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敞開心扉
楚因宸神色慎重，將自己的調查結果一五一十地告訴她。雪國最有權勢的不是那個登上寶座的靈王，而是大將軍墨瑾。
墨瑾在戰場上用兵如神，在其位謀其職，在雪國頗為受人敬仰。
鳳卿酒安靜地聽著。
墨瑾至今沒有娶妻，也沒有誕下半個繼承人。
據說他在北境戰場上受過重傷，在女色和子嗣上毫無建樹。
鳳卿酒好奇地望著近在咫尺，芝蘭玉樹的楚因宸：“那，墨瑾將軍，跟我娘真的是情人關係？”
楚因宸搖搖頭，無奈地笑道：“兒女情長，年輕人都要經曆的。”
在他看來，當年墨瑾恐怕隻是對豔若朝陽，兵法神通的長公主鳳藍裳心存愛慕或者有結交的想法，並不是真的情根深種？
男人嘛，無非就是中意女子的色相和皮囊，想著沾一沾對方的嬌軀。
鳳卿酒理解地笑了笑，倚靠在院子中央的石榴樹上。
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勾勒出她明豔而又靈動的輪廓。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
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
她安靜地低著頭，楚因宸便沒有打攪她，而是一如既往地守著她。
巍峨如山，帶給她一種安穩踏實的感覺。
等琴師橦樓和槐袖敘舊結束，煽情的一幕落下，兩人都恢複冷靜，鳳卿酒來到屋裏，正色問道：“槐袖師父，你到底得罪誰了？”
被關押在密牢中，整整三年，不見天日，飽受摧殘。
真是活受罪。
槐袖似乎不以為然，風輕雲淡地笑道：“我在教坊司中供職，並沒有得罪任何人。”
言外之意，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將他關押在密牢中日夜折磨。
楚因宸早有預料，伸手扯了扯鳳卿酒的衣袖，遞給她一記暗示的眼神。
鳳卿酒心領神會，又簡單地問了幾句，便準備打道回府。
琴師橦樓自願留下來，陪伴槐袖師父，借機消除槐袖心中的難堪。
楚因宸安排人手，早就將王府別院捂得嚴嚴實實。
鳳卿酒回來的路上，無意中看到一個詭秘的符號。
她何等機靈，立即循著這個符號，一路追蹤而至。
依舊是柿子巷，不遠處燈影搖曳，碧波漣漪的小河裏蘭舟輕漾，透著幾分繁華太平之中的落拓氣息。
居然，是鬼眼。
鬼眼一襲黑衣，形如鬼魅，衝著鳳卿酒施了一禮問道：“王妃！何時隨我一同去狼城定居？”
鳳卿酒搖搖頭，有點為難。
鬼眼冷笑道：“你已經查到那封密信，也查到雪國大將軍墨瑾，為何還要對京城，對戰王府執迷不悟？”
鳳卿酒頓時微微一震。
鬼眼繼續挑唆道：“那個琴曲師父槐袖，其實我也是認識他的。”
槐袖確實是雪國派來的探子。
他潛伏在青國京城很多年，並沒有升官加職，也沒有飛黃騰達，他就是教坊司中一個甘於平庸的普通師父。
但是……他對雪國忠心耿耿，被幕後黑手關押起來之後，他始終沒有鬆口供出雪國在青國這邊布置的探子網絡。
鳳卿酒唏噓一番，問道：“那幕後之人，為何沒有殺他泄憤？”
不等鬼眼回應，楚因宸便快步追上前來。
“因為他沒有什麽利用價值，很雞肋，殺了也是白搭。”
鳳卿酒了然地點點頭，一時有些沉默和忌諱。
戰神鳳藍裳，生前居然惹下這麽多情債。
這，讓鳳卿酒有點不太適應。
鳳卿酒再次拒絕鬼眼的請求，沒有跟隨他一起去南邊的狼城定居。
她還想調查鳳藍裳當年的真正死因，那封導致老戰王和鳳藍裳一步步決裂的告密信。
鬼眼無奈地歎息一聲，遭到鳳卿酒的婉拒，他也隻能選擇隱匿行蹤。
東方晨曦破空，紅日冉冉升起。
鳳卿酒沐浴著溫暖色調的朝暉，雨勢漸停，她收起手中的雨傘，卻見楚因宸將他的大傘伸過來，替她遮擋。
鳳卿酒牽起唇角：“王爺，雨停了。沒必要。”
楚因宸定定地瞧著她，忍不住伸出修長如玉的指尖，替她將一縷墨色秀發撥到耳畔。
鳳卿酒被他充滿愛意的眼神，撩了一下。
她轉身欲走，卻被楚因宸一把揪住衣袖，低聲笑道：“地上有積水，小心些。”
話音剛落，鳳卿酒便不小心踩到石板路上的水坑。
泥水濺了出來，她趕緊退後半步。
楚因宸趁勢，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姿勢顯得極為曖昧。
距離咫尺，鳳卿酒能嗅到那一股熟悉的幽曇暗香。
好聞歸好聞，但是總覺得，有那麽一點玄妙。
回到摘星樓中。
鳳卿酒始終沉默警惕，對楚因宸，也沒有徹底敞開心扉。
興許是火候不夠。
也或許，是蕭亦姝介入其中，變成她心口的一根刺。
紮得疼，但是輕易不能拔出來。
楚因宸沒有來得及解釋，就被墨鴉和白鶴叫走了。
鳳卿酒目送他離開，神色微微怔忡。
這一幕，剛巧被國師鏡淵看在眼裏。
鏡淵引著她，來到摘星樓幻境中的湖畔，將後宮發生的變化揀了一個重點告訴她。
楚雪眉和國公府二公子沈璟的婚事，已經塵埃落定，不容更改。
皇帝似乎正在下盤棋，但是沒人知道他究竟想做些什麽。
“陛下子嗣不豐，他一直想謀奪你手中的青雲鼎。”
用青雲鼎煉藥，可以事半功倍，說不定能治愈皇帝的身體，讓他早日誕下更多的皇子。
鳳卿酒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但是太快了，來不及抓住。
次日清晨。
後宮端妃突然傳旨，邀請鳳卿酒去一趟驚鴻殿。
摘星樓也在內城之中，距離驚鴻殿不算很遠。
鳳卿酒收拾妥當，便不急不慌地來到端妃跟前，落落大方地拘了一禮，至少禮數上毫無破綻。
端妃最近氣色不佳，許久不見，她對鳳卿酒依舊暗藏敵意。
端妃屏退左右，轉著手中的文玩核桃，開門見山地問道：“戰王妃，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戰王和離？”
京城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聞，端妃也是聽在耳裏。
鳳卿酒居然對中毒的戰王見死不救，硬生生地將他推開，推到那個蕭側妃的懷中。
真不知道，她是傻，還是毫無防備，被蕭亦姝打了個措手不及？
鳳卿酒神色不改，笑道：“娘娘何出此言？”
端妃冷嗤：“別跟本宮裝模作樣，你應該已經查到了，當初我妹妹帶戰王去風華寺批命。”
楚因宸是天煞孤星，破解之法就是尋一個八字相合的王妃。
替戰王府消災，替蕭亦姝鋪路。
鳳卿酒聽出暗示，無辜地搖搖頭：“娘娘，雖然王爺頗有苦衷，但是貿然與他和離，就算是陛下，也不會同意的。”
端妃嘲諷地勾起唇角，輕蔑地瞪了她一眼。
真是個天真的傻子，非要等到大局落定的時候，才願意抽身而出？
隻怕到時候，戰王府根本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不等端妃繼續試探，二公主楚婉君便急匆匆地趕到。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楚婉君不管不顧，直接甩來一巴掌，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