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誣陷
皇後一席話軟中帶硬,晚歌卻輕笑正視:“皇後娘娘請恕罪,臣妾失禮了。”
“本宮諒你是新犯,如有下次必是宮規處置,你得好好向姬妃娘娘賠罪。”沒錯,她是不敢怎麽樣,她有皇上護著啊,她做皇後又如何呢?連她半根指頭都動不了。
“是,臣妾謹記在心,謝謝皇後娘娘恩典。”表麵話說何妨,不必直直地衝撞她:“皇後娘娘身懷龍胎,著實是臣妾的罪過,還讓娘娘操心。”
景妃一笑:“是啊,皇後娘娘還是不要操心太多了,龍胎重要啊,娘娘真是憑的厲害,肚子都這麽大了才告訴臣妾們,真是嚇了一跳。”真會做戲啊,以前還真當她是病壇子,料必不用多久也就會失寵,失位,成了下堂婦了。沒想到她是內斂光華,讓人沒有防著,這一招的確是狠。
“妹妹何時有喜啊,讓本宮也替你高興一下?”她冷冷地問:“在向昭儀之前,可是景妹妹得的恩寵最多,可是肚子一直沒有消息,真讓人扼腕,如今想要,也比當時要難多了。”
景妃氣得臉色發黑,這是諷刺她現在沒有皇恩了,要拉攏人,景妃是最好的對象,她和景妃沒有什麽過節,不拉攏的話,鞠球的事就迫在眉際了,怎麽說也沒有她贏的機會。
晚歌一笑:“皇後娘娘,是臣妾不好,獨點了皇上,臣妾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讓皇上去看看景妃姐姐。”
景妃驚喜地看著她,眼睛如星子一般的美麗,有些突然,也讓她心歡喜。
“向妹妹還真是大方啊,都坐下吧,今兒個讓大家齊來,就是要讓大家看看,在後宮就得遵宮規,不得有半絲的出軌,更不容有什麽奸情,安雪兒,你身為容華,卻和宮外之人張生糾纏不清,敗壞宮中的清譽,事到如今,皇上也回來了,事情就該有一個了結,連本宮也想知道你肚子的孩子是龍還是鼠。”
擲地有聲地話,讓安雪兒臉色又蒼白,差點又要跪在地上,卻讓晚歌緊緊地扶住。
那個書生沒有死還真是奇怪,幾個公公押了上來,他連頭也不敢抬,就磕頭施禮,完了,居然還深情款款一樣看著安雪兒,做戲也做得真是夠到位,讓人不佩服不行啊。
皇後看看晚歌:“向昭儀向皇上要了旨意,說要把這事情弄個水落石水,後宮中悠悠之口,也隻有事實才能堵住,讓大家看著,也好有個警惕,是皇上的人,就一輩子是皇上的人。”
是嗎?心中一陣的哀落,晚歌打起精神說:“謝謝皇後娘娘,臣妾不會有任何偏私之事。”她落座於椅上,春嬤嬤捧來那玉,還有那錦盒,盒子很香,必是沉香木做成的。她聞了聞放在一邊,玉上麵居然還多了個生字,嗬,算計的真是精啊,這個張生必是抱了必死之心吧!
“向昭儀。”那個頭發散亂,一臉狼狽的人朝她磕頭,一臉的淚流著,像是很傷心一樣:“求求你,你怎麽處決罪民都可以,不要傷害雪兒,都是我的錯。”
安雪兒捂著耳朵大叫:“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為什麽要這樣陷害於我。”
“安容華,你冷靜一點。”她冷聲說著,安雪兒的思緒要是激動的話,豈不是讓人正中下懷,無中生有,通常聽多了,就不會放在心裏了,這裏是鳳鸞宮,皇後和很多人在看著。
“你叫張生是嗎?”她不緊不慢地說著。
“是,罪民叫張生,就住在安府的旁邊,和雪兒是從小青梅竹馬,很早就相愛了,隻是雪兒因為選秀進了宮,都是罪民忍不住相思之苦買通了太監來看雪兒。”
“買通的那個太監已經招了,這張生是在安容華的小閣中過了一夜,第二天才又出去,本宮已經將那太監處決了。”皇後慢悠悠地喝著茶,淡淡地補充。
“這個盒子很香,你知道這是什麽木頭做成的嗎?”皇後以為這樣就沒有破綻了嗎?破綻百出呢。
張生不知所以,不自覺地還看了皇後一眼,最後搖搖頭:“很香,是啊,很香,就是因為雪兒喜歡香木,這是罪民特地用高價買來的沉香木子頭雕成的,下麵還刻了一個雪,玉上麵有一個生,代表著罪民和雪兒的真心。”
晚歌輕笑:“的確真的很香,不過不是木頭的香,而是上麵有著女人用過的脂粉香,並不像是一天揣在男人懷中的味道,還有,容我提醒你一句,這不是沉香木,這是梨花木。”
安雪兒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就連皇後也認真地重新打量起是晚歌,張生還拚命地磕頭:“對不起,是罪民不記得了,是梨花木,昭儀饒了雪兒吧,她是無辜的,不要讓罪民和雪兒的孩子受罪。”
“唉。”她長長地歎氣:“你真的受雪兒嗎?”
“千真萬確,為了雪兒,我可以現在就去死。”他堅決地說。
她看著他的臉:“你真的懂愛嗎?這就是你所認為的愛嗎?就是要她受牽連,和你一起死嗎?”
張生抬起頭,看著這個宛如三月新柳的女人,好美啊,美得如一道風,輕輕地吹著,又如雲,讓人抓不到,眼睛燦爛的像是星子讓人驚歎,她一笑起來是如風吹皺了一池春水,卻句句話讓他防不勝防,就連刑部的人也問不出什麽?他以為不過是按例行事,他這條命反正是豁出去了,他什麽也不怕了,可是看到她,他似乎覺得死亡是一件可怕事,他不想死,但那高高在上的人看著她,冷如冰的眼光告訴他,他沒有退路,什麽是愛?他不知道,可是他必須回答,他又回到了他的置上,執行著他的任務。
“罪民愛雪兒,為了雪兒罪民什麽也不怕。”
這就是愛啊,真失望:“我問你,如果雪兒掉下水裏,你會奮不顧身地去救她嗎?哪怕是用你的命。”
“罪名心甘情願。”這是一個傻的問題,他不了解,她為什麽會問?
晚歌又接著說:“那如果你掉下水裏,你是必死的,雪兒在上麵,你會拉住她跟你一起死嗎?”
他搖搖頭:“罪名當然不願意。”
“那就好,即然你心裏能想通這些,可你現在是要拉著雪兒一起,這情況跟你落水,有什麽區別呢?”
張生一臉的蒼白,煞是厲害啊,這個向昭儀,貪看她的容顏,竟也不記得要防她了,如今辯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跪在地上,這一個疑點真的讓人不得不另眼再觀了。
皇後皺起眉說:“向昭儀,這畢竟是事實,不是假如就可以說明的,本宮希望是更多的事實來說明。”
晚歌一笑:“是皇後娘娘,臣妾會讓皇後娘娘看到更多的事實,定不負皇恩。”要做就幹淨俐落些,幹脆讓這個人徹底的消失,而安雪兒是百口莫辯,隻能委屈地等到孩子出來才一分事實,有這些事介懷,想必要得到皇上的恩寵也是難了。“張生,你和安容華是打小就認識的,據我所知,安容華曾經臉上起斑,是左臉還是右臉?”
他為難地想著,一句也說不出來,有二分之一的機會中,可是如果不中,那不是等於證明了他是汙諂。
“說啊,怎麽說不出來了,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一切都是你胡諂出來的。”景妃冷笑地看著皇後催促著說:“安容華怎麽說也是京城首富,就算是看上了窮書生,至少大道理還是明白的,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都清楚。”
“景妃,此事與你無關,休要挑拔。”皇後皺眉打斷她。
“難道皇後娘娘不覺得奇怪嗎?即然是青梅竹馬,連心上人起斑是左臉還是右臉都不曾記得,不覺得有蹊翹嗎?安容華一事可是京城人都知呢。”景妃依舊張狂著她的氣焰,卻是有些討好晚歌,為她幫腔的意思。
張生一咬牙說:“左臉。”
晚歌輕笑:“是左臉嗎?你確定。”
“不,是右臉,罪民千真萬確,是右臉起的斑。”這事他當然也知道,不過隻知道起斑,如今那裏看得出來,誰知道是左臉還是右臉呢?他是賭一把。
晚歌拍拍手,笑著說:“你真的很愛雪兒,連右臉也知道,不過你錯了,你根本就是來陷害她的,左臉也不是,右臉也不是,雪兒的臉當時我最清楚了,你也可以問問她身邊的人,安容華是二邊臉都起了斑。”
後麵交頭交耳的聲音傳來,安雪兒喜極而泣:“向昭儀終於還雪兒清白了。”
“你說你起雪兒有過一夜情之類的,我問你,安容華的房裏有幾張凳子,她的被子,是什麽顏色,她的床是向著窗還是向著門?”要想騙人,連這些細節也不去打聽清楚。
他臉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後娘娘,臣妾問完了,皇後娘娘是明白了,聽到這份上,也應該知道安容華是受人陷害,必也是宮裏的人,知道安容華有了身子,就欲除去她。”
皇後臉色不甚好看,卻沒有說什麽,而是看著那張生:“你這該死的人,說,是誰收買你這樣做的,竟敢如此陷害皇上的容華,安的是什麽心?”
“張生,你的錯不止是這些,這個生字,是剛刻上去不久的,還有些刺手的感覺,如果是早就刻好,必是光滑,也會有些塵灰於上麵,至於你為何會出現在紫雲寺,更是讓人好奇了,紫雲寺裏從早上就安排好了,處處有著侍衛,你如何進去,皇上去紫雲寺,豈無人先查有無閑雜人,以免驚嚇了後妃們。”
“我愛雪兒的。”他沒有力氣地說著,掙紮著,讓人聽了都想歎息。
晚歌搖搖頭:“愛她,是成全她,不是要拉她一起死,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該出現在這裏,也不該是口口聲聲地說著,連自已都說服不過,你如何說服得了別人,當然,安容華姿色過人,讓人喜歡也是常事,也是她阻止不了的事。可是你的故事編得太不精彩了,太多的漏洞,一聲一聲愛她,一聲一聲把她推到死門關。”
“說的好,朕的晚兒不愧是聰明過人,事事說起來起疑,朕真是懷疑,還是什麽是你破不了的案子。”楚天氣宇軒昂地拍手,原來他剛才就在後麵聽著了。怪不得皇後沒有多說什麽的,任她說下去。
眾人忙著施禮,他走近她,手放在她的肩上:“張生,你且說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朕可以留你一條狗命,竟這般要陷害朕的容華,還要害朕的骨肉。”
可無論如何,張生也不開口說一句話了,惱了皇上,他皺眉說:“這等不幹不淨之事想必是那個心狠手辣的人才做得出,朕可不想在你的身上費時間,來人,把他拉下去斬了。皇後,朕看以後就由晚兒替你好好打理六宮,你身子多有不便就多休息一下,相信晚兒的聰明可以得心應手。”
皇後一驚,皇上那麽快就要讓向晚歌掌權嗎?
晚歌搖搖頭:“皇上,臣妾豈敢。”皇上要讓她把這些俗事都攬上身嗎?唉,後宮中,想要清清白白不染上墨黑,是不可能的了,即然踏了進來,淌了這渾水,就不如多要一個心願吧!至少還能保住宛宛,她感覺,宛宛遲早會出事。“皇上,臣妾入宮尚淺,什麽了不懂,如果要為皇上分憂,景妃姐姐最為合適了。”景妃能助她在鞠球上贏姬妃,她的騎術相當的高。
景妃喜得心直跳,皇上竟然點頭了:“景妃就有勞你了。”她心甘情願啊,掌一些權也是好的,她心裏激動的直顫抖:“臣妾不敢推辭,謝謝皇上。”她朝晚歌感激地笑笑。
都走了,寬大的鳳鸞宮靜得能聽見心跳。她孤單地坐在這鳳座上,是多大的諷刺啊。向晚歌,如何能留。
安雪兒終於洗清了清白,也大大地鬆了口氣,皇上好心情,領著眾人去騎馬,晚歌和安雪兒沒有興致,他也沒有逼她,終日纏著,隻會更快的生厭,他似乎看得出她心不在焉。
“雪兒好好安胎即是,其他的就不有多想了,吃一暫長一智啊。”她要在後宮中生存,就要學會這些。
“幸好有向姐姐,要是雪兒有向姐姐一半的聰明就好了。”她真心地說著,如果她是她更好,可以得到皇上無盡的寵愛。
“有時還是不要聰明的好,知道的越少,就會越開心。”也就不會揪著心了,她多怕夜裏她會驚叫出聲。
安雪兒小心地問:“姐姐,你以前也不會這般緊鎖眉頭的,是不是驚嚇太大了,我讓秋月去熬安神湯讓姐姐定定驚,還是發生了什麽事,讓姐姐為難?”
晚歌搖搖頭:“沒事,其實也說不上受什麽驚,隻是一路上折騰得可真是厲害,在馬上顛得腰酸背痛的,雪兒,在宮裏不如在家裏,你有孕,是喜,也可以說是憂,以後飲食必要小心妥當,小人招術多的時,防著點好。”
“嗯。”她點點頭:“宮裏真的很害怕,不學著點就會讓人生吞活剝了,雪兒不會再讓別人有機會陷害了。”她堅決地說著,臉色有點冷厲和怨恨,看起來有點嚇人,晚歌正要看個清楚。她又恢複了如鄰家女孩的甜笑,指指前麵說:“向姐姐,十四王子來了,我就不打憂你們了,雪兒先告退了。”
十四瘦了很多,陽光帥氣的臉上都有著淡淡的黑印,還是朝她笑了,笑中,有著不解,有著痛楚,似乎長大了不少一樣,他淡淡地說:“晚兒,我們談談可以嗎?”
“有何不可。”他是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朋友,不是嗎?十四是無化如如也不會傷害她的,隻是那憂慮,真的不該出現在他年輕的臉上,他是最無邪最純淨的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