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失業&圓謊
不禁讓魚禮苗又想起,那間彌漫著一股藥味的臥室內,一個被打開的鐵餅幹盒裏麵裝著一對玉鐲,一枚黃金戒指,還有兩對耳環。
抽屜裏麵是一個打了結的紅色塑料袋,裏麵有醫保卡,還有一張存折,裏麵有多少錢,魚禮苗父母一點都不知道。
床頭還有兩雙棉拖鞋,其中一雙,裏麵放著一張黑白照片,上麵隻有父親。
那些首飾姐姐們是他們出錢給買的,二話沒都拿走了,存折也不知去了誰家,這些魚禮苗父親一點都不關心,反正自己從未得過老母親的一分錢,拿了,倒是心裏不安。
至於那些姐姐,姐夫昧著良心老母親的錢是他們的錢,就由著他們,自己就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從前所謂的大家庭,這一刻徹底的散了。
至於,外麵那些人什麽,也就當做放屁。
魚禮苗和父母一樣,累壞了,隻要一坐就想躺著,躺著就可以睡著,這一覺,她真想睡到自然醒。
“苗苗,快醒醒,你老板給你打電話了。”
魚禮苗迷迷糊糊狀坐起來,“媽,你幫我接一下吧。”
“不好意思啊,孩子還沒精神,正休息,有什麽交代的,我來轉告。”
掛斷了電話,魚禮苗母親一臉複雜的出現在她麵前。
“怎麽了?您這是什麽表情?”
“苗苗,書店被你老板賣了,你……失業了。”
魚禮苗無意識捂住耳朵,看向母親眼睛已經發散,這會兒心裏麵根本不知道該裝下什麽,甚至希望自己還沒睡醒,剛剛聽到的隻是噩夢的碎片……
母親不比女兒冷靜,繃著臉轉身走向客廳,呆呆地盯著女兒的手機,頓了頓,再打過去,問得清清楚楚才放下手機。
這時候外麵有人在摁門鈴,錯愕了一會人,去開門,發現是紀藍,也沒看清他懷內還抱著球球,語氣憂傷的告訴他,這會兒苗苗心情不好,不管有什麽事情之後再。
紀藍站在門口傻愣地盯著阿姨,等她完後,忙把貓還有一袋剩下二分之一的貓糧遞出去。
他知道魚禮苗心情不好,所以才會把球球給她送來,人帶來不來的安慰,就由球球來給予。
回到家,他聽到父母正在談魚禮苗家的事,上一秒還溫和的臉,緊接著就板起來。
“你們有時間在這裏八卦的話,還不如,上門安慰幾句,曾經的關係那麽好,現在變就變,你們成熟人的友情也不過如此!”
“等等——”
父親叫住他,“我跟你媽媽是替你魚叔叔感到不值,你這子竟然把我們當做外麵那群人一樣看待嗎?”
紀藍母親看丈夫的臉色,知道他的脾氣就要爆發,連忙衝著兒子遞眼色,示意他趕緊回房。
紀藍立在原地不動,橫眉豎眼,“是,你不是這種人,可現在坐在這裏算什麽英雄?”
紀藍父親站起來:“不這事了,你子考導遊的事我都沒有跟你書算賬,你跟我過來!”
“好笑!自己理虧就轉移話題了?我是成年人,可以為自己做主,你們隻是生了我,養了我,請不要站在你們的立場,把我的未來拽在你們的手裏,我做什麽,都可以為自己負責。”
“好,得好,”紀藍父親似笑非笑,推開了妻子伸來勸自己別生氣的手,“紀藍你要做決定,那就最好就徹底點,從這個家搬出去,要生要死我都不會你一句!”
紀藍母親紅了眼,左右扭頭看向父子倆兒,又是搖頭又是跺腳:“藍藍鬧就算了,老紀你跟著瞎起哄幹什麽啊?”
“我沒鬧,導遊我當定了,這個家我也不想呆了,你們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我這就收拾東西滾蛋!”
著,紀藍掉頭就氣勢衝衝的走進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父親緊跟其後,兒子打開行李箱,他就一腳把箱子踢壞,若是從衣櫃裏麵拿衣服,他就一把搶來撕的粉粹……隻要在紀藍手裏出現的東西,都隻有一個下場——不是壞就是碎。
“哎呦,老紀你這是要做什麽啊,你幹脆連我一起打!來啊,來,”紀藍母親哭得撕心裂肺,一手抓住丈夫的手,一手試圖挽留住兒子。
“紀藍!你聽著!今隻要從這個家出去,以後你就不準再踏一步!”
隨之響起的是一聲摔門聲。
除了人,紀藍現在隻有一隻手機,幸好裏麵有他之前做家教的工資,何去何從,隨著心就可以了。
這場撕裂,在他的腦海中上演了無數次,倒不是想要逃離那個家,而是自己從到大看見的父母,有文化,話都透著文雅,和藹近人。
可下麵的一層,也就自己看見了,他們嘴上不會什麽,但一旦身邊的熟人,自己以後該上那所學校啊合適,做什麽工作合適……他們的臉上都會浮現一抹虛假的笑容,然後應和著點頭,談些麵子上的話。
無形中被控製住的感覺真不好。
現在他可以量力而為,替自己挑選一間不錯的單人公寓,便宜的背後還以一段關於離奇和接連死亡的故事,毫不猶豫的答應,交了定金。
去最近的超市購物,到了晚上躺在陌生的床上,不可否認的是,確實有些害怕。
方方正正的臥室內,一直單曲循環著《若き日の望樓》是魚禮苗推薦給他聽的一首被時間沉澱下來的歌。
直到入睡,夢裏麵出現了魚禮苗的笑臉,像是一隻會微笑的貓咪,好想好想把她摟在自己的懷內。
“嘀嘀嘀!!”
紀藍被驚醒。
“喂?”
電話另外一頭傳來哭聲:“藍藍,你告訴媽媽,你在哪兒?你爸爸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快回來啊!”
紀藍閉眼又睜眼,清了清嗓子:“媽,我已經找到地方住了,你和他都不要擔心,有空我會回去看你的。”
再沒有一句話,手機屏幕的光漸漸消失,紀藍丟開手機,倒頭躺下,望著那扇扇形的窗戶外,隻有遠處的屋頂還有依稀可見的一條帶狀的夜空。
重新打開歌單,同樣的一首歌,點下播放,隨著旋律而哼唱起來,毫無睡意,紀藍靠在床頭,在空間加密的相冊裏麵,翻著曾經偷拍魚禮苗的照片,那抹笑,那眼睛嘴巴鼻子,還有那左耳旁幾縷碎發。
就這樣,他一直坐到亮,坐到外麵有一抹長了腳的陽光溜進來,懶懶地掀開被子,站在窗後懶懶地伸腰,。
“還是放心不下啊。”
紀藍右手摁住自己的心髒,看了眼手機裏魚禮苗的笑臉,收拾了一番,出門回太陽鳥區。
紀藍再沒有出現後,他無時不刻不是想要留在魚禮苗身邊,哪怕隻是心心翼翼和偷偷摸摸。
站在熟悉的門後,他多麽希望來開門的人是魚禮苗。
“紀藍啊,來,快進屋。”話人是魚禮苗父親,“你這孩子……”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沒事,禮苗在房裏麵,我去喊喊。”
紀藍:“不了,叔叔,我自己去。”明知道這樣,或許不合適,可話已經出口了。
“也行,去吧。”
紀藍挺胸收腹,一步步走到魚禮苗房門後。
“魚禮苗。”
“……”
魚禮苗立馬認出是紀藍的聲音,忙擦幹眼淚。
“你要是不想和我話,我就走。”
這話,魚禮苗不知道怎麽接。
紀藍暗暗拍自己的嘴巴,改口:“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話。”
魚禮苗深呼吸,擰開門:“進來吧。”
紀藍心裏很高興,麵上有隱藏不住,瞧見魚禮苗用狐疑的眼神盯著自己,方才收斂了那份喜悅。
“禮苗,顧贏他最近有事。”
“有什麽事?”
紀藍繼續編:“最近工作上挺忙的,他父親的公司出了點問題,他有空也要去幫幫忙,還有……”
“請不要幫他撒謊,”魚禮苗打斷他的謊言,雖然最近自己忙到連書店被賣了都不知道,可不巧的是,幾分鍾之前,看見顧贏的朋友圈更新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玩得正開心。“好兄弟也不至於好成這樣。”
紀藍停頓了幾秒,“他……”
“你要是特意來為他話,就不必了。”魚禮苗站起來,“我就不送了。”
“不是,我是為我自己!”紀藍也站起來,“我想來看看你。”
“……”
“還沒有消化完的壞情緒了,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
魚禮苗猶豫了。
“你要是不想,我們可以下去走走,聽叔叔你已經在房裏麵呆了幾。”
魚禮苗點點頭:“我先去換衣服,你去外麵等我吧。”
這句話對紀藍來就是一顆奶糖。
魚禮苗和紀藍前腳出門,魚禮苗母親回到家,見女兒房門開著,問丈夫,知道她跟紀藍一起出去了,心裏納悶,顧贏怎麽跟消失似得,連影子都沒有看見。
這時,顧贏正在回來的飛機上,路途上認識了幾位興趣相投的朋友,打算下了飛機之後,約雷宙一起去喝酒。
結果,人已經在酒吧等了,雷宙一個電話打來,告訴他,自己還有紀藍都快把他電話打爆,現在要是腦子還清醒,就去看看魚禮苗。
聽到這話,嚇得顧贏拿上手機,就往外跑。
到頭來,卻是看見魚禮苗靠在紀藍肩膀上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偏偏會挑一條曾經從未走過的道,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為什麽非要選擇坐在這個幽靜的亭子裏麵。
“紀藍!”
顧贏一頭熱,什麽都沒想,上去就抓住紀藍的衣領子,順勢把他往旁邊一推。
“她是我女朋友!”
紀藍委屈也不委屈,選擇一句話都不結實。
“苗,你……”
魚禮苗推開他的手,“你要是誤會就誤會吧,我現在真不想和你話。”著,看了眼紀藍,扭頭就走了。
紀藍也想走,但被顧贏拉住了手腕。
“你不可以走,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