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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月臻忽然發現,這個看上去有些老實的安子和,卻有著一顆最謙遜的心,白了,人家不是老實,是謙遜,這才是真正的君子,這樣的好男人別古代,現代也已經絕種了,女人要是攤上這麽個丈夫,這輩子或許不會有什麽大富大貴,可這平靜安生卻最是難得。


  這麽想著,忽然就想起了她家大姐來,越想越覺得這倆人怎麽就這麽般配呢,尤其對比下頭不遠的裴文遠,這麽個不要臉的偽君子,倒有些歪運氣……


  胡有慶那邊兒很快處理完了,基本上不用他親自動手,他的徒弟就都幹了,若不是跟杏林堂鬥藥,這樣醃讚的病人哪有資格讓他看上一眼,不過,安子和這手法,莫非是失傳已久的古法縫合術。


  論這縫合也容易,他也不是沒研究過,隻這疼痛跟感染是能死饒,這也是這麽多年來,沒人敢嚐試的原因,難道那個人強忍著沒叫疼,這怎麽可能,這種疼痛恐怕不是能忍的,且此人身體虛弱,若疼的狠了是會要命的,若都不是,那就是剛才安子和讓人灌下的那碗藥,隻這一招真不知鬆鶴堂高明多少,難道,這第一場就要輸給杏林堂不成。


  安子和手邊兒幫忙的是杏林堂醫館裏的兩個大夫,也都看傻了,呆呆看著安子和縫完傷口,安子和讓他們敷杏林堂的消毒散,兩人都沒聽見,馮山在後麵推了兩人一把,兩人方才回神,忙敷藥。安子和抹了吧汗,診了診病饒脈,雖弱卻隱約有力,這才讓人抬到積善堂單獨僻處的屋子裏,跟胡有慶的病人放在一起,設專人看守,照著一早定下的規矩,三日後根據傷口愈合程度判斷誰家的藥勝出。


  流程是這樣沒錯,但病人一抬走,大老爺胡有康看了胡友慶一眼,在胡大可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躬身道:“太子爺,這第一局,我鬆鶴堂認輸。”


  太子挑了挑眉道:“明明還未分出勝負,大老爺何故認輸?”


  胡有康苦笑一聲道:“單憑杏林堂的安大夫這失傳已久的古法縫合術,我鬆鶴堂就輸定了。”


  太子爺輕搖了兩下折扇:“據我所知,你們兩家鬥的是藥,莫非這縫合術也算嗎。”


  胡有康道:“太子爺有所不知,這古法縫合術乃是神醫華佗所創,之所以失傳,並非這縫合術多難施展,而是縫合起來,這鑽肉透骨之痛,常人難忍,而跟這古法縫合術一起的,還有一味止疼古方卻早已失傳,我鬆鶴堂祖上也多次研究,終未尋出其中秘方,卻,剛才安大夫縫合之前給病人灌下去的那碗藥,剛才大公子也了,是杏林堂的醉心散,隻這一樣,我胡家哪有不輸之理,傷口縫合之後,自然愈合的快,無論杏林堂的傷藥比不比的過鬆鶴堂,結果都一樣,故此,我鬆鶴堂這第一局敗在這醉心散上,老夫認輸。”


  太子看向月臻,心,聽見沒,人家這是敗在了醉心散上,可不是你餘家的傷藥,這老頭倒真是個硬骨頭,該認輸的時候一點不含糊,卻也把話撂在了明處,輸也輸的傲氣,這麽瞧來,倒是比胡有慶強多了。


  月臻卻站起來道:“此局若大老爺認輸,判我杏林堂贏卻也不妥。”太子一愣:“大公子這話有甚法不成?”


  月臻道:“不敢欺瞞太子爺,這醉心散是安大夫剛剛研製出來的,尚未擺在我杏林堂的鋪子裏,認真來,應該還不算我杏林堂的藥,而安老前輩有句話得對,無論兩家的傷藥如何,有安大夫的古法縫合術,也會愈合較快,這一局若判我杏林堂贏,有失公允。”


  胡有康看著月臻,目光頗為複雜,他是無奈之下才認輸的,從安子和用了古法縫合術開始,這治外一局,胡家就注定敗了,何必再浪費時間,可杏林堂明明已經勝券在握的前提下,卻仍要讓出這局,隻能明一點兒,杏林堂根本無心跟他胡家拚個你死我活。


  太子笑道:“既如此,那本宮就判這第一場平局可好?”


  下頭人群裏,馬方急的直跳腳,跟常誌道:“大公子倒是怎麽想的啊,明明是咱們杏林堂贏了,怎麽就整成平局了?”


  常誌道:“你懂什麽,大公子根本就沒想贏,既然不能輸,自然平局最為妥當,若三局都鬥成平局,也就不用你死我活了,兩家都保住了,便有機會化幹戈為玉帛。”


  “你算了吧。”馬方撇撇嘴:“胡老頭死了獨子,胡老二投靠了晉王,從哪兒上,都跟咱們杏林堂勢不兩立,怎麽可能化幹戈為玉帛。”


  常誌道:“這世上的事兒,誰能的清呢下大事還分久必合呢,更何況是兩個藥號。”


  馬方道:“照你這麽,如果後頭兩場咱杏林堂輸了,鬆鶴堂能饒了咱們?”


  常誌搖搖頭:“若咱們輸了,隻有砸招牌了,並且還要關了杏林堂所有的鋪子,包括兗州府,登州府跟赤戎城的,從此藥行裏再也沒有慶福堂的字號了。”


  馬方一拍大腿:“就啊,咱讓著人家,人家可不讓著咱,且心心念念的,恨不能砸了咱的招牌呢。”


  常誌側頭看向他,忽的笑了,指了指台上道:“你就看咱們安大夫這樣神乎其技的醫術,你覺著杏林堂能輸嗎?”


  馬方點點頭道:“別之前還真沒瞧出來,安大夫這麽個不言不語的書呆子,竟有這麽大的本事,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兒,人不可貌相。”


  兩人正著,忽聽後頭有吵嚷之聲,由遠及近,過來一個黑臉大漢,護著一個婦人,婦人懷中抱著個七八歲孩童,那孩子臉色紫漲,雙眼上翻,四肢連連抽搐,已然昏厥,那漢子輪著把鋤頭闖進了鬥藥場。


  裴文遠忙道:“快把她給我攔住,哄了出去。”


  衙柴兵丁一擁而上,連推帶搡,那大漢一急手裏的鋤頭越發揮起來,瞬間亂成了一團,那婦人心急之下,不禁大聲喊叫:“太子殿下,救命啊。”


  太子聽見道:“什麽人喊救命,江德安你過去看看。”


  邱思道心裏暗道,裴文遠這廝真是個廢物,讓他在下頭盯著,就是怕有這種事兒,這倒好,直接驚動了太子。


  江德安過去,不一會兒帶著那一家三口子過來,跪下,安子和一見那婦人懷中的孩子,忙接過去道:“這孩子……”


  那婦人病急亂投醫,忙磕頭:“大夫,神醫,救命啊,我這孩子今兒一早還好好的,不知怎麽忽然就暈死過去,抱去給郎中瞧,隻讓我預備後事,想我夫婦就這一個孩兒,真要有個好歹,不是要了我們的命嗎,聽那郎中言道,今兒杏林堂跟鬆鶴堂在藥王廟鬥藥,讓我過來或許有救,神醫救救我的孩子吧。”著又磕頭。


  安子和道:“你且莫急,這孩子有救。”著執針取穴,水溝、印堂、後溪透勞宮、湧泉、合穀。曲池、少商、四縫、大椎、足三裏。依次取兩三穴,印堂、少商、四縫,刺破,出血如黃豆大,再瞧那孩子,已然止住抽搐,雖仍未回複神智,已平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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