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您怎麽知道臣女的身份?
顧明淵掃了一眼她這有點不甘不願的模樣,不由得笑道:“放心,本王蹭你一頓飯便扯平了,秦小姐不必有太大的顧慮。”
聽得這話,秦懷玉心中越發的有些歎息,撐著笑意道:“王爺這話,叫臣女羞愧不已。”
進了房中,她便將兜帽摘了下來,露出清麗的麵容來。
店小二不多時便上齊全了菜,滿滿當當的一桌子,倒是色香味俱全。
隻可惜,秦懷玉卻沒什麽胃口。
她試探著問道:“王爺……您怎麽知道臣女的身份?”
這個問題,從上次寺院內之後便困擾著她。今日她穿著披風帶著兜帽,麵容遮掩了大半,可顧明淵卻還能直接認出她來,更讓她有些懷疑。
聞言,顧明淵拿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神情裏似乎帶了幾分歎息:“秦小姐不記得了?”
這話,讓秦懷玉越發的糊塗了:“臣女……該記得什麽?”
她絞盡腦汁,依舊沒有想到自己何時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淮安王。
最終,還是顧明淵失笑,道:“三年前,平原侯出征時,是本王前去送行的。當時你女扮男裝,敬了將軍一杯酒。可還記得?”
這話一出,秦懷玉的記憶瞬間回籠,卻是帶上了幾分郝然道:“王爺您知道那是我?”
這事兒太過久遠,且當時她小小的個子,又是穿著男裝,還以為顧明淵不會認出來是自己呢。
要不是他提起來,自己壓根都不記得了。
念及此,秦懷玉又讚歎道:“王爺好記性。”
且不說已經時隔三年,單說那時候她還是以男裝麵貌,時隔這麽久,顧明淵還能認出來自己,當真是好記性。
聽得她這話,顧明淵不置可否,溫聲笑道:“當時本王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過後才知,竟是秦府的小姐。”
秦懷玉有些詫異:“王爺怎麽知道我……是女兒身的?”
顧明淵抬眼看向她。
三年裏,他不知偷眼看過她多少次,卻從未有一次像如今這般,是光明正大的盯著的。
那目光裏的留戀被他摁在了最深處,淺層卻是一片坦蕩。
在秦懷玉不好意思之前,他先撤回了目光,輕笑道:“自然是——本王英明。”
聽得這話,秦懷玉不由得失笑,神情卻是放鬆了下來。
見她不再如先前那般拘謹,顧明淵的眉眼越發的溫了幾分:“飯菜要涼了,快吃吧。”
秦懷玉應聲低頭,卻不知她垂眸用膳的時候,顧明淵藏在桌子下麵的手,微微的蜷縮了一下。
其實……
不是的。
他們的相遇,在更早的時候。
隻可惜,她大概是都忘了。
顧明淵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苦笑來,那眸子裏又瞬間歸於平靜。
“方才見你從藥鋪出來,可是身子不舒服?”
聽得顧明淵問話,秦懷玉微微一愣,下意識道:“不,沒有。”
她說到這兒,又心中一動,帶著幾分郝然問道:“王爺可認得醫術好一些的大夫麽?”
倒不是她打蛇隨棍上,隻是顧明淵認識的人多,必然比自己這般無頭蒼蠅一般去找要好的多。
隻是起了這個想法之後,她又有些唾棄自己。方才還想要離顧明淵遠一些,現在卻又來麻煩人家。
顧明淵倒是絲毫不覺得這是個麻煩,聽得她這話,點頭道:“本王這裏倒是的確認識一個,也有一些名氣。不過……就是脾氣不大好。”
聞言,秦懷玉不由得笑了一聲,問道:“是誰?”
雖說跟顧明淵接觸的不多,可秦懷玉對此人的形容卻也十分的明確。
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能讓這樣一個溫和性子的男人說出來脾氣不好四個字,這倒是讓她起了幾分好奇。
隻是,下一刻顧明淵說出那人名字的時候,卻是讓秦懷玉的眸子都亮了起來,帶出幾分火熱來。
“張成林。”
“您說的可是,傳言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張成林?!”
因著太過激動,她的聲音裏都帶著幾分顫抖,那一雙眸子更是燦若星辰。
顧明淵被她神情裏的熱度給燙了一下,隻覺得心都跳的快了幾分,麵上卻是不見波瀾,笑了一聲道:“民間傳言,大抵不可信。不過這老頭,倒是真的有幾分本事,說不定可以幫上你的忙。”
他這話一出,就見秦懷玉的眼眸越發亮了幾分。
雖說顧明淵說傳言不可信,可對於張成林,秦懷玉卻是知道的。
前世裏,便是他力挽狂瀾,治好了江北的時疫,救了數以萬計的百姓,其後那些百姓們為了感謝他,還給他建了藥王祠堂。
不過……
那張成林得知此事之後,卻是勃然大怒,跳腳說自己最厭惡旁人將自己的形象抬的光輝偉大,還說自己下輩子都到不了藥王孫思邈的高度,建立祠堂那是想要自己折壽,所以就一股腦的都給……砸了。
這事兒出了之後,民間對他卻是越發的信服,隻是百姓們不敢明著再建立祠堂給他,便都紛紛的去寺廟裏麵燒香請願,希望這老頭子可以長命百歲。
傳言中這張成林性子古怪神出鬼沒,秦懷玉雖然前世今生都知道他的威名,可卻從來沒有敢想到這個人身上。
誰知道,自己這隨口一問,竟得了這麽一個喜訊。
秦懷玉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給砸到了,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看向顧明淵的神情也越發的熱切了起來。
若是能夠求得張成林給母親看診,母親今生必然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見她這表情,顧明淵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吃味兒,他一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帶著幾分調侃道:“秦小姐,自重,莫要這幅樣子看人呐。尤其是……外男。”
聞言,秦懷玉的臉上頓時有些燒的慌,卻依舊遮掩不住喜悅:“王爺恕罪。您,您可否告知張神醫現下在何處,臣女有急事想找他。”
雖說顧明淵今日前來,原本就是為她解憂。可現下見她這模樣,他卻罕見的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來。