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都是有緣由的
等李管家出去後,翠道:“聽這個王寶不是一個好東西,估摸著是趁藥鋪出事來訛銀子的。”
月臻道:“如果是如此,我倒是可以放心,隻怕他不愛銀子,就難辦了——”著,換上衣裳,翠給她係上披肩帶,叮囑道:“雪越拉越大了,心些走,滑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
月臻應了,沒讓翠跟著去,出後院往前麵走來,穿過長廊走進客廳,坐上一人,連忙起身道:“想必這位就是容二爺,在下王寶,給二爺請安。”
月臻到:“王衙頭不必客氣,請坐。”
要這個王寶之前沒敢來過藥鋪生事,雖杏林堂現在倒黴了,可是俗話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管裏麵是怎麽了,但那個大個架子擺在那裏,王寶是真沒膽子來,今是實在沒轍了。
昨他在妓院裏吃了酒,就與相好的桃紅許了一支金簪子,還立下字據按了手印,等今個兒早上酒一醒,就知道壞事了。
自己家中本就有一隻河東獅,如果不是老丈人病了,他家那婆娘會娘家照顧她老父去了,自己哪還能去妓院風流快活。
平日裏,他家婆娘將家裏那點銀子都捏把在手上,自己哪裏能弄出什麽銀子來,給桃紅買簪子,別是金的了,銅的都沒錢。
求饒了半,給桃紅一口水淬在臉上,“知你家中那母老虎厲害,家裏既然尋不到,不會往其他地方尋來啊,想想你平時腰間配著刀,封店巡街的好不威風——我給你指條路,上兩個月衙門不是封了杏林堂,現在杏林堂恢複營業了,你上門去要,杏林堂敢不給你?”
桃紅幾句話是動了他,月臻其實本想找個明白人問問,沒想到王寶竟然就來,正中下懷,王寶也是想的挺好,進來先是嚇唬,然後找個由頭伸手拿銀子,琢磨著杏林堂現如今的樣子,恐怕早就嚇破膽了,不敢不給,可想的好,一到大門外麵,心裏就不由得發怵了,俗話得好,牆倒眾人推,杏林堂已經倒黴成這樣了,不一定裏麵亂成什麽樣子,就算是出來個二爺主事,可也不能是這個樣子啊,王寶在藥鋪外麵站了許久,怎麽看也看不出杏林堂落魄了,那塊招牌擦得比沒落魄前還要光亮,門前積雪都掃的幹幹淨淨,門前的廝輪流看著,落下雪就掃一遍,這麽大的雪落下來,門前硬是沒有積雪。
一進來,王寶更是納悶了,李管家還沒走幾步就有人來回事,雖沒張燈結彩,可瞧著藥鋪中,竟比衙門大人府中還要熱鬧些。
所以一路上王寶心中又怯了幾分,等待月臻進來時,見人家這場麵那點僅剩下的底氣一下子就漏完了。
王寶張了好幾次嘴,又給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心裏很是瞧不起自己,月臻輕飄飄的掃他一眼,將李管家喚到前麵,低聲分吩咐了幾句話,不一會兒功夫,李管家進來時,手上多了一個托盤,托盤上多了一封銀子,和一個大紅包。
李管家將托盤放在桌上,徒一邊去,月臻將托盤往前推了推,笑道:“感謝王衙頭這些時日來照顧杏林堂的買賣,如今到了節下,也不能待薄了王衙頭,這是一點心意,還望王衙頭不要推辭。”
王寶哪裏能想到還有這麽便夷事情,不等自己張嘴,這位二爺已經送了銀子在眼前,忙起身道:“不敢當,都鄉裏鄉親的,還這些做什麽。”
完自己也是臊得慌,他照顧什麽了,封了杏林堂還是他帶頭去的,算是哪門子照顧,不過是想起那相好的話,臉一抹進褲兜裏便將銀子收了起來。
月臻忽然道:“且慢。”
王寶愣了一下,心想不會是後悔了吧,不過見月臻看著他,一笑伸手將盤中那一個大紅包打開,裏麵竟抖落出來兩個金燦燦的金疙瘩。
王寶兩隻眼睛都快被閃瞎了,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一個足足有十兩,兩個就有二十,這麽大的手筆,王寶倒是不敢拿了,依依不舍的金疙瘩放下,道:“二爺,俗話得好,無功不受祿,這——莫不是有事?”
這廝果然聰明油滑,不過月臻也不怕他不上勾,凡是吃喝嫖賭的人,哪個不愛財,隻要他愛財,就不可能拒絕誘惑。
況且他來藥鋪,不就趁機想要訛銀子的,隻不過她要他知道,杏林堂的銀子可不是那麽好拿走的,想拿沒問題,但得拿東西來換。
月臻笑道:“王衙頭笑了,快過年了能有什麽事啊,不過就是禮物而已,就算不為以前,以後也得仰仗著衙頭多照顧不是嗎?”
這句話讓王寶心裏舒坦多了,疑心也就沒了,笑道:“既然如此,的就笑納了,以後有什麽事,二爺隻管話,的一定赴湯蹈火。”著就將金子揣進了兜裏。
月臻道:“既然王衙頭這麽了,倒真是有個事情不明白,王衙頭如果知道,就給我透給話,我一定感激不盡,若是不知道也無妨。”
王寶心想這銀子果然不是白給的,想要退出去,可也真的是舍不得,要是有了錢,別進妓院快活了,就是在外麵弄個外宅,養老婆都夠了,他是真的受夠家裏那婆娘的氣了。
這麽一想,把心一橫,“二爺想問什麽?”
月臻道:“王衙頭是否與知縣大人沾點親?”
王寶道:“這是真的,知縣大饒夫人,是我內子的表姑,算起來這親緣關係有些遠,但知縣大人仁厚,平時裏也挺照顧我們夫妻二人,的也是造化,能常去知縣大人家中走動。”
月臻道:“那王衙頭可知當初杏林堂派大夫去給知縣大人千金瞧病的事?”
杏林堂不僅因為經營不善險些倒閉,還有一個真正最大的原因就是杏林堂治壞了人,被衙門封了幾月,而這件事與知縣有很大關係——
王寶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想杏林堂有這麽大的劫難,還不是當初不識時務,知縣請杏林堂的大夫進府,還不是因為有保安堂在,杏林堂不會亂,可是那大夫不明白其中的厲害,不知道大姐跟他了些什麽,硬是忤逆了知縣大人,出了禍事也是活該。
如今,姐去了郊外的別院修養,知縣能不討厭杏林堂?在加上保安堂張三在後麵一個勁使壞,封了杏林堂算什麽,搞垮容家才算是解氣。
隻是這些事跟這位容二爺了,知縣知道了還不剝了他的皮,不過他不,這懷中的影子不就飛了,實在是舍不得,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自己不,讓這位二爺自己看,不就什麽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