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重傷
從高空直落的感覺,真是驚的無法形容,一點準備也沒有,不是玩跳樓機也不是自由落地,一點也沒有什麽安定措施。他以為,他是誰啊,竟然也不問一聲,就讓她跳崖死,幸好是沒有死成,不然她那裏來的氣。
不得不再一次讚歎他算計的精巧,這山崖下,有著高聳而巨大的鬆樹,岩石縫中,更是旁生出不少,他是借著一手之力,每一次都抓住,雖然每一次都折斷了,可是卻減少了不少的衝壓和下降力,不必直直地摔死在亂石堆中,成為麵目可憎的摔死鬼,而他,用盡最後的力量,將她丟向了樹枝上,他明白,那樹枝,無法承擔二個人的重量。
結果的是,他摔了下去,在下麵動也動不了,而她在樹枝上掛著,下也下不了。
他的意誌力相當的驚人,中了一箭,身上還有多少的傷她不知道,可是他躺在石上,身下是綢紅的血,染紅了石縫中的草,他還盯著她看,並沒有昏過去。
晚歌有些驚歎,卻恢複了心情,還有些怨氣地說:“這就是你的計劃了,如果死了呢?”
“我不會讓你死的。”他堅決地說著。痛疼終究不是他能算計和決定的,他壓住聲音:“下來吧!”
“你以為我能爬樹嗎?”她一瞪他,她不是弱女子嗎?那他就幹脆到底好了,將她接下來啊!
“你會的,晚歌是聰明又堅強的人。”意誌竟在四散著,他想收攏起來,看著她下樹,可是他竟無力還是閉上了眼,帶著不少的擔心和憂慮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晚歌低咒一聲:“你就是吃定我了。”抓住樹枝,往裏麵緩緩地爬過去,吊在上麵很吃力,幾乎讓她想放開手,一想到摔下去,不知會有多痛,還是咬牙忍住了,爬到樹心,再滑了下去,而他已是昏迷過去了。
走過去用力翻轉他的身子,揭開衣服一看,背上竟然是鮮血模糊成一片,最嚴重的還是左手的箭傷,如果不把箭拔出來,更不會好。
想不到他也有虛弱的時候,任她左右,這麽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為了她,還真是不怕死,得要多少的勇氣才能從上麵跳下來啊。
看過不少的小說,女主掉崖都是昏過去後,有人來救的,可是昏的不是女主,為什麽這裏連人影都沒有呢?是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啊,日正中午的,可她如何能將他背起來,去找個有水的地方。
旁邊幾枝粗大的樹枝讓她眼一亮,那是他隨手抓住,折斷掉下來的。她將他腰間的劍抽了出來,將樹枝弄小,上麵過多的枝丫都削掉,果然是寶劍呢?削起來不費力的,就是上麵還沾著不知是誰的鮮血,讓她有些怕。
楚觀雲啊楚觀雲,他還有多少要讓她驚歎的,這樣上麵的人就不會來找了嗎?那皇上就不會來了嗎?楚天知道這些事後,他會不想到嗎?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他藏得很好,如果想避過的話,就得找個地方,如此一來,她真的就可以去掉很多的煩惱了,他昏倒了,那麽就由她來做吧,她不是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她知道什麽是求生意識,居說古代到了晚上還是有狼的。找個有水源的地方,也可以將他的傷口清洗。
費盡力氣將他翻到枝丫上,往平坦的地方拖過去,不知拖了多久,她已是香汗淋漓了,才聽到了潺潺的水聲,驚喜地放下他,不知從何處由來的山泉作響,她鞠起清涼的水洗洗臉,大口大口地喝著,這水,如此的甘甜,是生命之源啊,一天都沒有喝到水了,才會覺得是如此的珍貴。
她摘下旁邊的大葉子,清洗過後,雙手捧著點水到楚觀雲的身邊,就著葉子,讓沁涼的水滑入他的口中,他的唇都幹裂了,雖然昏迷,還是有些知覺地吞下了水。
用劍割下裙擺,泡泡水擰幹,再輕輕地拭淨著他的背,還是刺激到他了,痛疼讓他醒過來了。“你真不溫柔。”他輕聲說著。
“再嫌,你就自已擦,我不是大夫。”累死累活的人可是她啊,擦幹淨後,才知道,背上的傷,深淺不一,觸目驚心,想必就是好了之後,還是會有著醜陋的疤。鮮紅鮮紅的,看了讓人怕,將衣服輕輕地蓋了上去:“我不會采傷藥,要是亂用的話,會毒死人的。”
他想笑:“晚歌,不用,我身上有創傷藥啊,不過衣服讓你扒下來了,估計也是不見了。”
她臉一紅,當時可沒有注意這些:“你現在連調戲我的力氣都有了,估計也可以自已起來找傷藥了。”
“真遺憾,我想可能老天想讓你侍候我多些,我的腳,似乎骨頭震到了。”左腳已是痛的沒什麽知覺一樣。
哥哥的拐腳對她很大的刺激,晚歌麵色凝重地削來二根直直的樹枝,夾住他的腳,沒有什麽布條綁,她就抽出腰帶用力的纏住了,痛得他很幸福,直叫著:“輕點啊,輕點啊。”有痛,才會知道,才會提醒他,她在他身邊。多好啊,他估計沒有錯,他望著她:“我會帶你離開的,我知道你不喜歡宮裏,知道你不見的消息,我憂,我又歡喜,怕找不到你,又歡喜,終是離開了。”
晚歌可沒他想得那麽樂觀:“你以為掉下來,大難不死就真的有後福嗎?恐怕我回去,比在契丹那裏受苦更要多。”她有點怕啊,楚天會怎麽對她呢?會不會打她。
他右手抓住了她的手,安慰她說:“不會的,從上麵掉下來,必死無疑。”
晚歌一歎:“我們不是還活著嗎?你連你也說服不了,何況是安慰我,事到如今,已是無法回頭了,該來的終是要來,你要是以為皇上不會找來,那你真的太不了解他了,你知道的,他一樣會知道。”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他麵上的遲疑,他自已多少也能知道,皇上誌在必得的心意吧!晚歌看著他的左手:“要把箭拔下來。”
他放開她的手,眉也不皺將那箭用力一推,卟的一聲,就掉出來,帶著噴然而出的手,她已拿著剛才的布緊緊地纏了上去,很快就染紅了白布。
“怎麽辦?會不會血流而死。”她看得很怕,一個人的身體裏,可以流那麽多的血嗎?
“別怕,等我休息一會,我的力量很快就會恢複。”這個時候,是不能再昏過去的,丟下晚歌,如果,她不見了呢?如果出什麽事,叫他如何原諒自已。
他告訴她,摘一些藥草,就放在四周,這樣能防蛇蟻之類的東西。他都準備的很齊全,從腰間的小囊中掏出火石給她,將撿來的幹柴點了起來,居說這樣可以防狼。
真是恐怖,如果沒有他,她知道什麽?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月亮上來了,星星也上來了,火堆燃起來了,隻是已經沒有昨夜的歡興,聽著畢剝柴火聲,也能聽到她命運的進行,逃不出去,那該來的還是要來。
“在想什麽呢?是不是肚子餓了?”他溫柔地說著,真恨自已,如果沒有受傷,他會將抱著雙膝而無助的她擁入懷中,何必讓她挨餓受凍。
雖然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說不餓是騙人的,荒山野外,又如何去找吃的嗎?她不會去做夢,還想著什麽滿漢全席的,一手挑動著火苗,輕輕地說:“沒有。”
“怕嗎?”
她搖搖頭,有他在,她真的不怕,她怕的是麵對另一張一模一樣的麵孔,她心裏不止愛著他一個,叫她如何麵對他。可她和他又有什麽分別呢?他可以愛著她的好姐妹,又可以愛著她,而她心裏卻是的的確確地住下他們了,她回過頭看著他:“給你二個選擇,好嗎?”火光印著他的臉,紅紅的。
“說來聽聽。”其實不用說,他也猜到了一些,隻是他多想,和她多說說話,不希望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如果回皇宮了,你將不能再做出什麽有違常倫的舉動。”她輕輕地說著,卻有一種失望升了起來。
他挑起一道俊眉:“不是二個選擇嗎?為什麽隻有一個,如果沒有回宮,我和你從此隱姓埋名,浪跡天涯,你願意嗎?如果沒有回宮,你的終生,就交給我,你願意嗎?”
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眼,晚歌歎氣:“你錯了,不是這個選擇,這是每三個,不會發生的第三個,第二個選擇就是,你們永遠要放棄我,不要再冒險到契丹來。”不是皇上,就會是耶律烈,他們的意誌太堅強了,堅強的讓她深深地相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累了吧,躺下!”他也有些歎氣,為什麽他不是掌權的那個人,就不能得到她嗎?
她溫順地躺在他的身邊:“除非有奇跡的出現,否則我們是不可能的。”
他笑了,右手擁住她,讓她靠在手上,半側著的身子,可以將她抱個滿懷:“你能說出這句話,證明你心裏是有我的,你可以叫我死,叫我傷,可是萬不可以叫我不愛你,比殺了我還要殘忍。”
是嗎?他的愛,那麽深嗎?夜裏的很冷很冷,這裏真的說不定會有什麽凶殘的野生動物出現,可是她不怕,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懷裏,那麽暖,淚還是流了下來:“為什麽?明明知道這是不可以的,為什麽還要這樣,明明知道我心裏會難受,你還是要這樣。”
他的吻,落在她的額上,柔膩的肌膚讓他不舍得移開:“你心裏有皇兄,也有我,晚歌,你是皇上的妃子,我知道皇兄對你的深深的愛,隻要你不回應他,他必會疏遠於你,局時我們還會有機會的。”
他想的太美好了,有機會嗎?皇上已經開始冷落於他了,他不是要做個金籠子將她困住嗎?她知道跟了四王爺,她永遠不會傷心,隻是命運就是捉弄人。
她一手輕撫著他的臉,還有些傷,火光中,還是那樣的俊,她印上了自已的唇,每一次,她主動吻了一個男人,一個她想愛卻不能愛的人男人。
如果不是他的手中是冰冷的液體,她不知道,自已竟然吻得哭了。
“你這個小妖精。”他歎著氣說:“你要逼瘋我。”
“最後一個吻,我還你的。”她望著夜空說。
寧靜的夜空,滾滾的濃煙染上了月亮,模糊了星星,得多少火把才能做到這樣啊,明天,她的命運又要開始運轉了,無論是皇上也好,耶律烈也好,她隻能跟一個。
“你還欠我的心,一定要還。”他堅決地說著。
“怎麽還呢?還不清了,不清楚的賬,就永遠也不必去算計。今晚,隻有一晚,我隻能愛你一晚,誰也不想,我隻愛你一個。”臉靠著臉,心貼得那麽近。他沒有說什麽,隻是不停地吻著她的發,吸取著她身上如梅般的淡香,一輩子抱著她,多好啊,可是他隻有一晚,如何的滿足呢?他愛得那麽深。
還了他的吻,永不相欠,欠他的情,她還不清了,就不還了,欠著吧,如果有下世的話,下世會還他的,一報還會還一報。聽著他的心跳和不甘,她的心更重了,睡吧,天不會塌下來的,就不知明天醒來,站在她身邊的是楚天,還是耶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