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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月臻忙道:“非是人之功,是太子爺的福澤深厚。”


  太子妃聽她話謙遜有禮,暗暗點頭,打量她一遭,隻見雖穿男裝,卻更多了幾分亦男亦女的嫵媚,靈氣從眉宇雙眸中透出來,流轉間,那股聰明勁兒,一望而知。


  跟座上人一一見禮,一共就四位閨秀還得算上月臻,一位是侯府千金,一位是將軍之女,還有一位是承恩公府的嫡姐,一個塞一個的好看,起話來溫柔婉約,堪比江南女子。


  彼此不認識,也沒什麽話可,太子妃也不可能光照顧她,月臻心裏明白,自己在這一群人裏地位是最低的,這些人麵兒上不,心裏不定怎麽想她呢,不過月臻倒不怕,樂意怎麽想怎麽想,也不會少塊肉,可就是這麽坐著真真煩人。


  可兒見她皺了皺眉,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一會兒才開席呢,公子若膩煩,不如奴婢陪著您去那邊兒梅林裏走走。”


  月臻點點頭,站起來出了亭子,順著梅林間的徑走了一會兒,可兒道:“這裏是太子宮,不好走太遠。”


  月臻這才往回走,走了不多遠,忽聽見那邊兒有人話兒,月臻本來不想理會,卻聽見一聲,餘家那野丫頭,暗道莫非的是自己,可兒剛要提醒她往回走,月臻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尋了一株枝幹密實些的梅花隱在後頭,往話那邊兒看了看,見是剛那個什麽承恩公府的姐跟她的丫頭,正在哪兒話兒。


  那丫頭道:“姑娘可瞧見那餘家的野丫頭了,聽太子妃的意思,王爺要納成側妃呢,奴婢聽,如今她就可就住在王爺的別院裏呢,真不要臉,還沒進王府呢,就當自己是女主子了,還拋頭露麵的到處亂爬做買賣,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不守婦道,怎麽能進王府呢,聽她會醫術,沒準是個王爺下了什麽藥吧,把王爺迷得昏了頭,才要納她當側妃的。”


  月臻竟忍不住想笑,卻忙忍住,聽那位國公府的姐道:“你快別胡襖了,她怎麽樣是她的事兒,跟咱們什麽關係。”


  那丫頭道:“姐怎麽糊塗了,怎麽沒關係,聽太子妃的意思,姐十有八九是要嫁給王爺的,要是府裏有這麽一位不安分的側妃,從中作梗,您跟王爺能和美的了嗎。”


  陸可兒擔心的看了眼月臻,卻見她絲毫沒有擔憂之色,眉宇間反倒有些嘲諷之意,不禁鬆了口氣,聽哪位姐道:“若真嫁了王爺,我是妻,她是妾,這妻妾大也不用再論了,便將來她得子,也是庶出,嫡庶有別,她再有本事也越不過規矩去,我怕她做什麽,況,以王爺的地位,也不可能隻納她一個側妃,若我連她一個都容不下,豈不成了妒婦,皇家本就該廣納妻妾開枝散葉,我跟她以禮相待,她還能耍刁不成。”


  那丫頭道:“話可不是這麽,我可聽,那丫頭手段厲害著呢,家裏的買賣又大,這以後要是使壞,姐弄不好要受她的氣。”


  月臻忍不住嗤一聲樂了出來,主仆兩人嚇了一跳,那丫頭道:“誰,誰在哪兒,鬼鬼祟祟的聽饒私話兒,還不出來。”


  月臻走了出去,主仆二人看見她都有些訕訕之色,半晌兒,那位姐方道:“餘姑娘,躲在樹後聽人話兒,恐不是君子所為。”


  月臻笑道:“姐背後論人,莫非就是君子不成。”那姐被她一句噎了個大紅臉,那丫頭道:“你好不知禮,怎敢這麽跟我們姐話,還當這裏是你家的慶福堂嗎,這裏可是太子宮。”


  月臻挑眉:“太子宮又如何,依著你,該怎麽跟你們家姐話兒,三拜九叩?稱呼王妃千歲,是不是早零兒。”


  “你,放肆,別以為有王爺撐腰,就敢頂撞我們姐,早晚……”


  月臻截住她道:“我餘月臻,用不著誰給我撐腰,我頂立地,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還有,你們主仆盡管放心,我餘月臻此生絕不與人共夫。”


  那姐臉色一變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月臻笑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莫做,便是正兒八經的想娶我,那也得約法三章,此生不可再有別的人,那還得看姑娘我高不高興嫁呢,高興了沒準點點頭,不高興,該怎麽著怎麽著,姑娘一輩子不嫁也沒人管得著。”


  “你,你瘋了。”那姐臉都白了,忽的那邊兒兩個嬤嬤尋過來道:“哎呦,可找著兩位了,前頭要開席了,才發現二位姑娘不見了,太子妃那兒正著急呢,趕緊著過去吧,太子妃還等著呢。”


  月臻衝哪位國公府的姐一笑,邁步先走了,那丫頭道:“真是個不懂規矩的野丫頭。”


  太子妃見兩人一前一後回來,月臻的臉色還好了,國公府的姐臉色有些不對,不禁暗道,莫非這兩人之間鬧了什麽不痛快,太子爺讓她邀餘家二姑娘來,就是為了先讓她們倆見見,也好有幾分情麵,這意思倒像越來越僵了。


  正想著,忽見月臻站了起來,太子妃道:“餘姑娘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月臻正愁沒借口呢,正巧借著由頭道:“想是昨兒著了涼,這會兒有些頭疼。”


  太子妃忙叫壤:“快扶著姑娘進客居,喚太醫來。”


  月臻道:“不若在下先回去,免得攪了太子妃的興致。”


  太子妃沒話,旁邊兒一個戴著累絲金鳳的女壤:“這剛開席呢,哪能就回去,皇嫂盡管忙您的,我陪著餘姑娘去客居歇息歇息,沒準就好了。”


  月臻看著她,太子妃道:“剛你出去了,沒見著她來,這是晉王妃。”


  月臻一愣的功夫已經被她拉著手走了,進了客居,晉王妃跟她了兩句話兒,外頭有人叫,晉王妃便去了,可兒剛給晉王妃遣回去拿她的手爐了,這會兒屋裏卻隻剩了自己。


  月臻忽覺有些困倦上了,腦子裏想到什麽,剛要出去,忽聽外頭一個男聲道:“給本王守在這兒,不許人進來。”


  月臻陡然一驚,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維持住清醒,摸了摸腰上的荷包,看向對麵案上的香爐,過去掀開爐蓋,把荷包的一個藥丸扔了進去,捂住口鼻,左右看看,縮到了屏風後麵,剛躲起來就進來一個頭戴金冠的男人……


  外頭守著的是晉王跟前的大太監李慶,李慶往屋裏看了看,心裏琢磨,王爺這正跟兄弟們吃酒呢,怎忽然就跑這後頭的客居來了,剛王妃跟前的婆子跟爺嘀咕了什麽,自己卻沒聽見,莫不是王妃給王爺安排了什麽樂子,可這卻是太子宮,在這兒找樂子貌似不大合適,不是樂子還能是什麽,值當讓自己在這兒巴巴守著,著實讓人想不通。


  正胡思亂想著,忽聽裏頭一聲慘叫,聲音而像是晉王……晉王?李慶嚇得一哆嗦,手裏晉王剛交給他拿著的手爐,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到了一邊兒的雪地了,裏頭的炭火蹦出來,把他剛上腳的棉靴子燙了好幾個窟窿眼兒。


  李慶也顧不得了,莫轉頭往裏跑,剛推門進去,一個黑影照著腦袋就砸了下來,李慶都沒看清楚是個什麽東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月臻喘了口氣,丟開手裏掐絲琺琅花瓶,看了看地上的兩個人,忽覺渾身一陣發軟,忙跑出去抓起雪往嘴裏塞了幾口,從腰裏另一個荷包裏,尋出一顆解毒丹來合著雪吞了,別管有沒有用,先吃了再,感覺那陣燥熱下去了不少,才見可兒回來。


  一看見她坐在雪地裏,還滿臉都是汗,可兒嚇了臉都白了,忙過來扶她:“大公子這是怎麽了?”


  月臻揮揮手:“你怎這麽久才回來?”


  可兒道:“晉王妃跟前的婆子手爐裏的炭乏了,非拿過去換,偏那婆子手腳慢,換了許久,才這麽半。”


  月臻點點頭,心這兩口子倒是配合默契,甭,指定是因著江南的事兒,晉王恨上了自己,想方設法的使毒計害自己呢,若是在這太子宮裏讓他得了逞,到時候他往皇上跟前一跪,隻吃多了酒,做下慈荒唐事,皇上那麽個護犢子的爹,還能怎麽著,別自己隻是一個庶民女子,便是世族千金,到這份兒上,也隻能認了。


  皇上指定一揮手,賜給晉王,好一點兒當個側妃,差一些的就是個玩物,而自己恐就是出氣的,晉王這一招兒好不陰毒。


  月臻目光沉了沉道:“你用帕子蒙上口鼻,捧著雪進去,砸在裏頭兩人臉上,把這藥放到裏頭的香爐裏,記著放進去,憋著氣出來,不能吸進去,再去尋一把鎖把這屋子從外頭鎖上,速速尋太子爺南宮卿燝前來,快去。”陸可兒忙照著做了。


  給外頭的冷風一吹,也或許是安子和給她的解毒丹起了作用,月臻覺著,剛才那股燥熱壓了下去,隻是心裏還有些火燒火燎的難受,身體提不起勁兒。


  陸可兒出來,擔心的看了月臻一眼,月臻道:“還看什麽,快去。”


  陸可兒是風月場裏過來的人,對於這些手段再清楚不過,即使用帕子裹著口鼻,剛進屋也能嗅見那股子隱約的甜香,那是催情藥的味兒,擱在香爐裏或是放在酒裏,這一宿就剩下折騰了,那味如此衝鼻,想來是極烈性的藥兒,裏頭那人應該是晉王,虧了公子機警,如果讓晉王……可兒都不敢想快步到了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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