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賽馬
“怎麽樣?”皇後放下手中的茶,漫不經心地問。
春嬤嬤將衣服披在皇後的肩上笑著說:“不出娘娘所料,安容華的確是有了身孕。”
“看來,安惠妃的生子秘方不錯啊,全用上了。”
“娘娘放心,隻有娘娘才是正的,才是大月朝的太子。”
“本宮不是放心這個,如果本宮生的是公主,而她生的是太子呢?那本宮何有喜悅之理,皇上一下得了二個,自然還是不會隻把本宮放在眼裏。”她輕輕地說著。她要的是獨寵,而不是分寵。
春嬤嬤低下頭:“那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讓她跟安惠妃一樣。”
皇後溫和地笑著:“現在倒是不用,安惠妃想瞞住本宮的耳目,悄悄喝那個安胎藥,卻不知本宮將計就計,就讓她的肚子永遠也鼓不起來,她也不敢到處張揚,皇上也隻當是惠妃的身子差,不慎早產而已。這一次安雪兒之事,我看她必會防範更多,宮裏不太平的事多了,本宮豈能太冒險。”
“娘娘,依奴婢看,現在宮裏隻有向昭儀得寵,其它六宮都無顏色,向昭儀是內斂不招惹事,宮裏並沒有什麽不平靜,要怪就怪那何容華也太囂張了,落個如此的下場。”
皇後挑起眉,看著遠方:“你以為,何容華一事沒有什麽了嗎?這是一個警告,宮裏的風波,看起來越鬧就越大了,太妃娘娘現在忽然變了那麽多,令本宮都懷疑了,何況那向晚歌這麽聰明的人,豈會看不出來呢。看來安雪兒的身子,不能再讓她們隱下去了,有了個目標,本宮的孩子,就安全得多了。”
“娘娘說的及是,娘娘,九月初九很也快就到了,娘娘的肚子也微顯了山水,這樣豈不怕?”
“穿厚點倒是不怕,那天就讓安容華來個錦上添花吧!”淡淡的笑容,優雅而是溫和,任誰也看不出她的心事有多重,更不會想到她的手段是如何的厲害而毒辣。
身為皇後,隻是仁慈,大體,忍讓,沒有手腕,沒有心計,還是不夠的,她要坐,就要坐得百年安穩。
占地甚大的賽馬場上。
十四牽出他的白馬,拍拍頭,笑著問晚歌:“晚兒,你知道馬兒最喜歡吃什麽嗎?”
“當然知道了,馬兒最喜歡吃方糖和紅蘿卜了。”好漂亮的馬啊,通體雪白,四肢健壯,雙眼宛如通人性一樣,她喜歡得直摸著它的頭:“這是你的馬,叫什麽名字,小白還是小十四,小十四好聽。”
宛宛垂著臉走過來:“宛宛的小馬還是那麽小,十四叔叔騙人。”
晚歌大笑出聲,公公牽著的是比宛宛稍高一點點的小馬,竟然半紅不白的,四王爺竟然送這樣怪異的馬給宛宛。
“宛宛,那有那麽快大的小馬啊,起碼要等上二年,或者是三年。”她蹲下身子。
“宛宛想騎馬啊?”她睜亮了眼睛,望著十四的白馬。
十四護住他的白馬:“宛宛,別看它那麽乖,可是那麽高,摔下去可不好玩,你看,四皇叔的馬,是不是很威風啊,而且四皇叔的馬術啊,相當的厲害,從來沒有人比得過他。”
四王爺楚觀雲,一身的騎裝,相當的俊朗,瘦削而又帥氣的臉上,透射著讓人癡迷的英雄氣息,他騎馬真好看,無比的優雅和大氣,他躍馬下來,一臉的神采奕奕,光芒耀眼,和昨日相比,有如天上地上,威風的讓人睜不開眼,笑著說:“十四,你又想打什麽主意,我們來比一場如何。”
十四搖搖頭:“我的白雲比不過你的追風。”
“馬術不是看馬的,而是看人,你的技術不過關,換馬騎也行。”他看著晚歌,滿眼盡是讚歎,她今天穿著一身紅色的騎馬裝,將發高高地挽起,不像是鬢也不像是什麽,倒是和刀尾一樣,可是真好看,將她的五官都顯露出來。豔得如初雲,美得驚人,和宛宛是一樣的色列,可是穿在她身上,硬是要好看。
晚歌也想看看,鼓勵地說:“十四,不妨去比一比,讓我們開開眼界。”
十四小聲地在她耳邊說:“不行啊,四哥一比起來,像是拚命一樣,皇族中的人,都沒有人敢和他拚的,他是出了名的狠。”
他拉起十四的衣領:“你倒是說誰狠來著呢?”
“嗬,人也別怕十四,我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呢?不過,不經一番風雪,如何成就英雄。”
“英雄?”宛宛跳起來叫著:“我也要做英雄,我就要騎四叔叔的馬。”
天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四王爺的馬,那麽高大,比十四的還要高大很多,她竟然那麽膽大。
“那可不行。”他搖頭拒絕:“我的馬上還沒有坐過一個女人呢?連你這個小美人都不行,看,那麽大一匹馬,小心它一口吞了馬。”馬嘶叫著噴氣,嚇得宛宛直往晚歌背後躲著。
她明白,有些人是有這樣的愛好,自已最喜歡的東西,隻與自已最重要的人共享。“宛宛,讓你四叔叔拉著你學馬,你的小馬太小了,真怪他站不穩,再牽一匹大一點的過來。”那公公應聲而去。
楚觀雲看起來十分的有興致,雖然覺得那匹馬太溫吞吞了,可是還是抱著宛宛坐在上麵,有時讓她眉飛色舞,吹呼的直叫,有時又嚇得她驚叫連連。
“晚歌,你也上來騎騎。”十四指著他的白馬,一臉的笑意:“很溫馴的。”
“真的讓我騎。”她有些興奮,多好看的白馬啊。
“當然了。”他近她,馬太高大了,她上不去,他用力一捧她的腰,讓她坐了上去。
坐在上麵看的景色就是不同,不過很害怕,但是這馬真的很乖,一動也不動,她才直去腰:“好,準備好了。”
他牽著馬,小步地走著,時不時回頭看看她的適應得怎麽樣:“如何啊?”
“很好,小十四,跑快一點。”適應了就覺得不害怕了,她膽子也放大了一點:“十四,韁線給我,讓它慢慢走,很快我就能騎著跑了。”
“別急啊,急不來的呢。”將繩子交到她的手上。“小心點啊,白雲,你可不許嚇著晚歌了。”
“好啦,它聽不懂你說話的啦,我慢慢走。”適應了馬的節奏,騎起來就是易事了。
宛宛看得直流口水,叫著:“姐姐,等等宛宛啊。四叔叔,快一點啊!你下去,宛宛自已騎。”
楚觀雲一敲她的頭:“胡說,你以為你拉得動繩子啊,別看,不是你,我早就跑得林子裏去了。”
遠遠的,一身彩衣的姬妃也來了,帶著宮女,也是一般的騎裝。
騎上她自個的馬,追上晚歌笑著說:“向昭儀怎麽興地騎馬啊,你哥哥可是馬上的好男兒呢?我記得你以前會的。”
晚歌心一驚,她以前會嗎?以前的事,真的沒有印象,也沒有人提過。
隻能笑笑說:“姬妃娘娘的騎術真好,臣妾自從在向家的樹上摔下來之後,以前的事,都不甚記得了。”
她一笑:“也是一般般而已,向昭儀才是好本事,以前的事不會,摔下來之後倒是會,連字都不認識一個的人,竟然才華橫溢,才令本妃佩服啊。本妃也想啊,如果本妃也摔一下的話,是不是本妃也能出口成章,滿腹經綸啊。”這讓她不奇怪不行,可是她又找不到什麽破綻,從向晚清身上下手也找不到。
“如果姬妃娘娘想試一下的話,也無妨。”摔死不關她事。
姬妃看著她騎的馬說:“這馬不錯,隻是騎的人差了一點。”
晚歌一夾馬腹,馬急著小跑起來,讓她差點坐不住,抱著馬脖子,讓姬妃看了哈哈大笑:“連騎都不會了,我看十月之後辦的馬上鞠球,你也可以不用參加了。”一揮鞭子,往晚歌的馬背上一甩,白馬受疼地狂奔起來,她也一調馬頭,往一邊跑去。
“啊。”晚歌嚇得放聲大叫:“救命啊。”不是她想如此怕,而是馬跑得好快啊,幾乎要將她甩下來了,她連身子也站不起來,抱著馬脖子任它放開四啼撒腳跑。
“不好。白雲,停下來。”十四騎上一邊的馬急急地追上去,一邊還大叫著。
楚觀雲將馬停住,抱下宛宛:“乖乖等著,我去救晚兒。”跨上他的追風,狠狠地往晚歌的地方去。
“你的馬怎麽了,如此發瘋的跑。”他追上十四,焦急地問著。
十四也著急了:“不知道,白雲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的一顆心都吊起來了,白雲像發瘋了一樣,隻顧胡亂地跑著,好幾次看得他心驚膽跳,怕它將晚歌甩下來。
楚觀雲的馬比十四的快多了,如道風,那麽急烈,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追上去。他也從來沒有那麽緊張過,即使是麵對著比自已軍隊多一倍人不止的敵人,也沒有那麽害怕,雙腳夾緊了馬腹,白馬前腳直立,晚歌終於坐不住了,整個人就往下一滑,閉上眼,等著落地的痛疼而來。
一隻手在千軍一發之間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的腳尖幾乎是擦地而起,一下就坐在急如風的馬背上,一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身子,用力的似乎要把她嵌進骨肉裏。
她害怕的說不出聲來,直顫抖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良久,才睜開眼睛,眼前的林景依然是往後倒著,快的看不清,可是她不怕了,雖然快,卻是很平穩,她能感到他的心跳得那麽急烈。這一瞬間,她很感動,深深地感動了,像生命在萌動了一樣。
楚觀雲,抬起她的頭,他的眼看著她的眼,深深地吻住她,隻有這樣,才能平複他心中無以形容的害怕,他不想放開她,永遠不想。
他的吻如此的激烈,占有,霸氣得讓晚歌害怕,他深深地吸取著她的甜蜜,將她摟得那麽緊,她閉上眼,心卻在顫動,竟然喜歡他的吻,是不是她的神經太脆弱了,從馬上摔下來的一刹那,他接住了她。
他的吻要吞噬她的靈魂,要吞並她的思想,這樣是不對的,她是皇上的昭儀,可是為什麽她卻接受了他的吻,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已是怎麽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坐在草地上,她埋下頭,不看他一眼。
“對不起,晚兒,嚇著你了。可是我不後悔。”他的聲音,那般的有力,知道侵犯了她,可是他真的不後悔,她是那麽的甜美,深深地吻住了她,才覺得什麽也不在乎了,說什麽隻要看著她就好,原來,他根本就做不到,他的骨子裏,那麽瘋狂地愛著晚歌。
這時十四的馬已追到了,匆忙躍了下來,看到晚歌埋頭在裙間,還以為她受驚了,一張臉滿是驚懼地叫:“晚歌,你沒事吧!是不是摔痛了。”
她搖搖頭,仍埋首於裙間,一句話也不說,她心裏很亂很亂,亂得打滿了結,她更沒有勇氣去看四王爺,留在唇間的味道還讓她顫抖,她怎麽可以喜歡他的吻。怎麽了,一切變得怎麽了。
“十四,那馬怎麽樣了?”四王爺走進,他的聲音讓晚歌心跳得更加激烈了。
十四氣憤地叫嚷著:“該死的,怪不得白雲發了瘋一樣,原來蹄下鐵鞋,竟然讓人裝了二個鐵釘,這下怎麽向皇兄交待,嚇壞晚歌了。”
“什麽也不用說。”他說著。“這事是有人做了手腳,你且去問問,侍馬的太監。”他看著晚歌的背影,歎了口氣說:“我先回去。”他在這裏,隻怕她是抵死不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