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鬥垮
想到此,便道:“人家哪兒錯了,即便李老板娶了人家姐,隻若使了人家的銀子,就得矮上一截,難不成,使著人家的銀子,還讓人家磕頭不成,世上哪兒有這樣的事兒呢。”
孫繼祖道:“文遠兄怎定了這樣一門親事,這個舅子瞧著如此厲害,日後還不知要受多少氣呢。”
陸可兒道:“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李老板這般揮霍,總是不該,終歸不是憑自己本事賺的銀子,你以後少與他來往吧,也快到了考期,明兒咱們搬到客棧裏去,別跟這兒裹亂了。”孫繼祖點點頭。
“繼祖兄怎麽走了?我這院子大,閑屋子多,我一個人住著怪孤單的,你們夫妻在這兒還熱鬧些,為什麽要走,莫非文遠有怠慢之處嗎?”
孫繼祖為難的看了陸可兒一眼,陸可兒蹲身一福:“公子心慈,收容我夫妻二人,我夫妻感激不盡,卻昨兒出門遇見了相公家裏的表舅爺,在京做買賣的,聽繼祖來科考,怕他年輕不知事,荒廢了時光,讓我們去他哪裏呢,一個是彼此有照顧,二來也能專心溫書,舅爺發話不好推辭,這才要去,公子見諒,容後再聚。”
完又是一福,跟孫繼祖走了。
李老板望著兩人出了院子,瞧了眼正屋子,昨兒一來就把他挪出來,住進了正屋,心裏頭著實憋氣,暗道,到底還是杏林堂瞧不上自己,待自己發奮讀書,一朝得中,到那時候,方才揚眉吐氣。
想到此,進屋看書去了,落晚的時候,聽見外頭響動,把窗戶開了一條縫往外看了看,見月臻換了衣裳出來,暗道身為女子如此不守規矩,在外頭拋頭露麵的做買賣還罷了,這般時候卻還往外跑,真真一個瘋丫頭。
見她側頭瞧過來,李老板忙放下窗子,月臻撇撇嘴走了出去,一出院門就看見南宮卿燝,深衣鶴氅,背手而立,愈發顯得身姿修長風采成,便這麽立著,渾身那股霸氣都仿佛要透衣而出。
月臻得承認,南宮卿燝是個具有相當誘惑力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他隻是單純的當鋪東家,或許自己跟他……想什麽呢,鳳急忙搖搖頭。
南宮卿燝轉過身道:“還你是應了我來瞧京城的大熱鬧,原來不是?”
月臻嘻嘻一笑:“怎麽不是,若沒有熱鬧,我可不來。”
南宮卿燝道:“走吧。”月臻忙道:“不坐車?”
南宮卿燝笑了一聲:“你這院子置的好,出了這條胡同便是最熱鬧之處了,馬車進不的,正巧你我散步過去,才好逛逛街景色。”著,伸手牽住她的手往前走。
月臻臉一紅,想縮回來,卻不防給他握的更緊,南宮卿燝側頭道:“前頭人多,若不抓緊了,恐給拍花子的拍了你去。”
月臻愕然,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出這個理由:“南宮卿燝你當我傻啊。”
南宮卿燝低低笑了,點點她的額頭:“你要是傻,這世上就沒聰明人了。”
月臻愣神的功夫就給她牽走了,順子,馬方,南宮卿燝的隨從均遠遠的跟著,馬方瞥了順子一眼聲道:“是不是你報的信兒,不然,怎麽公子昨兒剛來,你主子就知道了。”
順子翻了個白眼:“我們家爺是什麽人啊,用得著我報信兒嗎,公子可是爺在意的人,怎麽可能連人在哪兒都不知道,不是太子爺病著,不定,年上就去冀州府了呢。”
馬方道:“太子爺還沒好呢?”
順子道:“病了這一年了,就算找著病根兒,也的緩些日子,傷了元氣呢。”
月臻也道:“太子爺的病可好些了?”
南宮卿燝道:“正想著要問你,可有什麽固本培元的法子?”
月臻道:“你真當我是神醫了啊,我就是個半吊子而已,我師父的醫術高明,又在太醫院任職,讓他調理太子殿下的身體不正好。”
南宮卿燝搖搖頭:“太醫院瞧著囫圇,裏頭卻派係混亂,王子正雖是中立,終歸上頭還有個胡有慶,若越過胡有慶讓王子正調理太子殿下的病體,卻有些不妥,另外太子宮雖從上到下換了一茬人,可這些新換上來的,也都是內務府挑的,內務府如今掌在晉王殿下手裏,故此……”
“故此,也難保這些饒忠心,最好沒確定之前,不能冒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不對?”月臻不禁搖頭歎息:“真複雜,好麻煩,既如此,不如讓我師父私下裏開了方子,調製成丸,尋太子跟前可靠之人,照著時候吃不就好了。”
南宮卿燝一愣,心,對啊,如此簡單就能解決的事,自己怎麽沒想起來呢,想著忍不住柔聲道:“還是鳳兒聰明。”
月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著實有些扛不住,半才道:“南宮卿燝,我不得不告訴你,我還有個姐姐,且,我姐姐的名字裏也有個鳳字”
那意思就是你這麽叫不合適,南宮卿燝顯然沒想到這一點兒,他隻是覺著,兩人這般在一起,應該更親昵些,卻沒想到這一層,便琢磨著再給她起一個,一時卻想不起合適的,隻得作罷。
月臻道:“其實固本培元就用獨參湯也可以,皇宮這麽大,莫百年老參,恐上千年的都有,煎了每日吃上一盞,不出半年,太子殿下必能痊愈,本來也不是什麽大病。”
南宮卿燝好笑的道:“你不自己是個半吊子嗎,這會兒又明白了?”
月臻撇嘴道:“我瞧病是個半吊子,好歹看過我家的家傳醫書啊,你不是我家的醫書能醫死人肉白骨嗎,知道這些有什麽奇怪,哎呀,好熱鬧……”
著已經出了胡同口,外頭果然人山人海,一條長街順著貢院牆,從這頭一直延伸開去,一眼望不到盡頭,竟不知有多少裏,兩邊兒垂掛各色花燈,照的一條街如白晝一般。
大姑娘,媳婦兒,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到了這兒都是觀燈的老百姓,這一點兒上瞧,當今皇上還是挺聖明的,不然,也沒有這樣的盛景了。
月臻都看花眼了,除了花燈,還有各色玩意,捏麵人,套娃娃,猜燈謎,賣甜糕,吹糖人,畫糖畫的……應有盡櫻
南宮卿燝拉著她在畫糖畫跟前站定,等圍著的孩子散了,跟那畫糖饒一指給我畫這個……
然後月臻的形象就變成了,左手舉著一個超級大的糖畫,右手提著一個大胖娃娃的燈籠,連她自己都覺得太幼稚,正想把糖畫遞給南宮卿燝,忽聽他道:“瞧,元記當鋪。”
月臻一抬頭,隻聽啪一聲響,金星四濺,衝向空中,一簇簇銀花散開,絢爛奪目,異彩紛呈,隨著啪啪聲不絕於耳,無數銀花競相盛放,
瞬間點燃了夜空,便街上的花燈都黯然失色起來,看著眼前的火樹銀花,月臻有些傻了,抬頭看向南宮卿燝,南宮卿燝笑道:“喜歡嗎,這可算大熱鬧?”月臻忽的發現,此時此刻,她幾乎忘了這個男饒身份,她們就是簡簡單單的男女。
“打鐵花兒,這是哪府公子弄來的稀罕玩意,怎在元記當鋪跟前,就不怕惹惱了咱們哪位冷麵的王爺嗎?”
胡宗華立在鬆鶴堂二樓,看著看著對麵元記當鋪門口的熱鬧搖頭,胡有慶目光一閃道:“你再瞧瞧底下的人,正主子怎麽折騰,下頭的人還敢管不成。”
胡宗華定睛看過去,隻見一片火花閃過,照見了元記當鋪門前的兩人,一個正是素有冷郎君之稱的王爺南宮卿燝,另外一個身量略,雖男裝打扮,卻也能瞧出女子之態,不禁道:“模樣兒雖不差,卻也算不上傾國之姿,怎入了王爺的眼,這位可是有名兒的冷心冷情,去年我送他一個胡女,他都退了回來,那胡女可是難得一見的尤物。”
胡有慶道:“你當那是尋常丫頭嗎,那就是頂著容二的名兒,鬥垮回春堂的杏林堂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