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都是棄子
鳳卿酒有點累，不敢施展透視眼的異能，生怕自己使用過度。其實累點也沒事，她隻是不想過度依賴罷了。
有蟑螂和食物殘渣這條線索，她不必依靠透視眼，就能跟楚因宸聯手找到那具藏在屋頂橫梁夾層裏的屍體。
赤練安排手下，將屍體從屋頂夾層裏弄下來。
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王府侍衛，一個頂三，武藝高強，動作敏銳。
南宮晗被鳳卿酒全程無視，隻能不甘心地躲在不遠處，一直拿那雙色迷迷的眼睛暗中盯著鳳卿酒的一舉一動。
他向來喜歡狎妓，喜歡玩弄各種各樣的美人兒。
從小家碧玉到大家閨秀，被他辣手摧花的妙齡女郎也不在少數。
隻可惜，今晚戰王在場，威勢逼人，就連他這種風流薄情色膽包天的紈絝二代，也不敢輕易攖其鋒芒。
南宮曄老爺突然激動地大叫一聲：“錦曦！我的傻閨女！”
此時，赤練已經帶著手下將剛剛腐爛不久的屍體成功地弄到地麵。
鳳卿酒上前一步。
就見這具屍體穿著精美的華裳，烏黑的發髻並沒有被歹徒打散，依舊整整齊齊，身上布滿暗紫色屍斑，皮膚依稀可以分辨出生前的白皙，手臉和脖子被蟑螂啃食，變得坑坑窪窪，看起來極為可怖！
鳳卿酒仔細盯著屍體，示意赤練戴上手套，先做第一遍驗屍。
赤練精通仵作的手法，很快就將屍體全身上下檢查完畢。
沒有戴人皮麵具，也沒有找相似的替身。
赤練跟悲痛不已的南宮曄老爺問道：“錦曦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征？”
南宮曄擦了擦泛紅的眼眶，聲音嘶啞地回道：“不用檢查！就是她！她從小到大都是我一手帶大的！”
錦曦身上的各種體貌特征，各種後天特殊痕跡，南宮曄都是清清楚楚，絕對不會認錯人。
南宮曄似乎傷心欲絕，看到錦曦屍體的一刹那，他腳下驀地一記踉蹌，差點當眾摔倒在地。
幸好被身邊的仆役穩穩地扶住了。
張管事也擦了擦眼淚，哽咽道：“老爺！節哀！”
事不宜遲。
楚因宸下令，由赤練率領部下，將錦曦姑姑的屍體及時送去錦衣衛。
鳳卿酒依舊還是乘坐馬車，跟隨戰王一起回到皇城內城。
等戰王等人離開，南宮曄抹著淚，靠著仆役的扶持，勉強登上馬車。
南宮晗心急地跳上車，刻意壓低嗓門問道：“爹！這錦曦一向狡猾，誰知道這具屍體是不是她本人？”
南宮曄訥訥地回道：“晗兒，至少這具身體的特征表明，就是錦曦。我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胡亂指控啊。”
南宮晗氣憤地罵了幾句，低聲質疑道：“爹！錦曦跟賀蘭汾暗中勾結，在軍馬采購生意中作了一番手腳！她跟賀蘭汾一樣都是棄子！”
南宮曄急忙伸手，狠狠地甩了對方一記巴掌！
啪的一聲！
南宮晗被他打懵了：“爹！你幹嘛老是打我？我沒有猜錯吧？”
“這是誰告訴你的？”
南宮曄臉色陰沉，口氣不善。
南宮晗害怕地縮了縮，絲毫不敢忤逆這個一家之主。
南宮曄頗有幾分手段，否則不可能將皇商世家的產業提升數倍，直到今天也是青國數一數二的富商巨賈。
南宮晗剛開始支支吾吾，不敢坦白事實，直到南宮曄威脅他，要凍結他的錢莊銀號，以後限製他的吃穿用度，他這才老實招認。
“是娘，是娘親口告訴我的！”
南宮晗雖然是個混不吝，在南宮夫人眼中卻是根正苗紅的繼承者。
至於南宮曄更加器重的南宮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病秧子，藥罐子。
不知為何，南宮夫人一直對南宮潯這個孩子不喜，甚至有點厭惡。
南宮曄就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無奈地扶額嗟歎。
“真是婦人之仁！”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鳳卿酒乘坐馬車及時趕到錦衣衛的公館裏。
就見皇帝端居上位，大公主和少傅溫清和赫然站在他身邊。
錦衣衛指揮使裴崢站在下首位置，正在跟皇帝稟告這起案件的進程。
赤練帶著手下，用席子裹著錦曦的屍體，親自押送到公館驗屍房裏。
裴崢似乎吃了一驚，別有深意地望著鳳卿酒。
真是瞧不出來，戰王妃居然可以力排眾議，去京城西郊的花田裏重新搜查線索，最終順利找到錦曦的屍體？
幾個仵作輪流上陣，檢驗屍體，證實身份。
南宮曄和南宮晗匆匆趕到，鄭重其事地給皇帝行了一禮，便作為死者的家屬，守在驗屍房裏提供第一手的身份證明。
楚雪眉跟錦曦，應該算是閨中密友。
錦曦擅長染布和製衣，經常親自替楚雪眉定製華裳，她的眼光和品位一向都是讓楚雪眉十分滿意的。
楚雪眉捂著鼻子，來到驗屍房裏，仔細查看一番。
這具屍體已經腐爛，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道。
鳳卿酒悄悄從生物實驗室中掏出一瓶薄荷腦，噴灑在自己的衣服上，這種刺激性香氣可以有效驅散屍體的腐爛臭味。
楚因宸主動湊上前來，遞給她一記暗示的眼神。
鳳卿酒覺得好笑，便舉起薄荷腦，在他身上也噴灑了一點。
楚雪眉實在是忍受不住，突然衝出驗屍房，蹲在大門旁邊嘔吐起來。
皇帝憂心，他剛開始關注這件案子的時候，就是因為大公主的關係，而且南宮家族也是百年傳承的皇商世家。
財大氣粗，實力雄厚，對皇帝的江山社稷極有用處。
皇帝最初選擇的心腹是賀蘭家族，但是對南宮世家，他也是保持一種合作共贏的友好態度。
如今南宮曄老爺心愛的養女死了，皇帝怎麽著也要表示表示？
皇帝徑直找到裴崢，質問道：“這件案子怎麽回事？害死錦曦姑娘的凶手找到沒有？”
裴崢沒有半點猶豫，幹脆利落地回道：“應該是藍血教！屬下現在還不能確認，錦曦姑娘與藍血教的關係。”
皇帝一聽就覺得煩躁，什麽藍血教，隻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江湖組織，再怎麽能耐，怎麽可能敵得過青國的權威機關？
古人雲，民不與官鬥！
區區一個邪惡組織，有什麽通天之能，可以與一國之主抗衡？
皇帝正要發怒，卻見戰王神色凝重地走過來。
“陛下！錦曦姑娘恐怕是因為軍馬采購的秘密被暴露出來，她被幕後黑手殺人滅口的！”
皇帝頓時一震，詫異地問道：“王爺！你這是幾個意思？”
楚因宸穩如泰山，暗中遞給裴崢一記安撫的眼神：“陛下！本王認為，藍血教隻是一個憑借，一個替幕後真凶洗錢的組織罷了！”
皇帝神色驟暗，心底長期積攢的怒氣差點噴發出來。
幸虧這時，大太監蘇榮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附耳跟他說了幾句。
皇帝似乎臉色陡變，示意裴崢留下來繼續查案，讓戰王主持大局，他自己則是火急火燎地趕回宮中。
楚因宸目送皇帝離開，裴崢在一旁低聲笑道：“多謝王爺替我解圍！左右不過是一個指揮使的位置！我其實早就呆膩了！”
楚因宸搖搖頭，神色淩厲地回道：“看來陛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次是他失策了。”
裴崢心領神會，驚訝地笑道：“陛下看重江山社稷，如今子嗣不順，難免苛待下人。但是他這般不顧體麵，卻是暗藏隱患吧？”
鳳卿酒從驗屍房中出來，正巧聽到兩人在打啞謎。
她有點聽不懂。
“王爺！莫非這個神秘莫測的藍血教，跟陛下也有瓜葛？”
楚因宸鳳眸一凜，急忙跟她比了一個小心隔牆有耳的手勢。
鳳卿酒趕緊閉上嘴，不想讓對方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