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不爽快
翔子早倒了酒,月臻一揚脖幹了,王班頭忙陪著喝了,道:“二爺抬舉的了,您盡管放心,杏林堂八個鋪子,街麵兒上的事兒,都包的身上了,哪個不開眼的敢來杏林堂搗亂的,的把他的卵蛋攥下來。”
月臻咳嗽了一聲:“如此,多謝許班頭了。”轉身去了下一桌,王寶占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了眼旁邊兒手底下的:“我錯什麽了嗎?”那人嘿嘿一笑道:“人二爺可是個讀書人,頭兒剛那話太粗野,想是嚇著了。”
王寶一巴掌拍過去:“你子知道個屁,二爺要是就這麽點兒膽兒,杏林堂也沒今兒了,吃你酒吧。”
月臻繞著樓下各桌逐一敬了遍酒,跟翔子使了個眼色,上樓了,樓上是貴賓席,就一桌,都是股東,李文遠跟藥行的東家,加上周長青許慎之,坐了滿滿一桌子。
月臻上來的時候,元占低聲道:“南宮卿燝,我看這丫頭可醉了,貴兒剛在樓下挨桌子敬酒,我看你差不多得了。”
南宮卿燝皺眉看過去,見月臻身子微晃,腳下踉蹌,那張臉兒上桃花翻湧,酒氣蒸騰,一雙眼都有些迷了,蘊著一層霧氣,這麽看去,竟仿佛多了一絲風情,可見是醉了,卻極力維持清醒,走過來一拱手,翔子跟過來倒酒,月臻先幹了一杯,算是敬大家的,接著又讓翔子斟滿,雙手舉到南宮卿燝眼前道:“慢待兩位,我這自罰三杯。”完一仰脖幹了一杯,翔子又倒上。
元占見她臉上為難的神色,心南宮卿燝今兒可是怎麽了,真這丫頭較上勁兒了,伸手在下麵杵了杵南宮卿燝,誰知南宮卿燝根本不理會,隻淡淡望著月臻一言不發。
月臻心,這廝真不好鬥,算了,喝就喝,一仰脖幹了一杯,又幹了一杯,晾了杯底兒:“兩位東家,這可算罰過了,杏林堂以後還得兩位多照應著。”
元占忙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這些遠了……”
月臻笑了一聲,心狗屁自己人,就南宮卿燝這德行,明明就把他自己當主子了,她可不是他的奴才,別做夢了。
南宮卿燝剛要什麽,月臻身子一軟,翔子忙攙住,高聲把李管家叫上來,月臻站都站不住了,勉強一拱手:“書南實在不勝酒力,這裏告罪了。”
李文遠忙跟翔子道:“快把你們二爺攙下去,身子本來就不好,還喝這麽多酒,這裏有我照應著。”
翔子忙應了一聲,跟李管家一邊一個把月臻扶了出去,出門上了轎,轎子一直抬回了府。
翠在內院裏聽見信兒,急匆匆來了書房,一進書房見月臻軟軟的靠在炕上,眼睛閉著,瞅著人都迷了,急的不行,把翔子幾個都支出去,讓清兒去端醒酒湯,麥冬打水,絞了熱帕子給她擦臉。
一邊兒擦一邊兒道:“怎吃了這麽多酒,身子哪兒受得住啊,你這是不想要命了啊,要是真喝壞了,咱杏林堂可怎麽辦……”著眼淚都下來了。
月臻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睜開眼道:“姐姐哭什麽?”
翠一愣,見她目光清亮,哪有醉的意思:“你,你沒醉?”
月臻眨了眨眼:“沒醉也不盡然,也沒醉到不省人事罷了,前頭的酒我讓翔子換成了水,隻末了四杯,因四通當南宮卿燝的緣故,是酒,我是裝醉的,可不裝醉,沒準真喝死了。”
翠破涕而笑,伸手擰了她的臉一下道:“偏你這丫頭鬼心眼子,怎這麽多,剛一聽你給抬回來了,可把我嚇壞了,四通當的東家非逼著你喝酒做什麽?”
月臻道:“那兩位一個是王爺,一個是侯府少爺,哪受過絲毫慢待,前些日子邀我去賞花吃酒,我不是推辭了嗎,元占倒沒什麽,周南宮卿燝哪兒就過不去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想給我個教訓,讓我以後別爽他的約。”
翠道:“這人也奇怪,他邀人家,人家就得去啊,就不許人家推辭不成,好歹得講個理兒吧。”
月臻笑了一聲:“他這樣的人有什麽理可講,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明兒一早我就跟著師父去進藥了,他想找我也找不著。”
翠道:“縱這會兒你躲了,早晚不得回來嗎。”
月臻笑道:“他們這樣的人,哪有這麽大的耐心法兒,一兩還成,我這一去半個月,等我回來,估計他都回京城了,還能總在咱們冀州府待著啊,姐姐就別替我擔心了,一會兒幫我收拾收拾行裝,麥冬雖利落可不底細,我怕她忘了什麽,到時候麻煩。”
翠點點頭:“你這頭一回出門,雖跟著賈家的人,你自己也需當心,家裏你放心吧,有李管家,有我。”
翠挑眉看著她,擱以前,翠絕不會這樣的話,月臻也能理解這個姐姐,從就接受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育,禮教規矩,重男輕女,一層層,造就了翠聽由命的性格,這不是她的錯,這是環境所致,她習慣性指望別人,習慣性接受別人安排的命運,哪怕明知道是不好,甚至殘酷的命運,她也隻能接受,她沒想過抗爭,更沒想過承擔,她隻想著隨波逐流的過日子,但現在她敢於承擔了,這簡直就是飛躍。
月臻很是欣喜,翠給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聲道:“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月臻道:“夫人,你變了。”
月臻抬頭看著她,伸手把她頭上的方巾理順,輕聲道:“我沒你這丫頭厲害,能救咱杏林堂,能把咱杏林堂這一攤子抗起來,但我是你姐,怎麽也該幫著你點兒,如今杏林堂的大難過去了,杏林堂也開了張,裏外上下你都理順了,我不過在你不在家的時候,盯著點兒罷了,話是這麽,有李管家在估計也用不著我。”
翠道:“李管家是咱杏林堂人,可他畢竟隻是管家,身份在哪兒擺著,真有事兒的時候,你站出來比他有用,你記著,你是杏林堂的大姐,是主子,你的話他們必須聽,若有不聽的,不管是誰,直接攆出去,以前什麽樣兒我不管,隻杏林堂在我手裏一,就得守我的規矩,這就是我的規矩。”
翠雙眸晶亮,點點頭道:“嗯,我記著了。”
倆這晚上在一處裏睡的,身子挨著身子,心貼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