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麻煩來了
聽到‘白爺’二字,在大廳內嘰嘰喳喳的幾張嘴,立刻就停止了,也不敢吭聲了,她們交換了眼神之後,表情之中也露出幾分膽怯來,秦月臻和善有禮,所以她們才有膽子,特別登門‘關心’,順便是耳提麵命提出友善的便宜,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們有膽子得罪滕城中最有錢有勢的首富。
一聽到白慕回府,她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萌生去意,管家又道:“夫人,另外毛伯駒大人也來了。”聽到毛伯駒也來了,除了秦月臻,在場所有的女人都變了臉色,立刻起身告辭。
“妹妹啊,有貴客到,我們就不打擾了。”金夫人擠出笑臉,得匆忙,急著就要離開。
“是啊,月臻妹妹,姐姐們改再來看你。”劉夫人看著門外,雖然看不見人影,表情卻還是有些慌張,“走吧,別這麽多了,還有什麽話留著下回來再。”劉夫人推著金夫人,還轉頭問了一句,“妹妹,側門在哪裏?”
秦月臻輕聲回答:“丫鬟會領著各位夫人出府的。”著,她站起來,盈盈一福,“各位夫人慢走,月臻就不送了。”
眾位夫人匆忙跟著丫鬟從偏廳離開,穿著綾羅綢緞,帶著黃金寶石的夫人團,擠滿了整個院落的長廊,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在庭院的深秋景色鄭
偏廳內,隻剩下秦月臻與管家。
她吩咐管家,“盡快將這裏收拾幹淨,撤下現在的這些擺設,換上倉庫的那兩張金絲楠木太師椅,翠玉屏風也擺出來,仔細布置,千萬心。”月臻交代著。
“是,夫人。”管家回答之後轉身離開,利落的指著下人忙起來,管家前腳走,原本伺候在偏廳的丫鬟,也無需在吩咐,主動的開始打掃大廳,以及院落中的落葉。
秦月臻卻是走入偏廳一側的屋裏,穿過一道由黑鐵修築的門,進到裏麵的一間屋內,屋內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滿壁都是用上好的梨花木做的櫃子,裏麵收藏著各式各樣,難得珍貴的茶葉,還有十幾套,白如玉,薄如紙,聲如磬的上好茶器。
婦人福身,“夫人。”
“備好茶器,嗯?還有今年茶園收獲的大紅袍,這壺茶由我親自來。”
“是。”婦人中其中一個櫃子裏取出一個精致的銀製壺瓶,心的交到了月臻手上,接著就忙著去找適合的茶器,打開瓶子,一陣濃鬱的茶香飄出來,倒在手心的茶葉深綠中帶著紫色。
這幾兩大紅袍是白家茶園今年的所有量,這株大紅袍生長在茶園的峭壁之上,僅有一顆存世,由岩峰中的泉水滋潤生長,樹齡已近四百年,而一年所產的茶葉不過五兩。
當真是世間罕有物,比金還貴,比玉還稀。
而煮這茶要用的水必須是清冽的泉水,秦月臻挽起袖子,將水壺提起,將滾燙的泉水倒入白瓷壺中,茶葉遇到滾水,葉片舒展,香氣瞬間彌漫而出。
秦月臻注視著碗中的茶色,如此珍貴的茶葉,自然是貴客來了才會準備,也難怪那些夫人,走得如此匆忙,甚至願意紆尊降貴,從側門離開,畢竟今登門是朝廷一品大員。
南涼的朝廷勢力,常年由容氏父子把持,她家與容家是親戚,姨媽嫁進容家,姨父貴為兵部尚書,不久之前還被封爵,世襲罔替,表哥容玦更是少年英雄,十六歲隨父出征,二十歲調任滕城太守,官居二品,兩父子輔佐少帝,不但主持內政,也參與外務,姨父這些年更是全力培育已年近三十的表哥。
但這些年來,朝廷內,除了容家父子,外戚氏族毛家也在朝中培養自己的勢力,耗時多年,在朝廷中也培養起來一批官員,還仗著毛伯駒國丈的身份,將族親舉薦為各級官員,如此一來,毛家可在朝廷中也打通了一條門路,權勢也逐漸的擴張到有取代容家的勢頭。
而她為了救石娣,當中得罪的毛不易,就是毛家得族親。
雖然官商必須和氣,但是白家平日裏跟賣家並無來往,毛伯駒突然來到滕城,怕是興師問罪來了,瓷器中的茶色漸濃,秦月臻端起漆盤,一步步走向大廳內。
廳內的擺設,早已經更換妥當了,兩個男人相對而坐,一個滿頭銀發,穿著官服,一個俊朗不凡,一身紫袍。
看見白慕後,秦月臻的心神略微的定了定,然後帶著微笑走上前,親自為他們奉茶,“請用茶,毛大人。”秦月臻輕聲道,對著慈眉善目的毛伯駒笑了笑,才端起另外一杯茶,遞到了丈夫麵前,“相公,請用茶。”
“好好,大侄女,好久不見了。”毛伯駒摸著胡須,連連點頭,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她父親下野之前對毛伯駒有知遇之恩,這也是秦父與姨父之間矛盾的根源,如果不是父親幫了毛伯駒,容家已是南涼的萬人之上,一人之下。
“大侄女,可還記得我啊?”
秦月臻福身,“記得,以前在家中時,見過。”那時的毛伯駒來秦家的嘴臉,她可是記得清楚,為了前程,對自己父親那是畢恭畢敬,比兄長還像是兒子一般的孝順父親,一口一個老師的叫著……不過父親告老還鄉之後,這人連一次都沒來看望過父親,不過就是一個陰險人罷了。
“大侄女,不必多禮,來,別拘謹,也別站在那,你們夫妻都坐下吧。”毛伯駒笑嗬嗬的開口,像是一個長輩招呼晚輩,親切的揮手。
“是。”秦月臻在丈夫身邊坐下,才剛坐下,寬厚的手掌就在桌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溫熱的手掌握著她的,微微一緊,就是最安心的。
也許心裏擔心的是毛伯駒這次來的意圖,也許是剛才那些夫人所提到的事,對她的影響仍然存在。
反正,多年夫妻,白慕也能察覺出來身邊饒情緒,眼神中的東西,有不同了,而她的手在他的手掌中,因他體貼入微寬慰了很多,不過無子的遺憾也更深了。
白慕緊緊握著她的手,麵上不動聲色,卻直視來訪的毛伯駒,溫和有禮的微笑,“方才在門外遇上了毛大人,還沒有請問,大人這次來滕城有何貴事?”他的話不疾不徐,態度謙和,“如有事,大人大可以來人通知一聲,我再到大人府中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