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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南宮卿燝這才轉身走了回來,到了近處,蹲下看了她半晌:“我怎麽看你的表情,不像舍不得我呢,要是舍不得,我回來了應該高興啊,怎麽連點兒笑模樣都沒有,反倒像是咬牙切齒的。”


  月臻就沒想過,南宮卿燝是這麽個惡趣味的人,貌似,她跟他沒這麽熟吧,從兩融一次見麵到現在,的話兒都不多,認真算起來,今晚上的話比以前每一次都多,這兒但能有第三個人,她都不想搭理他,可沒有,就他們倆。


  而且月臻真是怕了,哪怕這個人是她最討厭的南宮卿燝,也好過她自己待在這兒鬼地方,想到此,勉強笑了一下。


  誰知南宮卿燝哼了一聲:“不想笑就別笑,難看死了。”


  月臻瞪著他,都想張嘴咬他一塊肉下來,咬著牙道:“南宮卿燝,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算什麽君子?”


  南宮卿燝笑了:“我從來也沒自己是君子,原來你知道我叫什麽啊?”


  月臻別過頭,不想搭理他,忽覺腳腕子一疼,月臻哎呦一聲:“你,你別碰我的腿。”


  南宮卿燝冷聲道:“如果不想當個跛子,就忍著,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堂堂餘家的大公子,杏林堂的當家人,這點兒疼都忍不了。”


  月臻瞪著他:“誰我忍不了了,我就是不習慣你碰。”完又覺這話有歧義,急忙加了一句:“呃,我的腿。”


  南宮卿燝道:“不習慣也得習慣。”


  著,手順著月臻的大腿捏了下去,一寸一寸的捏,月臻疼的直冒汗,南宮卿燝捏到腳腕子的時候,月臻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南宮卿燝抬頭看著她,仿佛也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腳脖子錯位。”


  月臻剛鬆了口氣,忽聽南宮卿燝喊了一句:“月臻。”


  月臻一楞,就覺腳腕子一陣劇痛,南宮卿燝已經放開了她的腳,撕了他自己的袍子下擺,把她的腳踝一層層纏住,跟她道:“至少十不能走路。”


  月臻這才知道他給自己複位呢,忽想起什麽:“那個,不會跛腳吧。”


  南宮卿燝哼一聲:“原來你還怕跛腳,我以為你不怕地不怕呢。”


  月臻嘟囔了一句:“遇上這種事兒誰不怕,更何況……”著閉了嘴,南宮卿燝卻接了下去:“更何況你還是個丫頭。”


  月臻沉默半晌:“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南宮卿燝把手裏的布條打了結:“自己想。”


  月臻就知道這廝不會痛快的告訴她,索性也不問了,反正現在問了也沒什麽意義:“你怎麽下來的,我怎麽沒發現?”


  南宮卿燝好笑的看著她:“你哭的那麽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能發現什麽?”月臻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下雨了,我們得找地方避避,等亮就會有人來了。”


  一個冰涼的雨點落在臉上,月臻抬頭看了看,剛才還懸在上的月亮,這會兒連點兒影兒都沒了:“什麽鬼氣,剛還有月亮呢。”


  南宮卿燝道:“這是山裏,又入了秋,隨時可能下雨,怎麽,無所不能的餘大公子,連這個都不知道,上來我背你。”


  月臻一愣,看著他蹲在自己身前,有種古怪的違和感,她幾乎都不能把這個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跟高高在上的南宮卿燝聯係在一起:“上來啊,還是你想自己走。”


  月臻撇撇嘴,趴在他背上:“手,我們得從那邊兒山壁上去,你不抓著我,一會兒摔下去我可不管。”


  月臻隻能把手臂圈在他的脖子上:“點兒力氣,你是想勒死我嗎?”


  月臻氣不過,握拳捶了他一下:“南宮卿燝,你想背就背,不想背,把我放下來,自己滾蛋,哪這麽多事兒。”


  月臻話音一落,感覺南宮卿燝真要把她丟下去,急忙圈住他的脖子,軟著聲兒道:“我錯了,錯了,還不成嗎,南宮卿燝你別丟下我好不好,我,我,我怕,嗚嗚……真的怕,我怕我死在這兒,我怕我成了狼的口糧,嗚嗚……”


  南宮卿燝心裏一軟,終究是個丫頭,別管多聰明,有多少手段,依舊隻是個丫頭罷了,南宮卿燝歎了口氣:“哭什麽,要是能把你丟下,我還下來做什麽,別哭了,再哭,一會兒真把狼招來了,到時候我就把你丟過去,你這細皮嫩肉的,給那些狼當一頓美餐。”


  月臻氣的不行,報複的把眼淚鼻涕一股腦擦在他的背上,南宮卿燝搖頭失笑,感覺雨點落得密了不少,腳下加快。


  月臻發現,自己真錯看了南宮卿燝,就算背著自己這麽個累贅,又是夜裏,南宮卿燝依舊走的很快,月臻覺得,他肯定練過,或許還是個高手,就看他手腳並用爬山的這個利落勁兒,一般人絕難做到。


  在雨下的更大之前,他們終於到了南宮卿燝的山洞,山洞不算太大,但也足夠兩人避雨了,而且,有不少砍下來堆在這裏枯樹枝,想來以前有人來過。


  南宮卿燝尋出火鐮打著點起火,開始脫衣服,月臻急忙道:“你,做什麽?”


  南宮卿燝麵目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這個餘家的大公子難道不知道,穿著濕衣服,會寒邪入體?”


  想著真睜大眼看了過去,南宮卿燝也這沒客氣,袍子、中衣都脫了,就留著裏頭一條褲子,擰了衣服上的水,搭在火邊兒上,看著月臻。


  月臻急忙道:“我,我沒事兒,不冷,我不怕寒邪入體。“一邊兒著一邊兒哆嗦,這都快深秋了,本來就冷,又是山裏,還淋了雨,剛才惶急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一放鬆下來,真冷,冷的牙齒都打戰。


  南宮卿燝臉一沉,一把把她拖進懷裏,就要解她的衣裳,月臻急忙抓住他的手:“南宮卿燝,我不用,你聾了不成。”


  南宮卿燝卻低頭在她耳邊道:“餘月臻,你給我記著,你這條命是我救的,從今起,就是我的,誰也不能拿走,就算你自己也不能……”最後一個字落進月臻的耳朵裏,月臻就覺脖頸一痛,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月臻看到的是眼前跳動的火光,以及環住她身子溫暖的懷抱,真的很溫暖,肉貼著肉的溫暖,驅走了寒意,很暖,很暖。


  她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她從來不知道,南宮卿燝的懷抱竟會如此溫暖,在這樣的寒夜裏,她竟然可以這麽靠著他取暖。


  此時的月臻幾乎忘了這裏哪裏,忘了外麵的世界,忘了那些紛紛擾擾,也忘了餘家,更忘了彼茨身份,她的腦子裏隻剩下了這樣的溫暖,令她貪戀,令她不舍。


  “醒了。”跟這個懷抱不大協調的聲音響起,月臻緩緩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火光映在他眼裏,跳躍了數下,仿佛點燃沉寂夜空的星子,月臻從來不知道,南宮卿燝的眼睛會這麽溫柔,她在他眼裏看到了自己,異常鮮明的自己。


  她的頭發落下來,散在她柔細的臂膀上,她身上並非寸縷皆無,肚兜還在,褲子還在,即便如此,從他的眼睛裏看去,也相當曖昧。


  她討厭他,非常討厭,討厭他這張冷臉,討厭他的出身,更討厭他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總之,月臻就是討厭這個男人,什麽都討厭,但,就是這個討厭的男人,在這樣的寒夜裏抱著她,給她溫暖,這算不算世事難料。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南宮卿燝的聲音很低,仔細聽,有些莫名的緊繃,月臻垂下眸子,很久才聲道:“南宮卿燝,謝謝你。”


  “謝我什麽?謝我幫你,還是謝我來救你,如果是謝我幫你,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後悔幫了你,如果是謝我救你,更不用,如果不是我幫你,也不會有那些殺手。”


  “殺手?你那些人是殺手?”月臻驚愕的看著他。


  “當然是殺手,不然,你以為是什麽人?”


  月臻呐呐的道:“可是殺手為什麽殺我?”


  南宮卿燝冷哼一聲“你壞了回春堂的買賣,賀豐的親爹給你活活擠兌死了,賀家要是能咽下這口氣,也沒有今的回春堂了。”


  月臻道:“可他爹當年找江湖人燒了我家的藥船,我爺爺差點兒就沒命了,這筆賬怎麽算,難道就活該了,就許他賀家殺人放火,不許我餘家點燈嗎,這是哪家的道理,還有安家,他回春堂才缺德帶冒煙呢,現在還來雇殺手殺我,什麽東西啊,還有王法嗎,行,他不是這麽幹嗎,回頭我也雇殺手滅了他全家,連他家的雞都宰了。”


  南宮卿燝點點了她的額頭:“你這腦袋裏成想的什麽,既知道賀家這麽做不對,你還跟著學,你這就有王法了?”


  月臻切一聲道:“這個狗屁地兒,王法都是給你們這些人想出來,管老百姓的,真要都照著王法兒,冀州府的邱思道頭一個該砍頭,可你們不舍得,因為邱思道這樣的讓用,你們相信水至清則無魚,你們這些上頭的人,要一個好名聲,就讓下頭的官玩命的貪,貪完了,給你們送,再缺銀子使了,索性弄出幾個大貪官來殺頭抄家,就什麽都齊了,比堆在國庫還好使呢,放在國庫的都是死銀子,放在貪官兒哪兒是活的,可以利滾利的,往外生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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