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楚因宸的體貼
楚因宸驀地腳步一滯,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應阮馨竹的質疑。他體貼地替鳳卿酒攏了攏身上的衣衫,輕聲笑道:“北境風大,如果你覺得冷,我讓赤練準備一件氅衣。”
鳳卿酒將阮馨竹眼中的不甘與敵意瞧得清清楚楚,她懶洋洋地依偎在楚因宸懷中,回道:“還行吧!我不太怕冷。”
阮馨竹氣得夠嗆,從第一麵開始,楚因宸就對她置若罔聞,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裏,何況是放在心裏?
無論她如何蹦躂,如何展現自己的絕色美貌與楚楚動人的風情……楚因宸對她,始終沒有半點憐惜與動心!
阮馨竹頹然地坐在地板上。
等楚因宸帶著鳳卿酒離開驛站,王扶鈞將軍突然湊上前來,示意手下的士兵替阮馨竹鬆綁。
阮馨竹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墨鴉已經將她身上的捆龍索解開了!
想想也是,那麽重要的東西,楚因宸怎麽可能隨隨便便送給別人?
阮馨竹鬆了綁,立即活動一下手腳,一掃剛才的柔弱可憐,神色傲慢地盯著王扶鈞:“王將軍,我們之前有過約定。”
王扶鈞胸有城府地笑道:“我記得的,阮小姐請回吧!”
阮馨竹早有預料,楚因宸沒有動她,恐怕也是忌憚她身後的勢力。
幾個丫鬟迎上前來,替阮馨竹整理衣裝,伺候著她,準備將她帶走。
田鴻越趁著楚因宸不在,突然充滿期待地問道:“馨竹!你還記得我跟你之前的約定麽?”
阮馨竹神色一頓,反問道:“田公子,我跟你很熟?”
田鴻越頓時有些急了,胸口悶悶的。
“馨竹,明明那些跟王旭萍來往的書信,都是你幫我寫的……”
阮馨竹輕蔑地嗤笑一聲,望著田鴻越的眼神,就像正在看一個傻子。
王旭萍婚前與他偷情私會,那些膩歪歪的書信,確實不是田鴻越這種一心撲在商會上的男人寫得出來。
阮馨竹隻是代筆,覺得有些好玩,便故意替他騙取王旭萍的愛情。
王旭萍那個傻子,居然以為那些情書是真的。
阮馨竹拋給王扶鈞一記暗示的淩厲眼神。
王扶鈞微微點頭,吩咐手下將田鴻越五花大綁,帶去北衛軍的軍營。
阮馨竹依舊身姿絕美,在那些路人甲乙眼中,她確實是一個傾國傾城勾人遐想的大美人,在田鴻越眼中,亦是如此。
田鴻越依依不舍地盯著阮馨竹,聰明如他,此時也猜得出來,阮馨竹肯定已經將他放棄了。
可是他向來行事謹慎,他也給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阮馨竹在幾個丫鬟的伺候下,輕車熟路回到阮府,就見管家和阮老爺焦急地等候在花廳裏。
阮馨竹吩咐那些丫鬟去收拾行囊,他們準備連夜離開青門鎮。
阮老爺討好一般問道:“馨竹!那個楚公子,你都打點好了?”
阮馨竹心中失望,但是表麵上卻沒有示弱,冷笑道:“這件事不急於一時,我跟戰王……那是遲早的事。”
阮老爺不敢多問,隻能唯唯諾諾地下去安排。
一輛奢華的馬車在官道上行駛,很快就離開繁華的青門鎮,朝著北境不緊不慢地趕路。
阮馨竹獨自乘坐一輛馬車,幾個丫鬟規規矩矩地坐在下首位置。
她百無聊賴地翻著手中的密鑒。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
車夫急忙勒住駿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姐!前麵有人!”
阮馨竹不急不慌,打起馬車簾子,居然看到離開不久的鳳卿酒。
鳳卿酒騎著馬,來到馬車旁邊。
阮馨竹揚起精致美豔的小臉,得意地笑道:“怎麽?沒有看到我伏法,是不是很失望?”
鳳卿酒波瀾不驚,盯著她,犀利地問道:“阮馨竹?為什麽我覺得你跟京城霓裳坊那個失蹤的錦曦姑姑很像?”
阮馨竹猝不及防之下被對方戳穿,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
鳳卿酒何等心思敏銳,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惶,笑道:“就算你不是錦曦姑姑,你跟京城霓裳坊應該也是認識的吧?”
阮馨竹迅速穩住心神,勉強擠出一抹厭惡的笑容:“你有什麽證據?”
鳳卿酒好整以暇地回道:“是那種靛藍花的花汁。”
那個霓裳坊的繡娘阿唯,與錦曦姑姑走得很近,關係算是比較親密。
按照阿唯的說法,錦曦姑姑很喜歡去京郊的花田裏親自采集染料。
其中,靛藍花是霓裳坊比較拿得出手的一種染料。
也算是霓裳坊的特色之一。
之前鳳卿酒在阮馨竹的指甲細縫裏發現那種特殊的靛藍花汁液,其實也不算是捕風捉影。
畢竟阮馨竹確實在青門鎮擁有一座染布用的原料花田,有些小細節,隱隱約約透著一些關鍵性的線索。
就算眼前的阮馨竹不是錦曦姑姑本人,那她跟京城霓裳坊之間,肯定也會存在某種神秘的聯係。
阮馨竹被鳳卿酒一眼不錯地盯著。
她的眼神如此銳利,像一把刀,仿佛可以切開她的偽裝。
阮馨竹勉強壓下心中的疑惑,冷笑道:“你有什麽資格來質疑我?”
鳳卿酒沒有搭理她,調轉馬頭,自顧自地離開了。
她目前隻是懷疑,懷疑阮馨竹與京城霓裳坊之間的關係。
回想起當初那件案子,鳳卿酒突然發現,當時那個在花田屋子裏發現的屍體,身上沒有沾染半點染料鮮花的痕跡。
鳳卿酒遊刃有餘地騎著駿馬,沿著北境的官道一路疾馳,很快就跟楚因宸等人會合。
楚因宸早就等候在此,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回來,急忙迎上前去。
他將鳳卿酒上下打量一番,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便笑道:“那個阮馨竹有問題,也不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鳳卿酒莞爾一笑,嫻熟地勒住韁繩,停靠在楚因宸身邊。
“不止是她的問題,我懷疑京城那件案子,跟這次的案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可以沿著這條線索去查一查。”
楚因宸答應一聲,從赤練手中接過厚實的貂皮大氅,然後體貼地給鳳卿酒披起來。
很暖和。
鳳卿酒眯了眯桃花眸子,清淩淩地望著他。
隻要他願意,他的溫柔與體貼,可以融化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子。
眾人繼續行路。
騎了一天快馬,遇到路況很好的官道,便換乘馬車,免得疲憊。
鳳卿酒和橦樓坐在一起,饒有興致地打著骨牌。
槐袖師父打起馬車簾子,望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笑道:“姑娘,前方有一個小小的港口,靠著東北的海岸。”
鳳卿酒一邊打牌一邊回應道:“師父想去瞧一眼?”
槐袖答是,他從前經過那個港口,當時附近有很多漁村,那裏的漁民靠海謀生,逐漸形成一個可以通商的小小港口,不算特別發達。
他懷念那會兒見識的港口風景,當時他跟著墨瑾大將軍手下的使臣,一路上喬裝打扮,走走停停。
難得見識一下青國東北海岸的風景,他覺得蠻有意思的。
鳳卿酒決定去一趟附近的海岸港口,槐袖師父觸景生情,可以適當地滿足一下他的心願。
楚因宸沒有任何異議。
眾人乘坐馬車,沿著槐袖師父記憶中的路線,很快就抵達附近的港口。
沒想到,這個港口已經廢棄了!
十幾艘破爛不堪的大船停靠在港口裏,桅杆已經倒塌下來,船身四處布滿腐朽的創傷,痕跡斑斑,看起來就是一副蕭條凋零的景象。
鳳卿酒下了馬車,走到港口的木板上。
這個港口確實很小,層層疊疊的木板也隻有幾間屋子的大小。
這些腐朽不堪的破船,倒是挺大的,但是已經廢棄不用了。
鳳卿酒眺望不遠處的大海,深邃而又安寧,倒是一派清靜。
鳳卿酒正在欣賞廢棄港口的風景,冷不防十幾個漁民從不遠處趕來,指著鳳卿酒大吼道:“妖女!妖女回來了!燒死她!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