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得罪過你
鳳卿酒聞言,驚訝地瞪了鐵穎兒一眼。這話,太惡毒了。
果然,月桓似乎深受打擊,不敢置信地盯著昔日恩愛有加的妻子:“穎兒,你怎麽能這樣……我承認自己犯了錯,但是嶽父被三大惡人殺害,難道我就不心痛,不難受?”
月桓一直試圖跟妻子講道理,順便安慰妻子,免得她陷入悲傷之中。
鐵穎兒驀地眼眶一紅,悲憤地嘶吼道:“你少在這裏狡辯!我從前不知道你是這種沒擔當的男人!如今看清楚你的真麵目,我不想跟你生活在一起,和離吧!”
鳳卿酒有點無語,感覺這個鐵穎兒根本就不聽對方的苦心解釋。
月桓對妻子,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深情不悔,眷戀愛護的。
鐵穎兒這兩天一直把和離掛在嘴邊,得理不饒人,胡攪蠻纏,饒是如此,月桓還是不願意放下這份感情,放棄這段夫妻關係。
月桓頭疼地撫了撫額頭,迅速冷靜下來:“穎兒!和離不是你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的,你先回家好好考慮一下,不管怎麽樣,清月樓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隻可惜,鐵穎兒毫不領情,似乎對月桓的態度嗤之以鼻:“那你就跟這個小賤人在一起培養感情吧!月桓,我不稀罕你!”
說完,她掉頭就跑,臉上還帶著一絲明顯的委屈和不甘。
鳳卿酒躺著也中槍,愈發覺得這個鐵穎兒頭大無腦,禁不起別人的挑唆和刺激。
等鐵穎兒離開飛鳶閣,小鈴鐺突然湊上前來,冷冰冰地盯著鳳卿酒:“你滿意了?四處勾勾搭搭,月桓可是有婦之夫!”
鳳卿酒懶得搭理她,示意一旁的小丫鬟攙扶住身體虛弱的月桓。
月桓下意識地替鳳卿酒辯解:“於小姐!小酒姑娘隻是替我診治,替我祛毒而已!我跟她之間,清清白白,禁得起任何人的考驗。”
小鈴鐺似乎不相信,抑或是,她故意選擇不信,這樣就可以針對鳳卿酒,趁機抹黑她,給她潑髒水。
“行了行了!你們這些男人,不就是喜歡她這種楚楚可憐的女人?少莊主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我們飛鳶閣不歡迎你!”
小鈴鐺氣呼呼地大聲嚷嚷。
鳳卿酒也覺得有點頭疼。
什麽叫胡攪蠻纏,什麽叫歇斯底裏?這就是了!
鳳卿酒將赤練叫過來,簡單收拾一下,便準備離開飛鳶閣。
楚因宸和虞湧泉也收拾妥當,來到院子裏。
虞湧泉仔細看了看月桓的氣色,已經徹底痊愈了,隻是身體虛弱,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
月桓本來就是那種斯斯文文,儒雅俊秀,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要不然鐵穎兒當初也不會看中他。
他在江湖上還是有一定名氣的,何況清月樓學富五車,他兼有家世背景和個人魅力,想當年,他尚未娶妻成親的時候,在江湖上也是妥妥的萬人迷,深受那些江湖兒女的追捧。
虞湧泉與清月樓關係不錯,這次月桓出了事,他表示很關心,此時看到月桓祛毒成功,沒有像於閣主一樣變異成怪物,他覺得很欣慰。
“月樓主!你身體虛弱,不適合在外麵顛簸,就先回家療養一番。”
月桓點點頭,將自己的扈從叫過來,準備打道回府。
他被妻子鐵穎兒傷了心,正是感情脆弱的時候,就憑他現在的處境,確實不適合在外麵顛簸。
月桓走了,鳳卿酒望著他虛弱卻又挺拔的背影,暗暗歎了口氣。
楚因宸走到她身邊安慰道:“那不是你的錯,是她們捕風捉影。”
鳳卿酒訝異地挑了挑秀眉,促狹地笑道:“楚公子,你家中有嬌妻美妾,為何不懂得避避嫌?”
月桓隻是她的病人,她身為醫者,負責給他治療活死人的病毒。
她問心無愧,自然不懼任何人的質疑。
楚因宸愣了愣,神色古怪地笑道:“嬌妻是有,可惜她失憶了,她不記得我了。”
鳳卿酒何等聰慧,一下子反應過來,震驚地問道:“跟我一樣?那不就是我?”
楚因宸但笑不語,鳳眸中逸出一絲淡淡的溫情。
眾人離開飛鳶閣,小鈴鐺沒有親自來送,她失去父母雙親,正是最悲傷最無助的時候,所以她出言不遜, 對鳳卿酒各種挑刺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求全責備。
鳳卿酒跟楚因宸商量一番,決定下一站去找濟世堂的伍庭月老板。
來到濟世堂門口。
這是元洲城中最富有盛名,最有背景的大藥堂,據說曆經百年風雨,依然在江南屹立不倒,尤其是伍家的背景很深,上麵三代都是青國皇帝親賜的藥商,也算是名聲赫赫,人脈廣闊。
楚因宸示意墨鴉掏出戰王府的令牌,濟世堂的大掌事絲毫不敢怠慢,將眾人引到一旁待客專用的花廳裏。
虞湧泉寒暄幾句,問了問伍庭月老板的情況。
大掌事笑臉相迎,不著痕跡地回避這個話題。
很顯然,濟世堂的幕後老板,暫時不想接待虞湧泉這幫客人。
虞湧泉遞給楚因宸一記詢問的眼神,楚因宸便開門見山地問道:“現在靜安寺有一件案子,急需要伍老板配合調查。就算他很忙,抽點時間出來應該還是可以的,除非,大掌事故意隱瞞不報?”
大掌事迫於他的威勢,隻能狡猾地笑道:“當然不敢!隻是伍老板剛剛才從京城回來,旅途勞頓,能否讓他休息一下再談?”
這是什麽借口?
楚因宸不置可否,眾人聚在一起喝了一壺熱茶,便各自分開。
鳳卿酒疑惑地揚起秀眉:“楚公子,這次你的令牌好像不管用?”
楚因宸不以為意,笑道:“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這個伍庭月,他前些時候去了一趟京城,京城那邊也有濟世堂的分部,他昨天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一直待在家裏歇息。”
所以這個大掌事沒有撒謊,隻是他的態度有些敷衍。
鳳卿酒走在元洲城的大街上,昨天晚上元洲刺史親自下令封城,這會兒大街上冷冷清清,原本繁華喧鬧的街市顯得有一些寂寥。
隨處可見巡邏的衙役和守城衛兵。
很快,眾人來到伍府門口,這次墨鴉如法炮製,掏出戰王府的令牌,跟門房低聲耳語幾句。
那個中年門房是個人精,立即進去通稟。
伍庭月倒是個八麵玲瓏的角色,沒有將虞盟主等人拒之門外,而是將他們迎了進來,吩咐小丫鬟奉茶。
鳳卿酒坐在下首位置,神色泰然自若,掃了傳聞中的伍老板一眼。
伍老板是個中年男人,長相英俊,打扮富貴,身上的衣料出自江南最有名的錦繡坊,是價值千金的浮光錦,衣服上刺繡華美,光是他身上這一身行頭,少說也得一千兩銀子。
真正是行走的錢袋子。
這伍老板氣質精明,一看就是常年浸淫在商場上的老油條,看人的眼神透著三分審視,三分評估,還有四分大局在握的城府。
鳳卿酒沒有摻和他們的話題,安靜地坐著。
楚因宸依舊是開門見山地問道:“今日前來登門,主要是為了跟伍老板談一談寧堯公子的事,據說當年寧堯公子的遭遇,其中少不了伍老板的相麵之術?”
伍庭月捧起青花瓷茶盞,笑道:“嗯,鄙人略通相術。”
再多的話,他就不說了。
有時候沉默的態度,就是一種場合上的自我保護。
虞湧泉問道:“我很好奇,寧堯公子是不是得罪過你?”
伍庭月早有預料,精明地笑道:“相術精髓在於窺破天機,而天機,是不能被俗世的力量所左右,否則那不叫相術,而是人情往來,虞盟主,你說對不對?”
虞湧泉差點被他的話術繞進去,笑道:“如此說來,伍老板對相術很有研究,而且對當年寧堯公子的遭遇,有一定的窺破。”
伍庭月拿起茶杯蓋子,輕輕地磕了磕:“嗯,虞盟主謬讚了。”
鳳卿酒立即抓住重點:“伍老板,你通過相術判斷寧堯公子是不祥之人,那他在靜安寺後山遭人殺害,是不是也在你的推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