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自找苦吃
眾人頓時嚇得噤若寒蟬。麵對戰王的盛怒,沒有哪個人敢挺身而出。
楚因宸迅速平息心底的怒焰,冷冰冰地掃視一圈,清冷如雪的鳳眸中警告之意十分濃重。
鏡淵站在他身後,看到武夫慘死,而武夫臨死之前吐露的所謂真相,隱隱約約似是而非,似乎透著幾分不同尋常的暗示?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先是派來納蘭深那個萬獸門的少主。
然後又是派來潛伏已久的探子。
不惜折損一個在南宮家族中隱蔽非常深的探子,也要趁此機會點醒楚因宸,抑或是,在楚因宸和鳳卿酒之間挑撥離間?
眾人一直忙活到後半夜。
淩晨,蕭淨初和楚因宸站在一起,站在南宮家族的宅邸花園裏,涼風徐徐拂來,吹得人遍體生寒,有一種莫名的落寞與感傷。
冷月如鉤,懸掛在樹梢上,透著幾分淡淡的森冷與無情。
楚因宸緩緩做了一個深呼吸,清雋如畫的臉上不見半點疲色,低聲問道:“蕭神醫,如果這次換血成功……”
蕭淨初覺得莫名的受傷,憋著氣質疑道:“王爺,我聽別人說你真正喜歡的女子是蕭亦姝,是我的堂妹!但是為什麽……你要,你要如此苛刻蕭亦姝,反而跟王妃整天膩在一起?”
他搞不懂,也想不透。
如果戰王真正心儀的女子是蕭亦姝,那他跟王妃親近,各種秀恩愛,莫非隻是為了做做樣子,刻意為之,向天下人昭告這份感情?
楚因宸下意識地反駁道:“不是。”
蕭淨初不知聯想到什麽,突然癡癡地笑起來:“古話說得好,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放在王爺身上,是不是很合適?”
楚因宸驀地神色一震。
這,終究還是他最擔心的事。
蕭淨初看起來陽光俊朗,翩然君子,其實他的嗅覺極為敏銳,而且他察言觀色的本領也是極為出色的。
楚因宸背過身去,孤寂的背影裏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哀涼。
就像他這顆心,這一身的骨血,都涼透了。
對塵世間的感情,也並無多少留戀。
蕭淨初正要質疑幾句,卻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妙齡少女從不遠處的花園回廊裏走過來。
是鹿鳴,摘星樓的一等侍女。
鹿鳴眼中藏著一絲嫉妒與不甘,譏誚地笑道:“二位!進去吧!”
楚因宸沒有搭理她,徑直繞過她,大步流星地走了。
蕭淨初卻是腳步一滯,低聲忐忑地問道:“鹿鳴,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明明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好好的……”
鹿鳴不耐煩地反駁道:“你也知道,戰王根本不應該跟鳳卿酒在一起,他們的結合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蕭淨初頓時吃驚地瞪大眼睛。
莫非,這個鹿鳴也知道什麽不可告人的內幕?
鹿鳴斂去眼中的諷刺之色,故意嬌滴滴地問道:“蕭神醫,看樣子你對那個鳳卿酒也動了心?怎麽?你打算趁虛而入,趁著戰王和鳳卿酒分裂之後,你再趁機……”
蕭淨初沒有反駁,也沒有替自己辯解。
其實他原本就是這麽打算的。
不知何時,鳳卿酒幽幽醒來,腦海中殘留的最後一幅畫麵,竟然是她下意識地護住戰王,將他護在身後,自己替他擋住那枚飛鏢。
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
說實話,她並不是故意挺身而出,保護戰王。
而是那枚飛鏢,偷襲的方向,恰好夾在她跟戰王之間。
她覺得有點古怪。
當時也沒有多想,也沒有太多顧忌。
就在鳳卿酒發呆迷茫的時候,身邊驟然間響起一個空靈優雅的嗓音:“鳳卿酒,你是不是睡得太久,把自己是誰給忘記了?”
鳳卿酒循聲望去。
就見鏡淵坐在床邊,華麗的紫袍微微敞開,露出裏麵一襲潔白的裏衣,依然是纖塵不染,依然是矜貴而又疏離。
她驚訝地瞪了對方一眼:“你這是……”
鏡淵沒有多加解釋,反而很有耐心地笑道:“你還記得那個納蘭深吧?其實她不是無意中,在深山老林裏遇到你。”
這一點,鳳卿酒也能猜得到,她不悅地後退半步,質問道:“這裏是女孩子的閨房,你趕緊出去!”
鏡淵似乎有點虛弱,無奈地起身欲走。
鳳卿酒看到他的小動作,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卻不料,下一刻他就搖搖欲墜地一頭栽倒在床上。
鳳卿酒被他嚇了一跳,趕緊鎮定自若地伸手搭住他的脈搏,這才發現他似乎有點失血過多?
這家夥,一向行事詭秘,冷心冷麵。
摘星樓在風雲大陸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欽天之所,她不太相信這家夥會輕易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
鳳卿酒眼前突然襲來一陣眩暈,她顧不上安撫鏡淵,自己便及時退到床的裏側,開始打坐修煉。
但是這一次,她修煉的心法似乎沒有任何作用。
撲通一聲,她暈暈乎乎地倒在床榻上。
說來也是巧合,等鳳卿酒暈倒過去,鏡淵微微抬起頭來,發現她距離自己極近,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瞼之下濃豔的眼睫。
宛如一對輕盈優美的蝶翅,撲閃撲閃。
鳳卿酒是鵝蛋臉,三庭五眼長得極為標準,沒有半點瑕疵,所以她的容顏極為明豔照人,如果她閉嘴不語的時候,看起來十分嫻雅迷人。
但是等她開了口,就有一種狡黠靈動,囂張而又頑皮的衝擊力。
鏡淵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距離,似乎隻要他湊近一些,或者湊近那麽一點點,就能觸碰到她嬌豔豐潤的紅唇。
偏在這時,楚因宸大步流星地衝進來,看到兩人曖昧的姿勢,他倒是沒有像以前一樣吃醋發怒,而是很冷靜地將鳳卿酒打橫抱起來。
鏡淵被他打攪到,也沒有半點窘迫,他從床榻上慢悠悠地站起來笑道:“王爺,何必這般心急?”
楚因宸斜睨他一眼,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鏡淵慵懶地伸展一下四肢。
那條騰蛇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一下子爬到他白皙勝雪的手腕上。
鏡淵摸了摸騰蛇的腦袋,低聲笑道:“哎,我這是自找苦吃。”
不知何時,鳳卿酒再次蘇醒過來,就見墨鴉守在一旁,這次不是那個居心不良的國師,她頓時稍稍放下心來。
墨鴉看到她安然無恙地醒過來,驚喜地叫道:“王爺!快來!”
楚因宸應聲而入,從隔壁房間裏衝過來。
但是走到床邊位置,楚因宸忍不住放慢腳步,生怕驚擾了王妃。
他有點小心翼翼地問道:“小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鳳卿酒揉了揉酸疼的腦袋,仔細檢查一番,發現身上並沒有傷痕,她一臉古怪地問道:“我當時……中了毒?”
楚因宸薄唇蠕動,不知為何,他不想跟對方多加解釋。
還是墨鴉站在一旁,笑嘻嘻地回道:“王妃!你去南宮家族參加家宴,有人投毒陷害你……後來是王爺和國師等人合力將你救回來。”
至於怎麽救,用了什麽手段,墨鴉也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