤走不連夜看著了,沒想到就偏偏出了事。
“四哥,這裏有隻鞋。”十四大聲地叫著。
他衝了出去,那隻繡花鞋,斜放在地上,以及推開的椅子,點幹了油的油燈,橫放在桌上的木棍。
“向姐姐發生什麽事了?四哥你快說啊?”十四焦急地搖著他的手,似乎他知道昨晚的一切一樣。“向姐姐要是遇到歹人,出了什麽事,我不會原諒自已的。”
“別急,晚兒應該不是遇到歹人,這鞋子隻有一隻,似乎是故意留下的,還有,如果遇上歹人的話,這椅子不會往後移得那麽端正,那就隻有一個原因,是晚兒認識的人,她所留下的鞋子就是告訴我們,如果是歹人,掙紮起來,鞋子豈會那麽端正,而且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親手放好的,沒有動一絲毫的,這棍子明明是放一邊的,而今是端正地放在桌上,晚兒似乎知道這對於別人沒有用,就放在一邊了。”鞋子隻有一隻,那必然是她故意留下的,晚兒的聰慧必然已想到為自已留條路,真是聰明的女人,他心裏暗讚著。
十四緊張地咬唇:“要是四哥猜錯了呢?我可不想要向姐姐有什麽不測發生。”
自信地揚起眉:“絕不會有錯,你看看這鞋,向著那一方。”
“西方,這有什麽關聯,我們還是快去找向姐姐。”
“盲目的找,隻會更浪費時間,西方最大的一家是向家,晚兒姓什麽,不正是姓向嗎?”他一敲十四的頭。
這向青海是膽子越來越大了,敢想擄人走,私下裏打的是什麽主意。他唇角一抹笑,遇上他,向青海的計劃又要泡湯了,隻怪他們又惹上了晚兒,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將繡鞋撿起,不怕髒汙地用帕子包好。“十四,帶你去看看向府的風光。”
待她醒來,一眼就看見向夫人雍容精美的臉,那眼裏心是興味地笑:“向晚歌,我們又見麵了。”怪不得能引起四王爺和十四的折腰,那臉蛋兒,真是越來越美,好一個傾城的絕色美人啊,她相信,契丹王會必滿意的。
“向夫人,你什麽意思?”晚歌的又手緊緊地反綁著,坐在凳上直視她:“難道你眼中就目無王法了嗎?”
她深深地一笑:“晚歌,你誤會我了,你以為我想幹什麽?我是請你回來當四小姐的,向府的四小姐,這可是你的榮幸。”
她冷哼,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事吧!“晚歌沒這個命。”
“我知道,你是窮慣了,隻怕你也身不由已了,你那跛子哥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是向老爺的親生女兒,不過是個野種,你不可否認的是,這都是真的,大可以滴血認親。”
“你廢話說夠了吧,你究竟有什麽目的?”晚歌冷冷地打斷她。
她一笑:“怪不得儀兒說你才華不亞於她,果然沒有錯,聰明人麵前不說糊塗話,你說向府多了個四小姐,能幹什麽?也給你一個攀上枝頭的機會,皇上指了向府的小姐為郡主,二天之後去契丹和親,你的目的,就在於,讓你代替儀兒去嫁給契丹人。”
晚歌失笑:“這就是你們的目的,不擇手段,為了女兒,連欺君之罪也不怕,晚歌真是佩服啊,那麽向夫人又用什麽來塞住我的嘴巴呢?讓契丹人娶一個啞巴嗎?”
向夫人喝了口茶,輕鬆地說著:“這你倒是放心,都安排好了,皇上高高在上,豈會知道我向府的小姐叫什麽名字,而你,實實在在就是老爺的野種,你想逃,都逃不了的,我知道你清高不屑於這些名份,可是這畢竟是事實,你的身體裏,就流著他的血。”
晚歌冷靜地看著她,不怕死的女人,她真以為她能隻手摭天嗎?這偷天換日就有那麽容易嗎?向府不把她當人看,她何必抱著冤冤相報何時了之心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不代表,她會讓人任意欺負。如果四王爺如傳說中的精明,那麽必會找到她,替身,隻怕向夫人不能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