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工具人
察覺到鳳卿酒眼中的懷疑，楚因宸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暫居在摘星樓中，忍受著京城謠言四起的困擾和那些是是非非的糾纏。他心疼她。
同樣的，她也總是站在他的立場上，替他考慮問題。
楚因宸暫時不能暴露玄鈺的存在，涉及到戰王府的百年聲譽和權勢，他看似高冷，無情無欲，實則身在紅塵，必須牢牢把握住一些東西。
楚因宸湊近一些，吻了吻她飽滿幹淨的額頭，用情人之間的私語笑道：“小酒，我的武功不說天下第一，至少排名前三是沒有任何問題。”
那天他中了世間難得一見的情毒，她跟蕭淨初給他診斷，認定他必須依靠女人和情欲才能解開醉貘。
事實上，是她跟蕭神醫低估了他真正的實力。
“無極山的武學，浩瀚廣博，虛虛實實，正是那天的醉貘之毒激發出我的潛力……所以蕭亦姝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
楚因宸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相信她可以聽懂。
鳳卿酒個子比他低，隻能微微昂起頭來，專注地盯著他的鳳眸。
有人說過，如果連直視一個人的眼睛都做不到，那談何信任？
他的眸子漆黑如墨，宛如深邃的黑曜石，散發著神秘魅惑的光芒。
鳳卿酒突然噗嗤一笑。
蕭亦姝，工具人？
真是有意思，這個局，貌似玩得有點大啊。
鳳卿酒伸出玉蔥一般優美指尖，撒嬌似的點了點楚因宸結實的胸膛：“王爺！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是她太自私，沒有考慮周全，防備鬆懈。
是她給了蕭亦姝可乘之機，被幕後黑手玩弄於股掌之間。
楚因宸充滿憐惜地俯視她：“你沒錯，本王可以理解你的做法。”
是個人都自私，尤其是麵對這種真真假假的感情。
比如蕭亦姝，她看似大義凜然地替自己解毒，事實上，她早有準備，早就替自己安排好退路。
退一萬步講，就算蕭亦姝是真的願意為戰王犧牲自己的小命，楚因宸也不見得就會因此愛上她。
感激，和怦然心動，恩情和愛情，是兩碼事。
鳳卿酒瞬間覺得好感動，漂亮的桃花眸子裏逸出璀璨的星光：“王爺！等我們從雪國回來！我們就……就……”
她有點羞澀，不敢直接表明。
楚因宸與她心有靈犀，驟然間鳳眸一亮，笑道：“小酒的意思是，等我們從雪國回來，就舉行夫妻之禮？”
她真的不介意蕭側妃的存在？
哪怕蕭側妃隻是一個虛假的名分？
鳳卿酒一怔，搖搖頭，美眸一瞪：“我說的是和好！王爺！你腦子裏怎麽淨裝著這種顛鸞倒鳳的事情？”
楚因宸感覺自己被她擺了一道。
好吧，他還是舍不得責備對方。
不遠處的玉堂公子，被迫吃了一嘴狗糧，看到戰王和鳳卿酒心有靈犀地牽著手，在熙熙攘攘的街邊漫步，在繁華的煙火紅塵中相愛……
有一種該死的美好，足以勾得人心馳神往。
玉堂公子氣呼呼地衝上前來，企圖分開兩人，卻被楚因宸毫不留情地一掌拍開。
玉堂公子佯裝受傷，狐狸麵具底下露出痛苦的眼神：“王爺！你竟然為了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拋棄昔日的知己！你對得起我？”
楚因宸神色清冷如雪，淡然回道：“你我相識不是一日兩日，我知道你性子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不按常理出牌，經常讓人覺得頭疼。
楚因宸將自己心儀的美人兒擁入懷中笑道：“如今我找到一生摯愛，你應該祝福我，而不是處處刁難，使盡手段。”
玉堂公子恨恨地剜了鳳卿酒一眼，似是不服輸，又像是不甘心退出，便飛撲上前，一把揪住楚因宸的衣袖。
楚因宸對他總是耐心十足，但是這一次，在鳳卿酒跟前，楚因宸不欲引起她的誤會，便衣袖一揮，將死纏爛打的玉堂公子震飛出去！
論武功，玉堂公子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隻可惜遇到戰王，他也隻能默默吞下這一口苦水。
冤家宜解不宜結。
楚因宸冷漠地盯著玉堂公子：“本王再警告你一次！休得妄為！”
玉堂公子挑逗失敗，苦逼兮兮地瞪著楚因宸。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看他氣得跳腳的樣子，就像正在控訴一個負心郎？
鳳卿酒總算瞧出幾分端倪，眼前這個大名鼎鼎的風流俊公子，大概對戰王勉強算是真愛？
隨即，楚因宸一把將鳳卿酒柔軟的嬌軀抱起來，祭出高超絕倫的輕功，帶著她飛走了。
剛剛回到蔚雪別院，錦衣衛指揮使裴崢就迎了上來。
他神色慎重，衝著戰王施了一禮：“王爺！王妃！那幾個地痞無賴，被人殺死在家中，全部都是一擊致命。”
下午，裴崢派了一個心腹侍衛去抓捕那幾個綁架錦曦姑姑的地痞。
卻不料，等心腹侍衛趕到那些地痞家中，隻發現他們的屍體。
經過仵作驗屍，全部都是一擊斃命，傷口並不猙獰恐怖，按照裴崢和仵作的推斷，行凶者應該擁有高深的武功。
鳳卿酒腦海中驟然間閃過一個念頭，她扯了扯楚因宸的衣袖：“王爺！玉堂公子故意拖延時間，是不是為了給行凶者製造逃跑的機會？”
楚因宸神色驟沉，鳳眸銳利地盯著不遠處的夜空。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玉堂公子今晚特地設宴邀請二人，極有可能就是給那個幕後黑手打掩護，替凶手製造喘息之機。
可是，玉堂公子為什麽要這樣做？
鳳卿酒思忖片刻，冷笑道：“銀翼堂販賣情報，向來要的是等價交換，可見那個幕後黑手肯定給了玉堂公子一個相等的交換之物。”
楚因宸讚同地點頭，招來一個侍衛，命人暗中盯著春暉樓和銀翼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赤練突然急匆匆地跑過來。
這段日子，赤練和墨鴉都留在楚因宸身邊隨時聽命。
唯獨白鶴，留在戰王府中，跟著那個玄鈺公子不停周旋和掩人耳目。
赤練向戰王稟告，今天晚上那個賀蘭家族的庶子，賀蘭汾企圖卷包袱逃走，被暗中埋伏的戰王府隱衛發現，及時抓捕起來。
“王爺！這個賀蘭汾也很有嫌疑！屬下在他的臥房裏發現一封信。”
信箋正是霓裳坊的錦曦姑姑寫給他的，要求他保守秘密，不能將兩人之間的交易告訴任何人。
赤練從懷中掏出信箋，不卑不亢地交給戰王過目。
楚因宸一目十行地看完。
之前南宮曄老爺告訴他和鳳卿酒，南宮家族準備將錦曦和賀蘭家族的庶子聯姻，達成強強聯合的目標，也算是給錦曦找到一個滿意的歸宿。
當時錦曦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隻是回應，說自己會好好考慮一下。
這封信箋裏，錦曦的筆跡清秀耐看，一筆一劃顯得十分端雅得體。
一如她本人，在外界眼中就是一個端莊優雅，八麵玲瓏的奇女子。
楚因宸將信箋遞給鳳卿酒，鳳眸中蓄著一抹深思。
鳳卿酒看完書信，忍不住感歎道：“按照南宮曄老爺的時間線推斷，錦曦姑姑跟賀蘭汾，應該早就有了聯係？”
在南宮曄老爺提出聯姻的要求之前，錦曦跟賀蘭汾應該就有那麽一點暗中聯係甚至是不清不楚的交易！
如今那幾個綁架錦曦的地痞無賴已經慘死家中，這條線索斷了！
仵作和錦衣衛沒有搜查到足夠關鍵的證據。
鳳卿酒猛地心一沉，趕緊對裴崢提醒道：“你馬上派人將阿唯和杭瑛嚴加保護起來！幕後黑手指不定就要殺人滅口呢！”
裴崢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急不慌地回道：“我早就吩咐下去！王妃不必擔憂！那兩個嫌疑人被我安置在錦衣衛的公館裏看管著！”
裴崢膽大心細，做事雷厲風行，當然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